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楼的那顿饭,个个都吃得津津有味,除了晏青。她全程红着脸,心里又憋着一股气,即使龙肉放进碗里,也是食之无味。
小肉团子硬是缠着付知渊不肯回宫,晏青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俩拉着,一同去了延亲王府。
最令人尴尬的是,小肉团子一进王府就四处乱跑,到各个房间翻翻找找,终于在付知渊的枕头底下扒拉到了一块玉佩。
跟之前在阖宫夜宴上,晏青讨回来那块一模一样。
“这不是……这不是我的传家宝吗?”晏青脑子迷糊了,她记得已经使计夺回来了啊!
而且她那块不是摔成两半了吗?怎么的付知渊的这块确实完好无缺的呢?
“爹爹……解释!”小肉团子仰起头,奶声奶气地命令道。
又叫爹爹!晏青听了一晚上,还是觉得十分刺耳!怎么感觉这两人合起伙来占她便宜呢?
付知渊看见玉佩的那一瞬间,脸色立马变了变;这是他凭着记忆画下来的图样,特意找京城最好的玉匠仿制的。
还未等他回答,晏青先是羞红了脸。
这玉佩原是一块,如今又成了一对,这岂不是在昭告天下,她跟付知渊之间有点什么嘛!
自认为那点小心思隐藏得很好,但方才在仙鹤楼也快要绷不住了;晏青可不能在付知渊面前丢盔弃甲!
“涵玉,我们走!”她二话不说,抱起小肉团子转身离开。
小肉团子自然是不愿意的:“额娘你放我下来!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小胖腿在空中胡乱地蹬着。
晏青再不听她撒娇,硬着心肠离开了延亲王府。
剩下付知渊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母女二人离去的背影,还有枕头底下消失不见的玉佩。
“喂!把本王的玉佩还回来啊!”
晏青领着涵玉回到飘香院时,已是凌晨时分。
何舒沅等其余三人,已经将养生馆所需要的东西采购回来,荔枝早早地便在院中等着,没想到等到打瞌睡,主子才踏进宫门。
刚想上前伺候,不成想主子却把小主子一把塞进她的怀里,转过身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寝殿的门。
这是什么情况?荔枝也是一脸懵逼。
------------
正月十七,寿康宫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晏青到养心殿给皇上诊脉。
这些日子翻阅了不少医书,但每回都是被付知渊的脸扰了心绪;表面上晏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实际上心中一点底儿也没有。
“既然是皇额娘的吩咐,那便有劳瑗太妃替朕瞧瞧了!”皇上说着,便伸出了手腕。
咳咳,晏青你可以的!皇上也是人,也得吃饭睡觉拉粑粑,他的脉象还能跳《舞娘》不成?
“上吧!少年!你要相信自己的医术!”她在心中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脉枕,把手指搭在皇上的手腕上。
不对啊!皇上身体很好啊!脉象强劲有力,除了面容略显疲惫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妨碍。
“皇上近来身子可有感觉到不适?”晏青循例也得问一问。
“朕的身子一直无恙,只是见皇额娘担心,才要麻烦瑗太妃来走个过场罢了!”皇上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淡淡地笑道。
可这后宫众嫔妃多年都未有子嗣,好不容易吴氏怀孕,却又生下个死胎;按照概率学来讲,如果不是皇上身体的问题,那铁定是他年轻时发过什么毒誓,要一辈子断子绝孙了!
但是皇上的脉象又很正常,不见任何肾阳虚弱的迹象;难道真是他长了一张非酋脸,非到姥姥家了?
“皇上,请换另一只手!”晏青就不信邪了,一切的结果都应该有迹可循才是,“舌头也让我看看!”
方才右手的脉象强劲有力,一点问题也没有;但这回左手的脉象虽然也是搏动有力,但指尖稍稍用力,能感觉到一股不一般的力量。
这不太对劲啊!怎么左右手脉象不一样啊!观之舌苔无异,但是嘴唇上有非常轻微的黑色,看起来却像是中毒的征兆。
“孙公公,皇上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晏青心中埋下了一个疑惑的种子。
“回瑗太妃娘娘,今儿个皇上只用了早膳,都是一些平常的饭食,有莲子百合粥、合意蒸饼,还有新鲜磨的豆浆。”孙宝良听得晏青这样问,心里头也有些发怵。
皇上也是如此:“太妃,朕的身子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否则她也不会在搭脉后,突然问起自己的膳食。
晏青心想,里头并没有会令嘴唇发黑的食物,应该不是染色所致。
孙宝良心中忐忑,见晏青迟迟没给个准信,又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娘娘,皇上的膳食都是由侍膳的宫人先尝过,再用银针探之,确保无毒后才送进养心殿的。”
这银针探毒,其实是不科学的!古人所指的毒,主要是指剧毒的砒霜,即三氧化二砷。
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
但是其他的,像是食物本身带有的毒素,或是药材里提炼出来的毒素,用银针是验不出来的。
“皇上,我想请求传召今日侍膳的公公!”晏青决定先查看这些人的脉象,再下决断。
孙宝良迅速地领上来五名太监,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身子强健的时候;晏青上前为他们一一搭脉,也看过面相,并未发现有跟皇上一样的症状。
她沉下脸来,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从脉象上看,皇上似乎中了某种罕见的毒药,要么是在蔬菜瓜果中带来的,要么是有人将有毒的药材熬成汁液,再混入膳食中。
可是这两种情况,在侍膳的太监身上不可能看不到的啊!
“孙公公,哀家来养心殿为皇上诊脉,还有今日传召过侍膳公公的事,断不能再让旁人知道!”
晏青决定先隐瞒后宫,避免打草惊蛇。
“皇上,现在不能确定您是否遭人下毒,但从脉象上看,确实有这个可能!”她神色凝重地向皇上解释道,“从今日开始,皇上先不要吃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了!”
【作者题外话】:扑街小作者蹲一波票票~
本期悬念:皇上的身体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