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好半晌也不说话,还一脸沉重看着千娆,撅着一张性感的红唇不断的发出“啧啧”的声音。
一顿三叹,摇头晃脑的样子可让陆三爷越发的着急起来。
他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紧握着拐杖的大手却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黑沉狭长的眸子更是深邃了。
姑且再耐心的等等看。
宽广饱满的额头上浮现出了几缕横纹,只可惜秦少过于投入到千娆的病情中,没有察觉,继续发出了感慨。
“唉!”
“哎哟!”
啊……这……
他这声音可越来越夸张了,三爷已经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完了,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拐杖朝着秦少的腿上打去,冷冷的声音犹如寒冰一般的响起。
“少说废话,好好看病。”
陆浔晏不过用了三分的力气,秦少却是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委屈来,满眼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一样看了过来。
就差咬着手帕娇滴滴的叫一声“哥哥”了。
“嘶~真疼,阿晏你不爱我了是吗?”
“第三条腿不想要了?”
三爷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话语来,对于秦少来说却是充满了威慑力,他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尴尬的笑了。
“要,当然要。我老秦家可就我这么一根独苗苗了,我家老爷子还想让我将来生七个孩子呢。”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秦父自己不多生一点?
主要是因为他舍不得妻子受苦,所以一儿一女刚刚好。
这继承香火,开枝散叶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儿子秦泽舟的身上咯。
可偏偏秦少是个外表人模狗样,内在却是个风流花心的浪荡贵公子,现在马上就要二十七岁的“高龄”了连正经的对象都没有一个。
饶是如此,他还天天把自己要生“七个孩子”挂在嘴边上……说出来也不知道是欺骗自己还是欺骗别人。
言归正传,在三爷的“逼问”之下,秦少这才概念模糊的吐出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称来。
“我要是猜测得不错的话,她这估计是患上了偏执型人格障碍。”
“什么意思?”
秦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这只是他的猜测,“这种偏执型人格障碍,其实也不算是病,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严重的发展下去,就会成为一种精神疾病。”
“说人话,到底什么是偏执型人格障碍?你的意识是,我的娆娆以后很有可能换上精神病?”
她才十八岁,怎么会?
秦少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小声的回答道:“所谓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就说直白一点就是她缺乏安全感,神经敏感,擅长猜疑。”
“一旦激怒了她,就会激发出她心里阴暗、好斗的一面,严重的还有可能会产生一种毁灭欲,誓要鱼死网破。”
“嘶~太可怕了。幸好我遇到的女人大多都是乖巧听话的类型,要是遇到小嫂子这样的话,我估计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身为好兄弟,我还是劝你早点离婚吧。这种性格的人相处起来非常累,你想要取的她的信任非常困难,说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般来说,患上这种疾病的人大多是男的。
秦少一股脑的说完自己的心中所想之后,单手抚着下巴靠在一旁的书柜上,眸光中带着探究的看向了千娆。
“小嫂子出生在一个富人家庭,从小生活富裕应该没有吃过多少苦头吧,怎么会养出这样的性格来?”
他的话音刚落下,三爷的回答却让他久久地震惊不已。
“前面的十八年,娆娆一直过得很苦。她少了一颗肾,却多了一颗冰冷的心。”
听完好友秦泽舟的解释后,陆浔晏的心里更是心疼千娆了,同时对千家的人也越发的感到厌恶。
千娆会换上这样的精神病障碍,都是因为他们对她的漠视和残忍。
他不会和娆娆离魂的,既然她缺乏安全感,那他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不信任任何人没关系,只要信任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哪怕将来娆娆翻脸不认人,想要和他鱼死网破,那他也会陪她一起下地狱。
不然他怕地狱里太黑,娆娆会害怕。
“什么???”
少,少了一颗肾!
众所周知,千家找回来的真千金患有糖尿病,先天性肾衰竭,需要换一颗健康的肾脏才能活着。
之前花了很多钱在榕城寻找合适的肾源。
突然某一天就说是千小姐身体康复了,但是大家一直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肾源。
原来,是从养女身上挖的。
可真是够狠心的。
虽然千娆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好歹也养了十八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
小嫂子看上去活蹦乱跳、精灵古怪的,原来经历了那么多。
连带着,秦少对她都多了几分怜悯,在心理暗挫挫的发誓:他以后也会对小嫂子好一点的。
好友多年,一看阿晏脸上的表情,秦少就知道他是不会放弃千娆的。
阿晏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固执,他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风轻云淡的模样。
实际上,一旦他决定用心去做某件事就会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坚持到最后。
他还记得他阿晏第一次学习射击的时候,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总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努力。
为了熟悉枪的结构,他反复的摸着枪,一遍遍的摸索着直到将它的形象深刻的记在脑海中。
最后直到他的手里都磨破了皮,鲜血直流。
所有人都劝他放弃了,但是阿晏偏偏不,他盯着身心上的双重压力,最后竟然真的练出了听声辨位的本领。
枪法出神入化,百发百中,令得所有人刮目相看。
阿晏就是这么一个古之道骨子里的人。
秦少刚想表明一下自己的同情态度,还没有张口就被陆浔晏成功的堵住了。
“好了,现在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话音刚落,秦少当即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脊椎上蹭蹭的上窜,气鼓鼓的看着眼前的优雅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可奈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