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份空白的圣旨，上面还盖着玺印！
周毅心中一凛，这武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将这空白圣旨交给自己，任由自己书写？这份权力，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周毅，你还愣着干什么！”武帝大手一挥，指向营帐内那精致的案几，声如洪钟，“想写什么，就尽管写！朕今日心情好，便是你要写禅位诏书，朕也依你！”
周毅苦笑连连，心道：“父皇，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这场戏还没演完吗？非得如此试探自己，才能心安？
武帝瞪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朕被你耍得团团转，你还问朕何必？”
周毅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是打起了小九九。他一边笑着，一边悄悄地将那空白圣旨塞进了袖口，这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嘿嘿，这空白圣旨倒是不错。”周毅心中暗道，“回去后，或许可以写上封杨紫和妙音为侧妃的旨意，她们俩定会欢喜。再或者，让父皇多拨些钱粮过来？”
武帝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抽搐。这逆子，还真是不客气，居然直接揣进了袖中！
他四处张望，突然想起黄荆条被丢在了帐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张四泽！”武帝大喝一声，声音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颤动，“给朕把帐外的棍子拿进来！”
张四泽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心中虽为难，但也不敢违抗武帝的命令，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出营帐，取了黄荆条进来。他双手捧着黄荆条，恭敬地递给武帝，同时偷偷向周毅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周毅心中明了，这是武帝在试探张四泽的忠诚。若张四泽稍有犹豫，那他的妻儿恐怕就难保了。
“退下吧。”武帝淡淡地看了张四泽一眼，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你的妻儿，朕也给你带来了。”武帝突然说道，“就在后面的队伍里。”
张四泽闻言，顿时惊喜交加：“真……真的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跟着周毅在北境胡闹，武帝居然不处罚自己，还把自己的妻儿带来了？
“滚出去！”武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在这里碍眼。”
张四泽心中狂喜，连忙行礼告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周毅则是心中一紧，这老货，果然阴险！
待张四泽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之外，帐内再次陷入了父子两人的对峙。武帝手持黄荆棍，双眼如鹰隼般盯着周毅，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父皇，您别这样……”周毅心中一紧，赶紧将空白圣旨放回案几上，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儿臣不过是跟父皇开个玩笑，父皇别当真。”
武帝闻言，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意，将手中的黄荆棍随手一丢，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哈哈，朕也是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样子。”
周毅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好奇地问道：“父皇，您怎么来得这么快？”
武帝斜睨了周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怎么，朕来得快，你就不高兴了？是不是担心朕来得太快，你那些小心思都藏不住了？”
周毅心中苦笑，这老货真是会找茬，自己明明一片孝心，却被他这般误解。他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化身为黑脸张飞，大喝一声：“哇呀呀！老货，吃我一拳！”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只得干笑两声，解释道：“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好奇。咱们跟北魏刚刚休战，事情繁多，儿臣本以为父皇还要过些日子才来，所以有些事还没来得及处理。没想到父皇来得这么快……”
武帝瞪了周毅一眼，这才缓缓道出真相：“朕收到呼和特他们的人头后，第三天就从皇城出发了。出了烟州，朕便让蓝顺坐在銮驾中，朕则乔装打扮，先带人骑快马赶了过来。”
周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武帝是如此心急如焚地赶来北境，想要亲自试探自己的忠诚。他心中虽有些郁闷，但更多的是庆幸。至少，他们父子之间还没有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武帝重新坐下，翻开账本仔细查看。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就紧紧拧在了一起：“跟呼和特一战，你们就死了这么多人？你小子到底想从朕这里骗多少银子？要不，你把朕放在秤上称一下，看看朕值多少银子？”
周毅心中一凛，这老货果然不好对付。他连忙解释道：“父皇误会了！这是从楼芝率军突袭珍珠前滩到前一战的全部伤亡。跟呼和特一战，咱们前后阵亡了七千人左右……”
他心中不禁暗骂，这老货真是会找茬，连伤亡数字都要斤斤计较。
“斩获？”武帝眉头微挑，目光如炬地盯着周毅，“朕问你，此次北征，你们斩获多少？”
周毅心中不禁一紧，父皇这是何意？自己明明已经补发了战报，难道他没有收到？还是他有意在试探自己？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从武帝的眼中寻找答案。
“父皇，您……”周毅试探着开口，“没收到儿臣发往皇城的战报？”
“战报？”武帝冷笑一声，“朕收到个屁！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朕刚才的话？”
周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父皇出了烟州便乔装打扮，带人急赶北境，自然没有收到战报。他心中一松，连忙将斩获情况细细道来。
“父皇，此次北征，我军斩获颇丰。不仅斩杀了大量敌军，还缴获了无数战马、兵器和铠甲。”周毅说得铿锵有力，仿佛将战场的硝烟都带到了武帝面前。
“哦？”武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错，朕的儿子果然有出息。”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沈语嫣的声音在外响起：“父皇，轿子已经备好了。”
武帝闻言，站起身来，对张四泽吩咐道：“去，把帐内的棍子带上。”
张四泽偷偷瞥了周毅一眼，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连忙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