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所中之药,非比寻常,乃是她特意花重金从暗网上求来的烈效药。
无色无味,只要稍稍沾上一点便会深入骨髓,而唯一的解药则是掌握在她的手中,连严玲星都不知道。
面对她这惺惺作态的姿势,陆浔晏心中更显厌恶,一手将她推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利用严小姐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语气冽寒。
见事情已经暴露,陆浔乐也不再隐瞒,“哈哈哈,既然三哥知道,那你不妨猜猜,千娆此刻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就还归来。”
她能如此嚣张,肯定是手握王牌。
等等!
联系到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娆娆突然被人叫出去,想来也是她们的计划之一。
“你!”
“你们对娆娆做了什么?”
陆浔晏体内本就饱受着药效发作的燥热痛苦,现在又听闻了千娆遭遇算计而倍感心急,他强忍着不适想要起身去寻千娆时,脚上绊倒了茶几,一不小心摔倒了沙发上。
清圣而又尊贵的陆三爷竟然也有如此狼狈可怜的一幕,真是叫人意外。
就算是一般人,看到一个瞎子不慎摔倒都会心生同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长相帅气、身份高贵的瞎子。
可如今这一幕在陆浔晏的眼底,却只是激起了她内心的胜负欲!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昔日喜欢的男人挣扎着,宛如一个猎户看着深陷在自己挖好的陷阱中,做着垂死的挣扎。
“三哥,千娆的结局如何,全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陆浔晏单手扶着茶几的边缘缓缓地站立了起来,虚无的目光径直的对上了陆浔乐,“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
陆浔乐冷笑了一记,葱白冰凉的手指带着深意的抚上了他清瘦而刚毅的轮廓,“三哥,这么多年了,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情吗?”
自他出现,救出了她,并且把她带回陆家的那一刻起,她就默默地喜欢上了他。
她守了那么多年,到头来他竟娶了别人,偏那人还远不及他,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得到的,却是陆浔晏更加无情的回答,“我对你,从来无情。”
“你胡说,那你当年又为何要救我?”
“救你,是因为陆醒先发现了你,当时你无家可归这才将你带入了陆家,父亲收你为义女,也是见你可怜而已。”
从始至终,他不过是点了点头,同意此事罢了。
若早知真相如此残酷,陆浔乐宁愿不知,“不,你骗我。明明就是你救了我,如果你真对我无情,为什么后来要对我那么好。”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总是要吃药,后来陆浔晏给了她一颗糖。
那颗糖,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尝到的唯一的甜。
陆浔晏见她还如此执迷不悟,忍不住勾起薄唇,温润的面容下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当真想要知道真相吗?”
“是!”
“真相就是,当年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正是我!而父亲收你为养女,亦不过是为了赎罪。”
十三岁,青葱一般的稚嫩年纪,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或许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十三岁的三爷,却已经掌管了家族事务,担任了重要职务。
陆浔乐本姓孟,孟家同陆家往来诸多,也算是半个朋友。
可商场如战场,企业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为了让社会资源得到最优化的配置,竞争、吞并、重组……一切都是基于实力之上的较量。
在陆浔晏收购她的家族时,她的父亲受不了破产的落差,站在高楼之上,以一张信用卡割破了自己的喉咙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至于她的母亲,则是在听闻了丈夫的死讯之后,不小心出了车祸。
年幼的陆浔乐也在那辆车上,陆浔晏恰好路过时,陆醒率先发现车祸现场还有幸存者。
想来是她的母亲在千钧一发之刻,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用安全锤将车窗打破,方才让陆浔乐留了一命。
陆老念及旧情,决定留下她。
在陆浔晏娓娓提及前尘的时候,陆浔乐的脑袋里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剧烈的疼痛如潮涌来。
秀丽的面容顿时扭曲,她的脑袋好疼。
很多曾经忘记的曾经,化为碎片蜂拥而来,记忆中坠落的人影、漫天的火焰、赤红的血液……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一遍遍的告诉她。
“报……”
“报仇!”
“你一定要报仇!”
陆浔乐当年在车祸中撞到了脑袋,颅内的积血令她失去了被收养之前的记忆。
今日陆浔晏提及此事,刺激之下,尘封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原来,原来她一直喜欢的人,是她的杀父仇人!
视她为几出陆父,也是别有居心的阴谋者!
爱而不得之恨、家破人亡之仇,如今汇集在一起,两股力量凝结交织在一起,萌生而出了一股愤怒之火,扭曲之心越发丑陋。
“三哥,谢谢你告知我这一切,也坚定了接下来的决心。”
“放心,在我报仇之前,我也要先得到对我不屑一顾的你。”
“我要你和千娆,永生隔阂哈哈哈!”
陆浔晏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手按在了西装的口袋上,蓄势待发。
就在此时,陆浔乐似是看穿了他的举动那般,轻飘飘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响起。
“三哥,你我兄妹多年,你的习惯我早已经了如指掌。”
“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你的衣服里是不是装了联系陆醒的定位器?”
陆浔晏眼神一冷,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停了。
身为一个瞎子,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他的身上自然会藏着许多
“你大可以动,可千娆的命……危在旦夕。”
与此同时,陆浔乐一把握住了陆浔晏的胳膊,扶着已经无力支撑的穿过大厅,走入提前备好的房间。
男人并没有动,似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似的任由她搀扶着上楼。
在旁人看来两人身为兄妹,陆三爷又是个瞎子,由妹妹搀扶这亦再正常不过。
“三哥,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走得这么近。”
陆浔晏咬紧了牙根,声音冷峭如寒潭,“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绝对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