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仪出身高贵,自视甚高,对皇位的野心一直没有变过;即使付知勋资质平平,她也要捧着他登上皇位。
先前那桩事,有了物证和人证,她是万万抵赖不得了;只是如今这桩雷公藤的案子,她咬死不招。
她是有家世的太妃,不是后宫中一个普通的妃嫔;皇上要惩处刘婉仪,让她的母家心服口服,必得让她亲口认罪。
可她却咬紧了牙关,将所有罪名都推到死去了的莲心,和一旁的玉莲身上。
“皇上,哀家的父亲是三朝元老,一直是尽忠于朝廷的啊!”刘婉仪不死心地继续辩驳道,“作为一品太尉之女,哀家定不会知法犯法!”
为了活命,她搬出了自己最强有力的后盾。
皇上心知,倘若此时贸然给她定罪,刘府估计要翻了天;凭着他们在朝中的势力,怕是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波。
此时登基不过一年多,朝局未闻,边境蠢蠢欲动;刘婉仪的父亲是一品太尉,手握军事决策权,实力不可小觑。
况且,皇上对刘府早有不满,本想借着刘婉仪的这遭子事打压打压她母家,但前提是必得让朝廷上下信服。
如刘婉仪这般咬死不承认,最重要的供状没法拿到,也就没法堵住悠悠众口。
“皇上!”孙宝良瞅着皇上眉头深锁,顿时便明白了几分,“皇上,侍卫们不是来报,在雍亲王府搜到了些好东西吗?”
孙宝良这一提醒,无疑是给皇上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他连忙唤人将搜到的东西呈上来。
拿在手里快速地翻阅着,皇上的神色慢慢透出欣喜和得意,最后将信件砸到刘婉仪脚下的时候,已是成竹在胸。
“仪皇贵太妃倒是看看,你的好儿子在朝廷中都干了些什么事?”皇上的肩膀松泛许多,整个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看向刘婉仪和付知勋的眼神,意味深长。
刘婉仪方才听得孙宝良的话,已是心下一惊,再看这脚边的一叠信件,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些绝望。
工部尚书陈大人、礼部尚书袁大人、大理寺少卿、国子监祭酒……
这些都是朝中有名望的官员,付知勋与他们素有书信来往;信中交谈甚欢,可见关系非同一般,这不就是结党营私吗?
刘婉仪的脸色霎时间白了:“皇上……勋儿他不会的!勋儿一直恪守本分,他不会做出这等……”
话还没说完,皇上就拿出了一样更为致命的证据来。
“仪皇贵太妃别急着申辩啊,先看看这个,再一同申辩也不迟!”说着,就从孙宝良手里接过一本册子,往前一甩,正正砸在付知勋的脸上。
付知勋低头一看,如晴天霹雳般,当头一声惊雷,令他眼中光芒尽失,颓然坐倒在地。
刘婉仪连忙爬过去,捡起地上的册子来看,一页页翻下去,她额上的汗水也就越来越多。
晏青偏过头看了一眼,这可不是普通的册子,是记载着付知勋与朝廷百官“礼尚往来”的账本啊!
“这账册中记载的,可不止万金之数;你们母子二人谁来告诉朕,这些银子都是从哪儿来的?”皇上雷霆震怒,一拍桌子喝道。
付知勋哆嗦了一下,抬眼看向母亲求救;这个妈宝男此时已经失了防守,他活与不活,只能看母亲如何扭转乾坤了!
刘婉仪知道这些银子是哪来的,但她不敢说啊!只能转动脑子,希望寻得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你们都不知道?那朕便姑且猜猜吧!”皇上突然换了张脸,扯出一抹高深的笑意,“六弟的封地在吉州,那儿虽说物阜民丰,但当地官员清廉自持,送上来的折子也是中规中矩,并未发现与你有私相授受的情况。”
他顿了一顿,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品一口唇齿之间的芬芳;瞧着堂下之人脸色红白交替,他却觉得兴致盎然。
“既然不是封地的上贡,以六弟自己的俸禄,是不能凑出这万金之数的!”皇上放下茶碗,托腮作沉思状,“那这银子,只能是仪皇贵太妃给你的。”
说到这儿,皇上突然话锋一转,扭头看向一旁磕着瓜子的晏青:“瑗太妃,朕记得太妃们是没有俸禄的,对吧?”
晏青被吓了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她连忙站起身来,朝皇上点点头,应了一句是。
“本来母家给太妃银子花销,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但这万金之数从何而来,恐怕也得仔细查查了!”皇上左右攀扯,最后将矛头指向了刘婉仪的母家。
其实浸淫官场数十年,要说身家清白基本不可能,但像刘太尉这般随手就能拿出万金的,家里不是有矿,就是收受了大量的贿赂。
刘婉仪听得母家被牵扯,又是一记重拳击在她心口;她连连磕头求情,为自己的父亲辩驳一二。
“也是!刘太尉的事儿还没有盖棺定论,眼下也不好论罪。”皇上似是同意地点点头,“但六弟你这儿的书信,便是结党营私的铁证啊!”
说罢,又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来。
搞完她爸爸,又来搞她儿子,刘婉仪被皇上开会戏耍,弄得心力交瘁。
即便是如此,她作为母亲,也不能不版自己的儿子:“皇上……求您明察!勋儿他性子恭谨,与朝臣们的书信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并无结党营私啊!”
晏青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堂上这几人的状态耐人寻味;自己和索兰姑姑无疑是辅助的,孙宝良不时给皇上加点血,玉莲则是基本定了罪的污点证人。
再看敌军两人,付知勋明显就属于猪队友一类的,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从他府里翻出来的,此时他已经开始消极应战;堂上只剩下一个残血的刘婉仪,还在跟皇上硬扛着。
“是吗?”皇上挑了挑眉道,“既然你们都不承认,朕心里的疑惑也无法消除,那便只能先委屈六弟了!”
说着,便朝孙宝良丢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唤来侍卫就要将付知勋送进慎刑司。
刘婉仪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断了。
她伏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皇上脚边,泣涕涟涟地开口:“皇上放过勋儿吧!哀家什么都招了!”
好家伙,皇上一记绝杀直接将残血的刘婉仪ko!
【作者题外话】:今天还有一章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