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安当然不会打包早餐。她不傻,就算是店庆,也不会恰好送来她喜欢喝的牌子的牛奶吧。
肯定是温助理已经查到她在这里而特意安排的,但现在佟安安不想接受。
退房后,佟安安直接坐地铁回学校。寝室空了一个假期,连空气都是闷的,只能来个大扫除。
干完活,午后的阳光刚好照进来。
佟安安推开窗,想要享受一下明媚的早春气息。却不料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啪”的一声从窗台掉到外面去了。
“糟糕。”佟安安这才想起,那应该是同寝室赵丽娜养的巴西龟。
放假之前,赵丽娜养的巴西龟一动不动好像死了。赵丽娜就说是冬眠了,用一只旧袜子把巴西龟包起来放在窗边,说是开春还能苏醒过来。
佟安安不知道那只巴西龟到底还能不能苏醒,但她也不能就这样给扔在外面不管。
好在这里是二楼,还有袜子包着,下面还有干枯但厚实的草地,应该不会摔死。
佟安安连外套都来不及穿,随手拿下围巾往脖子上一缠,就跑下去捡。
下楼之后才发现还有一圈灌木围在窗下。裹着巴西龟的袜子明晃晃的在眼前,但要从齐腰的灌木丛跳过去才能拿到。
佟安安自认为运动神经挺发达,于是退后几步一个助跑,高高跃起跳过了灌木围丛。
可是想出来的时候佟安安傻了。身后两步就是宿舍楼,没有助跑要怎么跳过去?
爬?灌木围丛禁不住一个人的体重,关键是冬天干枯的枝条耸立着,很扎人啊。
跨?腿够长,但胯骨宽度不够,骑上去的话……那画面实在太美好,估计更疼。
纠结半天,佟安安决定跳跃加横跨,能跨过多少算多少,最多卡一下腿。
计划挺美好,考虑的也算周全,但可行性实在不高。
没有助跑直接影响了起跳高度,佟安安还要两手捧着那只巴西龟,导致身体协调性差了。
最关键的,她忽略了脖子上围巾的长度,穗尾飘飘洒洒的直接刮在了枝条上。
于是佟安安落地的时候就被勒住了,右腿还卡在灌木丛的空隙间。
佟安安为了稳住身形,先用力的一收腿。结果脚收回来了,靴子还挂着。
而且脖子上的围巾勒的更紧,憋得她一口气没上来,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摔扑。
“小心啊!”儒雅温缓的男声,却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佟安安扶住了。
“谢,谢谢。”佟安安一手托着装巴西龟的袜子,一手扯回缠的她窒息的围巾,却还光着一只脚只能一跳一跳的。
“这是一只很重要的袜子?”男人低头就看见被女孩双手捧的很高的袜子团。
又看看她光着的脚,就单手将她的胳膊扶住,弯腰把还挂在灌木上的靴子拿下来放在地上。
“不是袜子重要。”佟安安脸红的要命,赶紧穿上靴子,又解释说:“这里面是一只……是你?”
佟安安说到一半愣住了,眼前的男人她见过啊。
凯撒被关在车里那次,给她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是会随身带着小鱼干,很有爱心的,还给她除味剂喷雾,很细心的那个男人。
“是我。”男人也笑了,看着佟安安掀起袜子露出的巴西龟,摇摇头说:“不过我今天没有小鱼干,它好像也吃不了。”
“对对,吃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冬眠了。”佟安安笑了,小心翼翼的把袜子又盖好,问:“你也是这里的……学生?”
可是打量一下,发现这男的无论是外貌或是年纪,都不像是大学生啊。
佟安安倒不是说他老,最多不超过三十岁吧。
而是他那种气度和周身散发的儒雅,不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涩大学生能有的。
“我刚调到这里工作,有个研究室。”男人的口气仍旧温和有礼,但也并没有再多停留的意思。朝佟安安挥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两次都碰巧遇到,两次都是给予帮助,却不留下名字也不多说一句话,是个谦逊有礼的绅士啊。
佟安安看着男人的背影挥了挥手,觉得还挺有趣的。
帝都A大的寒假比其他学校短,过完年就有学生开始返校。佟安安一个人住了没两天,室友也陆续回来了。
佟安安是隐婚,平时在学校也是低调不惹眼,所以她回来的早也没有引起室友过多的关注,日子还如往常一样的过。
唯一让佟安安感觉别扭的,就是温助理的电话始终也没有一个。
按理说靳卓琰已经回家了,也肯定知道自己的事了,可还是按兵不动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是赦免还是砍头,给个痛快啊。
还是说,靳卓琰又出差了?这次要走多久?
佟安安一边心不在焉的准备新学期的东西,一边忐忑纠结的想着靳卓琰。
“姐妹们。”上铺的何苗是个小道消息丰富的包打听,已经开始发布新消息:“咱们学校有新赞助商了,捐了一栋实习楼和两栋新的学生公寓。”
赵丽娜一边给那只真的苏醒过来的巴西龟刷着绿色的壳,说:“咱们学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赞助的。听说没有点身份地位,光给钱咱们学校还不稀罕要呢。”
“就是啊。”何苗也说:“帝都A大啊,百年学府,世界名校,在乎那点钱吗?你看看礼堂墙上的照片,都是些什么人物啊?钱是买不来身份滴。”
佟安安正在折衣服的手顿了顿,抿着嘴、皱着眉头,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想了半天,她忍不住抓了手机出去,在走廊尽头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大陈打电话。
“夫人?”大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意外,然后就问:“是需要什么东西吗?我现在就过去。”
“不,什么都不需要。”佟安安马上说:“我就是想问问……靳卓琰最近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他有没有撤销任务,让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其实佟安安是想知道,如果大陈和大卓不再是她的保镖,是不是就证明靳卓琰准备和她离婚了。
大陈低低的笑了一声,说:“夫人,如果任务取消,您打这个电话是找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