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来了!”
晏青原先跟她们在院中说着话呢,荔枝不过就是去泡了壶茶的功夫,转眼人就不见了!
她还以为是皇上又派人来把自家主子抓走了呢!
荔枝一直蹲在飘香院门口,啥也不干,就等着晏青回宫。这会看见她,别提多高兴了!
“小李子!娘娘回来了!”
荔枝兴奋地跑过去,却看见晏青脸色青白,闷闷地并不说话。
“娘娘刚才去哪儿了?可叫奴婢担心坏了!”她伸手过来就要搀扶晏青。
没想到晏青摆摆手,躲开了。
荔枝一时也愣在了原地。
“娘娘这是……怎么了?”她不禁疑惑起来。
“啊……八王爷!”从小厨房里头匆匆赶来的小李子惊叫一声。
他听了荔枝的呼喊跑出来,自家主子倒是没看见,却看见了个在门口踟蹰不定的付知渊。
荔枝这才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不进来坐会儿?”她着急地行礼道。
“不了!”付知渊淡淡地瞥了一眼寝殿的门,“本王还有事先走了!”抬脚便要离开。
荔枝心想,这两人出去一趟回来,怎么都心事重重的?
“哎呀,我小厨房里还在烧水呢!”
小李子一拍大腿,又从匆匆忙忙往回跑。都闻到焦味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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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中,皇上的近身太监小辉子刚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杯子砸破了头。
他吓得双腿一软,当即就跪下了,手里的参汤撒了一地。
“滚!”皇上怒喝了一声。
小辉子也顾不得头上血流如注,急忙把地面收拾干净,带着参汤屁滚尿流地跑了。
刚跑出去没多远,便一头撞在了大太监孙宝良身上。
这孙宝良是服侍皇上十余年的老太监了,也是小辉子的师傅,宫中论了解皇上,没人能比得上他。
孙宝良一看小辉子头上的血,便知道是皇上生了大气,他小声训斥了一句道,“赶紧去包扎!这个样子皇上见了又要生气!”
“那乾清宫这儿……”,小辉子捂着额头,面色稍有迟疑。
“一头血怎么侍奉皇上,别叫脏了皇上的眼睛!”孙宝良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道,“这儿师傅替你看着!快去!”
小辉子唯唯诺诺地道谢,一手捂着头上的伤口,一手捧着碎片快步离开。
其实孙宝良心里也没底儿,他从皇上**岁的时候就入府侍奉,一直跟着皇上,也没见过他像今日这般生气。
今儿早上言官们递了折子上去,皇上的脸色就不太好。现在突然又剩这么大的气,估计还是那桩子卖官鬻爵的事情!
孙宝良往乾清宫探了探头,发现凌乱的奏折扔了一地,皇上正托着脑袋坐在龙椅上,看起来愁容满面。
“这时候谁敢进去找麻烦啊!”孙宝良耸耸肩,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不对,有一个人的话,兴许皇上会听!
“你!”孙宝良唤来门口的一个小太监,“赶紧到钟粹宫去请那位主子来!”
不一会儿,一抹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乾清宫的门口。
只见那女子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发间只用一支喷沙莲花琥珀簪点缀,倒是清新素净;她脸上微施粉黛,眉心一点朱砂更是我见犹怜!这样出尘的女子,在后宫中确实难得一见!
“玥妃娘娘!您可要救救奴才!”孙宝良愁眉苦脸地哀求道。
“孙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玥妃眉头微蹙,脸上也带了哀愁。
“还不是前朝的大人们不懂事,皇上心烦得很!娘娘赶紧去劝劝吧!想必您的话皇上还是肯听的!”
孙宝良说罢,朝着玥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谁料她刚进去没多久,乾清宫里便又传来摔杯砸碗的声音,然后便是皇上的一声咆哮。
“谁让你来的?出去!”
孙宝良眼瞧着玥妃娘娘吓得小脸煞白,红着眼圈就跑了出来,心中纳闷得很!
这平日里皇上生气,不都是玥妃娘娘从旁劝慰的吗?皇上不是最喜欢她的沉静温婉,知书识礼吗?怎么这回……
“孙宝良!给朕滚进来!”
他还没纳闷出个结果,就听得皇上振聋发聩的呼唤,吓得他差点没站稳扑在乾清宫门口的台阶上。
遭了!是他自作主张带玥妃来的!
“奴才……奴才叩见皇上!”
孙宝良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前,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怒容。
“你现在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啊?”一声质问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听得孙宝良冷汗都出来了。
“奴……奴才不敢……”,他瑟瑟发抖地应道。
“不敢?朕看你下次还敢!谁叫你自作主张的找玥妃来的?”皇上一拍桌子震怒道。
孙宝良怯怯地抬起眼,发现皇上怒目圆睁,一张脸气得通红,脖子上更是青筋暴起。
他仿佛也看见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奴才……奴才知罪!”,孙宝良知道此时说得越多,皇上就越生气,便自觉地闭了嘴巴不再解释。
“自己滚到慎刑司领罚去!”
皇上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生气。
孙宝良自知理亏,慎刑司领罚肯定是逃不掉了,但走之前还是得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
“皇上,奴才先把这儿收拾干净,自会到慎刑司去!”
他想着,要不在皇上面前卖个乖,也许他看在她侍奉多年的份儿上,可能就免了他的处罚呢?
“……”,皇上连头也没抬。
不就是慎刑司嘛!孙宝良深吸一口气,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摆正到皇上的桌边。
做了错事他认!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平日里最喜欢玥妃**添香的皇上,怎么这回却因为同一个女人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要知道,他孙宝良一直小心伺候,可是从未进过慎刑司,也没有受过什么大处罚的!
这回阴沟里翻了船本就懊恼,居然连为什么翻船都没弄明白,真是死不瞑目!
直到他在收拾奏折时,看见其中一页上赫然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秦沉书。
文渊阁参事,秦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