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面玻璃窗,佟安安和费伦对视。那一刻她感觉到费伦满满的恶意,和故意的挑衅。
佟安安伸向门把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雪白的贝齿也用力咬住了下唇。她紧张。
“夫人。”大陈在佟安安身后小声说:“这样的事故必然有专人来处理。而惹了靳家,害得靳先生受伤,无论如何都不会太舒服的。所以您本来不用亲自出面的。”
“我知道。但只要我还是靳太太,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佟安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麻烦你在这里等,别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佟安安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绕过桌子,佟安安和费伦正式的面对面,也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他眼中的恶意仿佛要化作刀锋,将她整个人割碎。
但佟安安知道自己没有退缩的理由。她护短,更要护着靳卓琰。
即使闹离婚也还是夫妻,即使没有事实也还是夫妻。
佟安安甚至坚信,如果今天换成她躺在医院里,靳卓琰一定会更加凶猛暴烈的面对费伦。他绝对不会容许有人伤害自己。
反之,她也要守护靳卓琰,夫妻确实就是同林鸟,他们还没到有难各自飞的时候。
“你是谋杀。”佟安安一句废话不说,直奔主题:“所以我来报复你。”
简单明了的两句话,把费伦说的愣住了。
他想过许多种见面的场景,设计过诸多应答的理由。唯独找不到语言能够回佟安安的这一句话。
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报复。
摇头?就是承认自己怂了。
“哧”费伦轻笑一声,挑起如剑般的浓眉,问:“那你要怎么报复?给我两刀啊,还是扇一通耳光?或者你直接掐死我吧,不过我怕你那小手没太大的力气。”
“呵呵”佟安安笑了。
但那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突然凝结成冰,冷澈人心的寒意从她那双清澈的眼中迸发出来。
佟安安突然猛地一推面前的桌子,桌子受力朝前滑动,一下子就顶在了费伦的胸口上。
桌子的铝合金边缘虽然不锋利,但也坚硬。加上佟安安用了全力,费伦感觉胸腔要被击碎一般的疼痛起来。
“哈?就这样?”费伦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嘲笑。
“当然……还没完。”佟安安双手用力抵住桌子,伸腿在桌下面朝费伦的腿猛踢过去。
先是几脚踹在费伦小腿的迎面骨上,这个位置只有一层皮肤包着骨头,疼的他咬着牙“嘶嘶”的抽冷气。
但佟安安不会这么轻易罢手,她又狠狠踹了两下费伦的膝盖骨。
然后,她突然朝费伦下面、男人最要紧的地方突袭一脚,用力且毫不留情。
费伦胸口还压着桌子,低头也只能看到桌面。桌下的腿被踹的酸痛、麻痹,膝盖骨跟碎了似的疼痛难忍。
直到费伦一眼看见佟安安眯起的眼睛,和眼底深处涌出来的层层狠决,才恍然明白这小丫头是朝着自己下死手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又是来自危机的自我保护,费伦下意识的合腿,收紧肌肉,胯骨带动双腿侧转。
佟安安那致命的一脚没踢实,重重踹在费伦腿侧。
如果不是费伦有所察觉,提前防守,这一下妥妥的就废了。
“我艹,你特么的疯了。”费伦也差点给吓傻了,直接爆了粗口。
他实在是没想到佟安安会用这种对男人而言绝对致命的狠招,冷汗都从额角流到脖子里去了,后背更是被汗水浸透。
“我告诉你,费伦,躺在医院里的是我老公,脑震荡还昏迷不醒。”
佟安安一边用桌子狠狠挤压着费伦的胸口,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一边大声说:“如果他后半生只能躺在病床上,不死不活;我就让你的第三条腿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身为男人,下半身不能自立,和做个植物人也差不多吧?不对,有感觉、还清醒的你可能会更痛苦一点。”
费伦看着佟安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简直震惊到颠覆人生观。
佟安安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娇小玲珑、脾气温和的小姑娘,欢快起来像只小兔子,瑟缩起来就像只小鹌鹑。
可现在的她,露出雪白整齐的小牙,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豹子。明明爪子和牙齿还不够锋利,却仍然有一种和狮子决斗的勇气,而且毫不退缩。
“呵、呵呵,哈哈哈。”费伦忽然大声的笑起来,但马上就笑得胸腔闷胀,被桌子挤的上不来气,猛力的咳嗽。
佟安安眯起眼睛看着费伦,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鬣狗,他现在只会像狗一样嚎叫了吗?但她根本就不怕他。
费伦咳够了,才喘着气说:“佟安安,你挺有趣的。但你维护靳卓琰,是因为爱上他了吗?”
“我是靳太太。”佟安安一字一句的认真回答。
只要她是靳太太,不管是有人要弄死她,还是要弄死靳卓琰,都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靳家的人,不会爱上任何人。而你……”费伦睁大了眼睛和佟安安对视。
佟安安突然发现,费伦的眼里有血丝。鲜红的血丝布满了眼底,让他看起来像是狼一般的嗜血残酷。
费伦勾起一边嘴角,邪邪的一笑,说:“哪怕是骨肉至亲,他们都不会拿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唯一能让靳家人认真对待的,就是靳家给予的任务。你不知道,靳家是碾过多少人的血、抛弃了多少至亲的人,才走到今天的。”
佟安安莫名的感觉寒冷,冷到她按住桌子的手都有些麻木,也不由得松了些,让费伦有了喘气的机会。
费伦就更大声的说:“佟安安,你就是个悲剧,嫁给靳卓琰是你最大的悲剧。估计就在不久之后,当你彻底明白的时候,你会痛不欲生。而那时候你可能会比我现在更疯狂,恨不得靳家所有的人都死掉。”
“说完了吗?”佟安安找回了理智,纵使听了这些话心里开始害怕。
但她还是迫使自己鼓足勇气,无畏无惧的对费伦说:“无论以后如何,现在我还是靳太太。所以,请结束你的表演,不要妄图能够挑拨离间,你也吓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