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泽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表情自然不会好看。
“你不是说我出道成团稳了吗？况且这个代言不会耽误我的练习，只需要我拍个小视频就行。”
安彤彤揉了揉眉心，突然明白系统说杜方泽不确定因素太多是什么意思了。
比起上一世杜方泽历经挫折沉淀下来的沉稳气质，眼下的他顺风顺水，万人追捧。难免心浮气躁，眼高手低。
就在她正要跟杜方泽分析利弊，旁边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穆卿和一个绝对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人走了进来。
身穿高定连衣裙，一脸挑衅笑意的女人，戴着满手的珠宝首饰，朝安彤彤伸出手。
“安小姐吧，你好，我是曲清雅。”
安彤彤看也不看穆卿，面无表情的盯着女人手上几乎要闪瞎人眼的首饰，垂着双手淡淡道：“对不起，我对珠宝不感兴趣。”
曲清雅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
“我不是推销珠宝的。”
话刚落音，她僵了一下，似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多蠢的话。
曲清雅一如上一世那般，一脸委屈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娇柔造作的拉长声音：“穆卿。”
安彤彤眉眼微暗，柔软的唇线勾起一抹刻薄的冷嘲。
这一幕上一世她见的多了。
穆卿的这位青梅竹马，可没少在她面前跟他撒娇。
以前安彤彤心有愧疚，多番忍让。
可她也是个受害者，她莫名其妙找上门，她再不会忍气吞声。
意料之外，面对安彤彤的故意嘲弄，穆卿并未像上一世那般给她脸色，反倒正儿八经的解释起来。
“安小姐，你误会了，清雅不是卖珠宝的。”
曲清雅：？？？
安彤彤：……
这哪里是解释，分明是跟着安彤彤挤兑曲清雅。
安彤彤准备好的说辞悉数作废，只能懵怔的哦了一声。
曲清雅嗔怪出声，“穆卿，你难道没听出来她在嘲笑我。”
穆卿淡淡的目光从安彤彤身上略过，对曲清雅说：“赶紧把你的事办完，我等会还得回公司。”
曲清雅似是才想起此来的目的，端起豪门大小姐的矜贵模样，信步走到杜方泽面前。
“我看你就不必考虑了吧？你的小老板没什么远见。如果签了我的公司，保证你代言拿到手软。”
杜方泽愣了一下：“我……”
曲清雅打断他，“给你一分钟，要是没拒绝，就当默认了。”
说罢她看向安彤，“违约金多少，我掏了。”
安彤彤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小小的雀跃。
如果曲清雅能掏出五倍违约金，直接给她500万的话，对于眼下被系统控制的安彤彤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500万，足够她凭借上一世的经验，投资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
系统也许就能放过她了。
至于曲清雅的仗势欺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安彤彤不愿杜方泽成为曲清雅对付她的工具，从此断送大好前程。
她语重心长：“方泽哥，我尊重你做出的任何选择。不过你要记住，网红代言一定不能接。
一旦接了，在很长一段时间，舆论大众对你的印象都会是成分不明，火爆低廉的网红产品。”
曲清雅失笑。
“哪里来的什么得不偿失，大众记忆都是短暂的，只要有足够的钱掩盖住过往，我甚至可以给你塑造出不被人察觉的相反人设。”
站在各自的角度，安彤彤说的是事实，曲清雅说的也没错。
所以安彤彤并没去反驳她，而是无所谓的看着杜方泽，等他做决定。
他几乎毫不犹豫，说：“我选择曲小姐。”
并不意外的回答。
安彤彤在心里替杜方泽感到惋惜，但面对背叛自己的人，她再不会好心好提醒他看清利弊。
只听杜方泽继续说：“曲小姐说我的价值不止千万，那请问，曲小姐帮我支付了违约金后，打算用多少钱签我？”
财大气粗的曲清雅想也不想，竖起三个指头说：“3000万。”
安彤彤心里一沉，曲清雅为了羞辱她狮子大开口，可杜方泽却要倒霉了。
用三千五百万签下他这个还没出道的新人，怕是要让他连轴转好些年以期回本了。
她动了恻隐之心，杜方泽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受她牵连至此，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安彤彤正欲再劝劝杜方泽时，余光里，穆卿探究的眼神吓了她一跳。
这一愣神，杜方泽说话了。
“好，多谢曲小姐抬爱。现在就签合同吗？签约金怎么付？我想把三千万全转给安小姐，可以跟违约金一起直接转给她吗？”
他的请求让曲清雅瞠目结舌，她看了眼安彤彤，“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签约的钱是给你的，不是给你前老板的。”
杜方泽点点头，“我知道，安小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我一直都想把挣的第一笔钱给她，报答她的知遇之恩。”
曲清雅嗤笑，“什么知遇之恩啊，她就是想利用你赚钱。再说了，违约金我都付了，她平白赚了四百万，你该还的人情也算……”
杜方泽打断她，“曲小姐，我应该对签约费有自主分配的权力吧？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曲小姐的赏识，将来努力工作，报答曲小姐。”
曲清雅根本就是来给安彤彤找不痛快的，但被杜方泽如此搅和一番，反倒让她成了最大受益者。
安彤彤的心情由阴转晴，显然杜方泽看出来曲清雅的来意，帮她出气呢。
曲清雅一脸为难：“我说杜先生值3000万，不代表公司就一定会掏这3000万。
具体事宜还等我回公司，报流程申请。”
杜方泽极为理解的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曲小姐的好消息了。”
曲清雅有些狼狈的说了声好，拉着穆卿仓皇离开。
房间里只剩杜方泽和安彤彤两人。
他们相互看着彼此，异口同声。
“对不起。”
“对不起。”
安彤彤自嘲，“我小肚鸡肠了。以为你真的要一脚蹬了我这个小老板，去找个有钱的老板。”
杜方泽面有愧色，“说实话，你不让我接那个代言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是动了换老板的念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