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在这儿跟傻宫女耗下去,必须得想个办法离开寝殿,到别的地方找找证据。
看着她正在仔细地为观音像擦身子,晏青顿时心生一计。
她悄悄走到她背后,突然尖叫一声,吓得她浑身一抖,手边的妆匣“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铜扣也摔坏了。
“哎呀!姐姐你做什么?”那宫女转过头来,一脸惊慌地望着晏青。
“有老鼠,那么大一只!”晏青边扯谎,便伸出手比划着,用惊恐的语气说道,“定是你们干活不仔细,才让这永寿宫进了老鼠!”
“老鼠?老鼠在哪儿呢?”那宫女伸长了脖子想瞧清楚。
“那自然是跑了,难道还等着咱们来抓吗?”晏青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我看着它往佛堂那边跑了!”
那宫女虽然蠢笨,但性子挺虎,撸起袖子就要到佛堂去抓老鼠。
“你还抓老鼠呢!”晏青指着地上的白玉瓶子提醒道,“你们皇贵太妃的妆匣怎么办?”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这可是咱们主子最喜欢的妆匣啊!要是让她知道了,我肯定要被扔进辛者库做苦役的!”
“唉,你做事怎么笨手笨脚的!”晏青叹息道,“这回还不是又要我来想办法!”
“姐姐救我!我不想去辛者库熬苦日子!”那宫女扯住她的袖子,连连哀求道。
晏青低下头,佯作苦思的模样:“这样,你去库房里头找找,有没有样式大小差不多的,一定要是檀香木的!”
“如果仪皇贵太妃发现了问起,就说旧的那个妆匣面儿上的清漆掉了,拿去内务府修了!”
那宫女赶忙点点头,此刻也再没有旁的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那只老鼠,我替你去佛堂瞧瞧!”晏青补充道,“你就安心先把寝殿里的事做好,免得再挨什么惩罚!”
说着,便同那宫女一起掩上门,分头往库房和佛堂的方向走去。
晏青猜测,仪皇贵太妃手里的证据,必定是藏在她每日能看见的地方,毕竟是杀头的东西,定是要在身边在最安全。
但是寝殿里已经翻遍了,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晏青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佛堂里。
毕竟仪皇贵太妃佛口蛇心,一边拜佛诵经,一边给皇上下毒,这样的人还不得在后宫中树立礼佛敬佛的形象吗?
所以晏青猜测,证据很有可能就藏在佛堂里。
她使唤走了那个傻宫女,自己独自绕过院子,闪身进了佛堂。
幸好索兰姑姑准备的东西足够多,如何安置这些“太后的赏赐”,已经把永寿宫的大部分劳动力都使走了;索兰姑姑那儿还有点时间,晏青必得加快速度了。
佛堂里空无一人,头顶上的檀香一圈圈地燃烧着,味道有些呛鼻;晏青环顾四周,这偌大的佛堂空荡荡的,只有神台上和香炉里头有可能藏着证据。
她朝神台上的菩萨拜了拜,嘴里念着“有怪莫怪”,然后便在神台上翻找起来。
这儿没找到,她只能把心一横,撸起袖子把手插进香炉灰里翻找;香灰的余温把她的皮肤都灼红了,依然没有找到证据。
“不可能啊!这佛堂里再没有地方能够藏东西了啊!”晏青百思不得其解,又将方才找过的地方又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她判断错了吗?那东西并不是藏在寝殿和佛堂中,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晏青脑子里的思绪越搅越乱,眼看着索兰姑姑留给她的时间快没了,东西却还没有找着,到头来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正当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佛堂的门开了,仪皇贵太妃带着索兰姑姑走进来。
晏青连忙“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装作虔诚礼佛的模样。
索兰姑姑看见她在此处,也是心下一惊;她怎么偷偷跑到仪皇贵太妃的佛堂来了?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哀家的佛堂?”仪皇贵太妃面露不悦,走上前去质问晏青道。
外头的宫女闻声也赶进来:“皇贵太妃的佛堂,平日里都不让奴才们单独进的,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遭了!晏青心想,寝殿那儿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到佛堂这儿居然翻车了!
她怯怯地低着头回话:“回仪皇贵太妃,奴婢是寿康宫的宫女小圆子。”
她在心里祈祷着,把这锅甩给索兰姑姑,她一定要找到借口解释啊!否则这会的所有计划就要泡汤了!
“索兰姑姑?”仪皇贵太妃闻言,愠怒地转过头来,“她说的可是真的?真是寿康宫的人?”
“回皇贵太妃,这宫女确实是寿康宫的人。”索兰姑姑硬扛下了这一口大锅,“她也是信佛之人,定是念着太后寿辰快到了,想为主子祈福吧!”
索兰姑姑直接扛出了太后这尊大佛,仪皇贵太妃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看在你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哀家也就不惩罚了。”索兰姑姑都这样说了,她还是不得不卖太后这个人情。
只是这个宫女出现在佛堂里还是很蹊跷,他心里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除。
晏青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这一起一落之间,膝盖底下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咯着。
不对啊!蒲团不是棉花填充的吗?再不济也是茅草,怎么会有硬邦邦的触感呢?她趁仪皇贵太妃转头跟索兰姑姑说话的功夫,迅速地伸手摸了摸,心里咯噔一下。
蒲团中间被人缝进去了东西!
她将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略带苦味,是雷公藤的味道!仪皇贵太妃居然将雷公藤藏在蒲团里,用浓烈的檀香味来掩盖住中药味!
没想到费尽力气都找不着的证据,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晏青朝索兰姑姑使了个颜色,后者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便佛堂外的人比了个手势。
只是怎么把这个蒲团带出去呢?晏青又遇到了难题;要不直接揣进怀里扮怀孕?
傻子吗?方才跪在那儿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站起来就怀孕了?
这时候,仪皇贵太妃要用午膳了,便吩咐宫女把寿康宫一众人等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