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时笑回来了。
他对穆卿以及孙超模视而不见,拿着一罐摩卡咖啡递给安彤彤。
“看你打了好几次哈欠,喝点咖啡提提神。”
安彤彤正欲接过,确被穆卿抢了过去。
他扬着手中的咖啡对时笑说:“摩卡是她最不喜欢的口味。”
这话一出,时笑和孙超模皆是一怔。
安彤彤有些气恼,穆卿这话说的,仿佛他们有什么似的。
等等,不对!
穆卿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摩卡,这事,上一世只有胡玉知道。
不对不对,安彤彤轻轻晃了晃脑袋。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
穆卿为什么总这样,说着叫人误会的话,却根本不打算娶她?!
她有些气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咖啡,当着他的面打开喝了两口。
“谁说我不爱喝。”
说话间,可可的味道在唇齿乱窜,引得安彤彤一阵恶心。
加上大冷天,咖啡又冰,她一下没控制住,干呕了一下。
糗大了……
但安彤彤惯于应付这样的场面,没事人一样把咖啡拿在手里,对穆卿说:“穆先生,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着她抬脚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安彤彤手上的咖啡就被人一把抢走,哐啷一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干什么?!”安彤彤又气又恼。
穆卿一扫之前的心不在焉,冷着脸拽着她,大步往前门走去。
黑色的迈巴赫就在路边停着,穆卿一把拉开车门,把安彤彤塞进去。
见安彤彤想跑,警告道:“老实点!”
他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冷冽的眸瞳寒意森森。
安彤彤咽了口口水,收回如何都要冲下车的想法,乖乖坐好。
穆卿确定她坐端,狠狠的把门摔上,从另一边上了车。
伴随着铺天盖地压迫感的,是窒息的沉默。
许久,穆卿通过对话器对司机说:“出城。”
出城?为什么要出城?
安彤彤瑟缩了一下,该不会她惹恼了穆卿,他要把她埋了吧?
对暴君印刻骨髓的畏惧再次席卷全身,安彤彤努力回想着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定自己做的事情不足以引至杀身之祸。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穆卿。
他的脸很臭很臭,但并不像是生气。
这是安彤彤第一次在穆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很陌生,比起怒气丛生,更让她不安。
她想起刚才穆卿的眉头紧锁,心不在焉。
也是她鲜少在穆卿脸上看到过的陌生表情。
她迟疑开口:“穆先生,你……没事吧?”
“什么?”
“就是,感觉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没有。”
穆卿态度冷淡,显然不愿和她多说。
安彤彤自讨没趣,撑着脑袋望向窗外,再不说话。
车越开越偏,不久从公路下去,上了一条偏僻小路。
安彤彤看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狭窄柏油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自脑中萌生。
穆卿该不会要带她去星空小屋?
不可能,她很快否定。
上一世每每去星空小屋,她都找了不同的借口。
穆卿根本不知道她有平安夜在星空小屋度过的习惯。
再说了,星空小屋很火,一般需要提前半年才有可能订上。
穆卿才重生多久?老板又是不畏强权的人,他如何都定不到房间。
可是车子一直往山上驶去,没记错的话,那里只有星空旅社。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星空旅社院外。
老板一早就站在门口,搓着手,一脸紧张着等着他们。
司机下车,先给安彤彤拉开车门。
安彤彤脚才落地,老板就冲过来打起招呼。
“穆先生……诶?”
对方看到安彤彤,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
穆卿从另一边下车,冲着呆在那里的老板说:“带路。
老板赶忙引着穆卿进院门,安彤彤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星空小屋,心跳得厉害。
走了几步的穆卿见状拐回来,“怎么了?”
安彤彤捂着胸口,“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不是每年平安夜都要来这?”
果然穆卿知道这件事,安彤彤心道。
上一世,她在大火重伤之前,连着好几年在平安夜找了借口独自来到这里。
之所以觉得穆卿不知道,是因为他最讨厌被人骗。
但安彤彤每次找出差之类的借口一晚上不回去,他一点被欺骗的不快都没有,更别说生气了。
如今重活一世,竟然还想办法帮她订到了房间,带她来到这里。
这还是她认识的暴君吗?
眼下他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他有多喜欢她似的。
愣神间,安彤彤已经被穆卿拉着到了观星位置最佳的小屋。
他结过司机手中的箱子,就让他回去了。
安彤彤呆若木鸡。
难道穆卿要跟她在这里过夜?
为什么?就算知道平安夜是……也不至于为自己并不感兴趣的‘前妻’做到如此地步吧?
“我让人把卧室重修了一下,走,去看看。”
穆卿又拉着安彤彤去了卧室。
不同于记忆中只罩在床上的玻璃球面,如今整个屋顶都被钢化玻璃笼着,视野一瞬开阔了几倍。
湛蓝的星空愈发迷人。
好美,安彤彤抬着头,胸间弥漫起一股酸软又钝痛的感觉。
“站着不累么?躺床上去看。”
安彤彤猛然收回目光,表情有些不自在。
“那个,还没换衣服,不卫生。”
她很想马上跳到床上感受星空的无垠广袤。
可是当着穆卿的面躺在床上,太别扭了。
“那你先去洗,睡衣我已经放在浴室了。”
这不是洗不洗澡或者换不换衣服的问题。
安彤彤并不想在每年独自一人的时候,和自己喜欢却永远无法在一起的男人共处一室。
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但她还是乖乖的去了浴室,总好过和穆卿在卧室大眼瞪小眼。
星空小屋只有浴房没有浴缸,安彤彤再怎么磨蹭,半个小时也是极限。
她洗好,慢慢吞吞的拿起穆卿放在架子上的衣物。
一套她留在母亲公寓里的内衣,以及一套显然属于穆卿的墨绿色家居服。
莫非穆卿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