10。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楼道。
前婆婆被我打傻了,怔怔捂着脸好半天没能说出话。
许昌当即急了。
「曲斐萤!你好端端发什么疯!」
我扭头看向他,看到他目眦欲裂地表情,我又抬手一耳光甩到他脸上。
许昌被我打歪了脸,同样捂着脸说不出来话了。
「你你你个丧门星!你怎么敢!」
眼见儿子挨打,怔楞的前婆婆终于回过神来。
她二话不说,直接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跟我拼命。
「你怎么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刺耳的尖锐叫骂,在楼道中不断回荡着,我目光平静地看着状若癫狂的女人。
在她扑到我身上的前一刻,稳稳钳住了她胡乱舞动的双臂。
下一秒。
「啪!」
又一个耳光,干脆利落甩在了她脸上。
前婆婆彻底疯了。
闹腾半天,屋里仿佛死了的前公公,也终于露面了。
看到我站在他家家门口,挨个儿朝他老婆和儿子会巴掌时,那个在我和许昌婚姻存续备受折磨的一整年间,始终装老好人当搅屎棍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翻天了!翻天了!」他嚷嚷着,像他老婆那样急不可待地冲上来送菜。
瞥他一眼,我微微勾起嘴角。
在他挥舞着拐棍冲上来的那一刻,抬起手臂。
「啪!」
11。
暖如盛夏的屋里。
我脚搭在木质茶几上,手边的水果篮里是一提刚洗好的葡萄。
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别说,还真挺甜。
另一头。
许昌一家三口,仿若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挤在三张塑料登上,畏缩着坐在我面前。
「今天来了,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我放下脚,翘起二郎腿。
在三双盛满惊恐眼睛的注视下,轻柔地说道:「我和许昌复婚了,从今往后,咱们又能做一家人了。」
如果换做三年前。
恐怕我这话才出口,前婆婆就会立刻迫不及待开始冲我发号施令。
让我继续做他们家的奴仆。
可现在。
前婆婆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又惊惶万分看向许昌,口不择言地吼起来。
「儿子、儿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你怎么能跟她复婚啊!她、她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跟她复婚,咱们老许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啊!」
是啊,那一年间,只因为我被许昌打到流产三次,被医生确诊再难受孕。
前婆婆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不下蛋的母鸡」,全然忘了我之所以怀不了孕,根本原因是她的好儿子。
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我转了转手腕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那一家三口面前。
察觉到我的靠近,喋喋不休的前婆婆陡然闭上嘴。
我垂眸看向她,在她略带讨好的谄笑中,重重一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前婆婆被打得身子一歪,靠着许昌的苦苦支撑才没摔到地上。
前公公冲我怒目而视。
但他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
眼下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12。
许昌一家顶着三者红肿,甚至嘴角渗血的嘴。
安静如鸡地给我做了顿午饭。
「这个太咸了。」
「这个怎么这么淡?」
「土豆片糊了你们没看见?」
「这烫是刷锅水吗?」
不是我非要故意找茬,实在是他们举全家之力做出来的一桌子菜,每一道能入口的。
许昌怒气冲冲瞪住我。
前婆婆眼皮一跳,刚要拦人,许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曲斐萤!你不要没事找事!」
「这是算没事找事了?」
我笑了笑,筷子「当啷」一声扔到桌上,冲前婆婆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当年我做的那些菜,可都被你妈说是猪食、泔水呢,我现在就是说了两句实话,你们就受不了了?」
许昌抿紧的嘴拉成一条直线,他漫起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像是恨不能当场把我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他咬牙切齿着。
「你别欺人太甚了!」
又是这句,他是不是没新词儿了?翻来覆去就会这一个。
行,既然他非这么说,那我可不就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欺人太甚吗?
我双手按在桌面上站起来。
「欺人太甚是吧?」
说着,我笑了声,在面前一家三口人渣心惊胆战的目光中。
直接掀了桌子。
「哗啦!」
餐桌上,碟盘碗筷稀稀拉拉摔了一地。
带着热度的饭菜泼洒在地板上,真变成了一滩猪食。
13。
晚上临走前。
未免许昌爸妈不知死活地想跑路,我好心提醒他们。
「别想着偷跑,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再见许昌的时候,他还是不是全须全尾。」
前婆婆和前公公齐齐悚然一惊,旋即,脸色迅速变得灰败下来。
「听见了吗?」
眼见他们耷拉着脑袋不吭气儿,我抬高了些音量。
紧接着,两人就点头如捣蒜地回应道:「听见了,听见了。」
我满意地笑笑。
走出家门后又不忘交代一句。
「明天我想吃糖醋里脊、清蒸鲈鱼还有冬瓜排骨汤,你们今晚加班加点学一下,明天早点儿过去给我把菜做好。」
「曲斐萤!这是我爸妈!你当他们是什么!」
许昌忍无可忍。
我疑惑看他,理所应当道:「保姆啊,不然呢?总不能还拿他们当我长辈吧?我可没那么贱。」
「再说呢,公公婆婆给儿媳妇做顿饭怎么了?」
说完,我没再搭理额间青筋迸现的许昌,率先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身后传来许昌强压怒意的粗重喘息声。
走下一层楼梯,我回首望去,见许昌还站在他爸妈家门口,便甜甜笑着催促。
「走啊老公,我们该回家了!」
许昌深深吸了口气。
在他爸妈惊惧万分的目光中,脚步沉重地走下了楼梯。
14。
回去前,我先和许昌去了趟超市,采购了一批我之后会用到的生活用品。
又带着他去了我爸妈那边,打算收拾几件衣服。
「萤萤?」
家门打开,暖融融地灯光下,妈妈惊讶看向我。
或许以为我是放弃跟许昌复婚了,她面上一喜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站在我身后的许昌。
「他怎么来了?」
我耸了下肩:「我回来拿点衣服,他总得来露个面吧。」
说着,我自顾自走进家门。
察觉身后许昌要跟进来的动作,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已经抬起一只脚的他。
我说:「站那儿,别脏了我家地板。」
许昌动作僵住,而后硬生生把抬起的脚收了回去。
想起他那一年间,每次来我家都一副不情不愿,对我爸妈没有半点尊重,甚至偶尔还对他们口出恶言的模样。
我轻哼一声,知道该让他做些什么了,随手在玄关口指了下,我说。
「跪这儿,自己扇自己巴掌,到我出来前你要是敢停下的话,你应该不想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句话一出。
不仅许昌,就连我爸妈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萤萤?」妈妈胆战心惊地喊了我一声,显然,许昌当年给她留下的阴影,时至今日还没完全消除。
我递给妈妈个「安心」的眼神,又催促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的许昌。
「快着点儿,我现在的耐心可没以前那么好了。」
闻言。
许昌神情屈辱地望向我。
但眼见我一副主意已定的模样,他即便再愤怒再屈辱,也只能顺从地跪下。
「啪。」
第一声耳光响起时。
我转身走回卧室开始收拾我的衣服。
15。
整整半个小时。
哪怕许昌有心放水,到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的时候。
他那张脸也已经红肿到让人不忍直视。
「爸,妈。」
望向爸妈在许昌这半小时的自抽耳光后,明显泄了恨的双眼,我微微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一直把我送出单元楼,爸妈才依依不舍折身回了家。
许昌一言不发地,一瘸一拐跟在我身后。
直到临上车前。
才终于按捺不住问道:「曲斐萤,难道你跟我复婚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坦然坐进副驾,我费解地看向他,一连串反问砸下。
「不然呢?」
「总不能是因为,我还对你旧情难忘吧?」
「许昌,你该不会以为,就因为你过去总骂我贱,我就真是个贱货了吧?」
许昌难堪地闭上了嘴,沉默地坐进了驾驶位。
汽车缓缓开出小区。
街道上,昏黄的路灯飞快划过车厢。
我转头看向许昌,不出意料看到了他那张肿胀的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恨。
见状,我嗤笑一声,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
跟他婚姻存续期间,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比现在我的过分多了。
我如今不过是以眼还眼,他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16。
终于回到家。
看到客厅中还没收拾的满地碎玻璃,我冲许昌扬扬下巴。
「处理一下,收拾不完今晚就别睡了。」
说完。
我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直接拉着行李箱回了卧室。
换了新的床单、被罩,我换好睡意洗漱完走出卧室,本以为他已经开始动手收拾。
谁知散落满地碎玻璃的客厅,却不见许昌身影。
我皱了皱眉。
刚往出走了两步,耳边忽然袭来一道劲风。
我倏地扭头,入目便是整张脸狰狞扭曲,正举着烟灰缸朝我砸来的许昌。
「贱人!你去死吧!!!」
看到被我发现。
他也没再忍着,直接喊了出来。
无语叹口气,我轻松当下许昌的攻击,从他手中夺下那只沉甸甸的烟灰缸,反手砸在了他脑袋上。
「啪!」
重击之下,许昌捂着脑袋摔在了地上。
我随手将烟灰缸扔到脚边,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拎起来,一路拖到餐厅,而后抓住他长短适宜的头发,一下接一下,把他的脑袋往餐桌上撞。
「砰!」
「砰!」
「砰!」
猩红的鲜血,从他发缝间蜿蜒而下。
为免闹出人命,在他两眼一翻即将昏迷时,我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承受了接二连三重击的许昌,像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我垂眸俯视他,语气森然。
「别试图激怒我,不然,我可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轻而易举放过你了。」
就像三年前的我那样。
许昌痛苦呻吟着,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我冷笑道。
「别躺在地上撞死。」
「明天我睡醒前,如果家里还没收拾干净,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再对你动手。」
话音落下,我睨了眼蜷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许昌。
转身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
17。
次日。
我在生物钟的影响下,不到6点就睁开了眼。
这已经是我尽力调整后的醒来时间,过去三年,我每天都是1点睡5点醒。
在不影响身体的情况下,尽量压缩睡眠时间,好有更多时间来训练。
清晨的房子里寂静无声。
我抻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卧室。
走到客厅,我先环视一眼屋子,确定那些碎玻璃和血迹都被收拾干净,才懒洋洋找起了许昌的所在。
几秒后,我看到了蜷着身体睡在沙发上的许昌。
他脑袋上乱七八糟裹着一圈纱布,纱布上还有血迹渗出,显然已经给自己处理过伤口了。
死不了就成。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重重拍着他还没消肿的脸,把人叫醒了。
睁眼看到我的瞬间,许昌条件反射的用胳膊挡下了脑袋。
「起吧,我饿了,要吃早饭。」
我淡淡道。
经过昨晚那一遭,许昌昨天脸上维系了一整天的怨怼和愤怒,彻底消失殆尽。
此刻,只剩下了浓浓的恐惧。
「赶紧的,我现在啊,一饿就容易打人。」
「我现在就去买!」
许昌飞快从沙发上爬起来,过去最在乎外在形象的他。
眼下连满是褶皱的衣服都顾不得整理,拿起手机就跌跌撞撞往家门口走去。
十几分钟后。
许昌带着琳琅满目的早餐回来了。
有豆浆油条,小笼包豆腐脑,甚至还有炸油饼。
看来幺哥说得果然没错。
打得越狠,人学聪明越快。
18。
之后一连几天。
整个人鼻青脸上,脑袋上闹库库冒血的许昌,都请了假没去上班。
也得亏他还有不少存款,不然恐怕就要坐吃山空了。
一周过去。
许昌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
「想去上班?」
周日晚上,许昌瑟缩着来到我面前,提出明天要去上班的请求。
我掀起眼皮看向他,直吓得他一激灵。
「现在的工作,是、是好不容易才应聘到的,我已经一周没去了,再不去的话,恐、恐怕会被公司开除……」
真是让我格外熟悉的一句话啊。
同样的话。
在当年他不准我我再出门工作,勒令我全心全意伺候他们一家人时,我也曾说过。
可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说:「工作?我看你是想出去勾引野男人吧?水性杨花的贱货,你那破班能挣几个钱,不如在家伺候公婆,这才是你一个当儿媳妇现在最近要紧的事儿,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出去发浪!」
当年的他那样颐指气使,跟现在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仿佛是换了个人。
「工作?」
我轻笑一声,在他乞求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你那破班才能挣几个钱?别是为着裤裆里那二两烂肉就想去外面勾搭小姑娘吧?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应该安心在家伺候我,别总惦记着出去干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了,明白了吗?」
许昌瞳孔猛地睁大,而后又瞬间在失魂落魄中垂下眼帘。
这话他听了大概也会觉得耳熟吧?
「其实呢,我早帮你递交辞呈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上进心,不如以后就安安心心待在家,不然出去折腾出什么烂摊子,还得我这个当人老婆的出面帮你收拾,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许昌彻底绝望了。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19。
趁着这几天,我也出去打听清楚了。
和我离婚的这三年间。
许昌可是一点儿都没闲着。
给拒绝他追求的女孩造黄谣、插足别人感情、脚踏几条船、骚扰已婚女性、地铁偷拍女性。
最恶心的是,他还引诱未成年女孩,意图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好制造未婚先孕让女孩不得不嫁给他,好在最终被父母及时发现并制止,还把他告到了派出所。
也得亏他企图未遂,不然我回来都只能去监狱探望他了。
至于那些被他花言巧语骗到,从而跟他发展成恋爱关系的女孩,基本上也都被他家暴过。
像他这种纯纯的人渣。
哪怕我没有那一整年的痛苦经历。
也绝不会放过他。
「好了,」我从沙发上起身,懒洋洋交待他:「时间不早了,去做晚饭吧。」
许昌行尸走肉般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经过一周的调教,他现在在我面前还算听话。
吃过晚饭。
许昌再次不死心地凑了上来。
「斐萤,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很——」
「啪!」
他话没说完,我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看着他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眼神讥诮道:「我之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我、我只是想出去工作,你怎么能、怎么能……」
许昌不敢大声说话,却还是小声嘟囔着。
我冷笑一声。
「这就受不了?当年你不让我出去工作的时候,可比我对你很多了。」
说着,我又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直打得本就没站稳的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你现在应该明白,当时的我,是什么样一种心情了吧?」
20。
转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在这期间,许昌他妈眼见儿子被我打得连说话都变得声如蚊呐。
忍无可忍之下豁出去报了次警。
可跟我之前的那次报警一般无二,民警上门了解情况后,也只能简单调解几句。
当着他们的面。
我也想过去的许昌那样,再三保证不会再打他之后。
微笑着把人送走了。
民警离开后,在许昌以及他父母魂飞魄散的逃窜中,我直接一脚把许昌踹到了地上。
他痛苦地呻吟着,趴在地上低声下气地向我求饶。
我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
直到耳朵、嘴角都有血丝渗出,才堪堪停手。
「还敢报警?怎么?是想让我去坐牢吗?许昌,你胆子挺肥啊,是我昨天没打你让你以为我是心软了吗?」
像过去的他那样。
我挥舞着巴掌、拳头,以及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
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可怖的青紫痕迹。
「你明明知道,我们只是家庭矛盾,没人会管也没人管得了,为什么还要报警让我添堵?你就这么过不得安生日子吗?」
在我暴打许昌时,他爸妈终于崩溃了。
他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饶,说这次是他们自作主张,从今往后肯定不会了。
「自作主张?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冷笑着,从许昌身上摸出一包烟,点燃其中一支狠狠按灭在他手臂上。
「啊啊啊啊啊!!!」
许昌凄厉的惨叫着。
他爸妈失声痛哭却又不敢上前阻拦。
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儿子,在我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我当年有多痛苦了吧?」
一连点燃烟盒里剩下的所有烟,又全部按灭在许昌身上。
直到一股腥臊味传入我鼻腔。
我才嫌恶的停下手,起身远离了许昌。
啧,居然尿裤子了。
废物篓子。
21。
当然,我并不打算玩儿一辈子猫耍老鼠的游戏。
春天来临之前。
在许昌被确诊精神分裂,下半辈子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后。
我干脆利落地,再次跟他领了离婚证。
他爸妈还妄图阻止我和他离婚,想让我对许昌负责。
「负责?」
我当着许昌爸妈的面,将他浑身上下剥了个干净,拿出许昌平时用的皮带。
一下,一下,像他当年抽我时,狠狠在他身上,抽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直接打了他个皮开肉绽。
「你们确定,要让我对他负责?」
看着儿子被这样对待。
许昌爸妈彻底疯了,他们不管不顾朝我扑来。
摆出一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可惜他们到底年事已高,我只轻轻一退,两个老家伙就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叠一个摔在了地上。
他们脸色惨白地痛呼出声。
而许昌,只是蜷缩着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
这会儿的他,早已经认不出视他如命他的父母了。
22。
最后。
许昌爸妈带着他,跟我一道去了民政局。
第二本离婚证到手。
一片春光中。
两个形容枯槁好像风一吹就能摔到的老人,颤颤巍巍扶着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神智的,形销骨立的儿子,缓慢地渐行渐远。
只要一想到,这一家人从今往后过得会有多糟糕,我心中就忍不住阵阵雀跃。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刚收回落在那一家三口身上的目光,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看到屏幕上的「教练」两个字,我笑逐颜开接起电话。
「都处理完了吧?」
电话中,幺哥语气满是不耐烦。
我笑出声来:「嗯。」
幺哥语速飞快:「那就麻溜儿滚回来训练,今年的赛程已经出了,9月份的No。1大师赛我也给你报名了,拿不到冠军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心,我这半年可是一直在训练呢。」
我好脾气地安慰对方。
「啧,」幺哥继续不耐烦,即便不看,我也知道他现在肯定在翻白眼:「练个屁,许昌那废物够你两拳头吗?少跟我扯淡,立马回来!」
说完,幺哥也不管我还有没有话说,直接撂了电话。
「嘟嘟」响个不停的忙音中,我收起手机。
望向湛蓝天际的明媚阳光。
我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至此。
我终于可以确定。
我的余生。
再不会囿于那段充满血腥味的,潮湿又阴森的可怖梦魇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