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玥安顿好了裴迟迟,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她无法动作后,才直起身来,看向一旁。
那儿,正站着挽起袖子拎着块干净洗脸巾的花子墨。
他看了看司空玥,又看了看床上,表情有些懵,他原先想的裴迟迟回来的方式不该是这样,更没想到会是司空玥带着她回来。
“她……中了那王爷的招,我便……带了她回来。”司空玥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简单解释了下。
“中招?”花子墨将信将疑,移到床边,看了一二,“她这猴精的丫头也会中……”
他愣住了。
眼前的裴迟迟虽盖着薄被,可面色潮红得不正常,尤其是那珠润的双唇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哪怕被点了穴道,依然仍能看出她正在运力压制着什么。
花子墨原想着依她的个性,不可能善罢甘休,便让她去了,毕竟以她的身手,哪怕面对个杀不得甚至打不得的王爷,也不至于能吃亏到哪儿去。
万万没想到,堂堂小王爷行事竟如此卑劣!
他头一次后悔自己的行为!
“呵~”花子墨冷笑了一声,“大概都没想到,那柳煜会如此行事吧。”
“是你让她去的?”司空玥面露寒光,看向花子墨,一瞬间,屋内的温度都冷上了几分。
“原来是司空大侠你一直暗中守着迟迟啊?”花子墨不答反问,刚才的肃然表情早已消失,换上了惯常的笑容。
司空玥眉头一簇,目光如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为何,总是容易让他压不住心中的情绪,那一声“迟迟”喊得自然顺口,却像锥子一样戳到了他的心上,很是不适。
“你还没回答我。”他冷然说道,并不理睬花子墨的问题。
“其实不是。”花子墨坦然否认。
司空玥怔住了,他以为会是这个男人怂恿裴迟迟去碰撞小王爷的,结果竟然不是?
“柳煜遣人来抢夺凝血刃,打伤了雪梨丫头,我知迟迟的性格定然是忍不了,所以也就没有拦她,这是我的错。”花子墨笑容淡了些,浮上了一丝惆怅,那一声认错也很是真切。
司空玥自然记得雪梨,一同自斧头帮救了裴迟迟,一直跟在她身边,两人颇为要好,但他以为雪梨不过是府里配的丫鬟,却不曾想竟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他不由想起了当初的武朝海,心想,裴迟迟大约就是这样的人,谁有恩于她,她必衔环结草以报。
与传闻……果然大相径庭啊。
“哼,身为皇亲,行事竟如此龌龊,简直让人不齿!”司空玥生出了怒意,后悔没有早做行动。
花子墨却噗嗤笑了出来,道:“茫茫江湖,有英雄也有草寇。朝堂芸芸,有高洁之士,自然也有卑鄙小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听说福安王是世袭的爵位,现在看来这王府的没落已成定局。”司空玥又岂能不知,无非是碰上了觉得不忿而已。
大辽百年,建国时的数十个世袭王位如今早已凋零大半,外人看来最多怒其不争,此时看来,怕是早有因果,丝毫不值得同情。
“现存的世家王府屈指可数,这福安王虽没什么大的权柄,但与当今圣上也算亲近。只可惜投靠了闵王,就不知以后是福是祸咯。”花子墨顺着司空玥的话题说了下去,扬起的折扇随着语调起落,带起几阵凉风。
“你对朝局似乎颇为熟悉?”司空玥斜看了他一眼。
“嚯,哪里~生意人,黑 道白道都得熟悉才行,不然这皇商的饭哪是那么好吃的?”花子墨毫不介意侃侃而答,说得随性,但司空玥也觉得是如此没错。
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火热,却苦了困在床上的裴迟迟。
她已经十分辛苦地在压制体内的热潮和躁动了,特别渴望的是一桶冷水来降温,或是安静的环境让她缓过药性。
她刚才春意盎然的模样姿态被司空玥看了个彻底,本就够丢人了,一回家还碰到了花子墨!刚被一道视线上下扫过时她就知道是他在看,而且听那语气……哦不,不用听,光凭她对他的了解,就能猜得出他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窘状!
那可算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偏偏自己躲也躲不得,动更动不得!她心中无奈,中个催情药也就算了!谁想那混蛋王爷还往死里加量,区区一杯酒就让她痛苦如斯。
现在倒好,两个绝世帅哥,用着最磁性悦耳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几尺距离旁若无人的聊天,勾得她心中酥 痒如同蚁噬,这经历,真的是堪比酷刑!
听到他们还打算继续讨论下朝局,她觉得是没完没了了,于是大吼了一嗓子:
“你们俩聊这么热乎,顾及下我好么?”
花子墨刚打算张嘴,就被裴迟迟一嗓子吼住,他觉得好笑便朝她说道:“这,我与司空玥相谈甚欢,哪儿妨碍到你了?”
“我……我我,我情况特殊,求你们别说话了。”裴迟迟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恨那司空玥为啥不干脆一被子给她捂住!
司空玥没说话,但他听懂了一丝,嘴角忍不住划出了浅浅的弧线,但旋即便转向一旁。
花子墨就没那么矜持了,直接大笑出声:“原来你是觉得我们在一旁刺激到了你啊?哈哈哈,真有你的!哎,迟迟,我和司空玥,谁的魅力更大?”
裴迟迟:“……”
她不得不忍,下决心好了以后要揍他一顿出气!好容易平复了下,方才急道:“凝血刃被他夺了,得想想如何拿回来啊?而且他来联姻定是有所图谋,不该想想对策?”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花子墨一点不着急,笑眯眯地走向裴迟迟,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颗药丸塞进她嘴里,“吃了,免得拖后腿!”
“真的?”裴迟迟本想抗拒,但听他说有了办法,便很是配合的吞下药丸,而且也不介意说她拖后腿,“快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