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太嫔死了,发现尸体的正是她的贴身宫女宝星。
昨日亥时前后,宝星曾经离开梦溪楼去了一趟内务府,回来的时候发现宫门大开,芸太嫔就死在寝殿内,身边还倒着一个年轻女子。
她认出,这正是飘香院的瑗太妃!
后来,梦溪楼的奴才们都醒了,就唤来侍卫把晏青五花大绑地拎回了寿康宫,等待太后第二天处置;而另一队侍卫,也马上赶到飘香院将荔枝和小李子拘禁起来。
据宝星所说,当时寝殿内就只有芸太嫔和晏青两人,芸太嫔的身子倒在床边,而晏青手上则拿着一截麻绳,也卧倒在殿内。
“宝星指认你为凶手,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后面色冷峻,目光直逼晏青的脸。
“太后娘娘冤枉啊!臣妾真的只是去挖草药的啊!身上还带着铁锹呢!”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太监。
“回禀太后娘娘,当时并未在梦溪楼找到任何铁锹和草药!”
晏青的脑中突然闪过那个黑影。
难道是有人杀了芸太嫔,然后嫁祸给她?那她不就白白送上门当了替罪羊吗?
“不是的太后娘娘,这定是有人嫁祸臣妾的!”晏青开口辩驳道,“臣妾与芸太嫔无冤无仇,为何要冒险杀害她?”
“因为你记恨她揭发你在宫中兜售特产的事情!”
还真是云珊珊干的!但此时晏青已经顾不得这个了,最重要的是洗清自己的杀人罪名!
但是怎么能自证清白呢?当时寝殿内只有死去的芸太嫔一人,荔枝和小李子也被抓了,没人能证明她说的话!
除非那个黑衣人肯出来作证吧!可是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谁会把自己捅出来啊?
不对,黑衣人!黑衣人留下了证据!
“太后娘娘,臣妾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晏青脑中灵光一闪,兴奋地冲太后喊道。
“什么证据?”
“臣妾当时之所以晕倒在寝殿内,是因为有人把臣妾打晕了丢进去的!现在臣妾的后脑勺还肿着个大包呢!”
晏青说着,就撩开脑后的头发让太监检查。
“回禀太后娘娘,瑗太妃的后脑处确实有钝器击打的痕迹!”
只见太后皱着眉若有所思,片刻后有道:“这也有可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如果臣妾真的有时间把自己打晕,为何不趁机会逃离现场呢?”
当时月黑风高的,梦溪楼也足够偏僻,只要她绕过御花园回宫,是很难被发现的!何苦要敲自己一棍子,现在还落得这样的下场?
正在太后犹豫不决的时候,付知渊带着淑太妃和涵玉赶来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淑太妃下跪行礼道,“臣妾愿意为瑗太妃作保!她断不会杀害芸太嫔的!”
“娘娘您……”,晏青没想到淑太妃会帮她,心中也是万分感激。
“太后娘娘,儿臣也愿意相信瑗太妃!”付知渊也附和道。
“呜呜……额娘……涵玉怕怕……”
小肉团子一看见晏青,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哭着喊着便扑到她的怀里。
太后没有说话,但能看出来她已经动摇了。
“太后娘娘!”外头又传来一声求情,“臣妾也愿意为姐姐担保!姐姐和芸太嫔素未谋面,是断不可能杀害她的!”
何舒沅带着贴身宫女急匆匆地上前跪下。
太后看着堂上的突发状况,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让太监放开了晏青。
她脑后的伤痕确实可疑,现下又有这么多人为她作保,太后也不好轻易定她的罪。
“既然八王爷和两位太妃都为你求情,哀家便暂且放了你!”
太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哀家限你在三日之内,必须找出杀害芸太嫔的真正凶手,否则你依旧是不能脱罪的!”
三天时间,要从有罪变为无罪谈何容易!
案发的时候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即便要查,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
那些推理剧是怎么破案的来着?还是先见见那个一口咬定她是凶手的宝星吧!
“太后娘娘,公主已经病了多日,可否先带公主下去,再派太医给她瞧瞧?”
说着,晏青又呈上去一张方子,太后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允准了。
“臣妾还想见见宝星!”
“来人,将梦溪楼的宫女宝星带上来!”太后同晏青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紧接着,一名浅青色罗裙的少女被带了上来。
她跪在晏青旁边,脸色苍白,眼中还带有怯色。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见过淑太妃娘娘,见过祥太嫔娘娘,见过八王爷!”
她毕恭毕敬地行礼,但当她转向晏青的时候,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
宝星肯定隐瞒了什么!
“宝星!”晏青突然大喝一声震慑宝星,“你昨夜回宫时,发现我和芸太嫔倒在一起,我手中还抓着一根麻绳是吗?”
“是的!”宝星瑟瑟发抖。
“你为何深夜离开梦溪楼,芸太嫔被杀害的时候,你又在何处?”
“奴婢……奴婢去了内务府!”宝星眼神飘忽。
“你是芸太嫔的贴身宫女,即使要去内务府领东西,也不应该是你亲自去!”
这是第一个疑点。
“是……一名脸生的小太监来传话的,说是让奴婢……让奴婢到内务府领娘娘用的脂粉!”
“胡说!内务府怎会大半夜让你去领脂粉!你到底是去领的什么东西?”
太后听出了宝星话里的蹊跷,一拍桌子怒喝道。
宝星的双腿顿时软了。
“回太后娘娘,是……是剪刀、毛巾和蜡烛!”
这些东西不是古代女人生孩子必备的吗?晏青突然想起那日与荔枝撞到的那个小太监,他不正要把安胎药端去给芸太嫔吗?
难道说芸太嫔昨夜就要生产?
“大半夜的,芸太嫔为何让你到内务府去领这些东西?”太后不解问道。
这是第二个疑点。
如果真是有内务府的人来传话,那应该是芸太嫔信得过的人给她准备好临盆之物,不该是一个脸生的小太监!
“奴婢……奴婢……”,宝星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因为你家芸太嫔即将临盆,是不是?”
晏青紧盯着她,眸如深潭,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