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这样让她进了凌家,不过现在凌家势大萧子衿又已经住进他家里了,要是萧子衿自己不愿意我们也很难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苏远一脸的懊恼,不过他懊恼的不是这些年待萧子衿不够好,而是竟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他这个小女儿竟然是个有些谋算的,这些年倒是在他的面前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杨花一听就觉得这件事情怕是有转机的,赶紧接口道:“可不是,这个孩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刚开始跟她说见面的时候还不情不愿的,谁知道是个有大主意的,竟然知道越过我们私底下和祁淮联系了。”
杨花的每一句话都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苏远的痛点上。
当年苏远实际上为了能追上萧子衿的妈妈温婉也是花了好大一番气力的,温婉是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她接触的圈子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也沾染了一身的气质,她从来不屑于看那些她觉得是庸俗的东西。
表面上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即便是说话都是轻言慢语的,你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难过,总之对谁都是这样的样子,苏远那时候光是有着一副比较出色的外形,学习也好照说是万万接触不到温婉这样的圈子的,变故是在大二那一年,苏远因为一个富家子弟更改了他的申请,导致他没能拿到哪一个学期的奖学金,苏远又怒又气但是根本拿人家没有什么办法?
想不到办法也不敢得罪的苏远只好上街去发传单,他家真的是太穷了就是供他上个大学都十分的困难,他深知这种贫穷,今天的羞辱才更加的让他渴望成功,在成功之前他得先去发传单填饱自己的肚子。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就是那个时候,他发的区是商业街,大冬天零下十多度他就穿着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棉衣,里面套着已经穿得松了线的毛线衣,在京都这样的天气下面,穿着羽绒服都不一定能在外面吹那么久的冷风,更何况他只是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衣和一件保温都有些困难的毛线衣。
他和这个繁华的商场离得那么近,到处都是穿着时尚的有钱人,吃了一两口就不想吃的高档食品随意就往垃圾桶里丢了过去,今天苏远的运气并不好,那个时候还是发一张传单领多少钱这样的规矩,穿着时髦的人群看见穿得破破烂烂的苏远提前就往旁边绕,根本不愿意从这个穿着穷酸的人旁边走过。
苏远就这样在拥挤的人群里被大家分离开来,像是自己一个人就拥有了一小座岛屿,而旁人嫌弃厌恶的眼光就是海水,在一点点地吞噬着这个来自偏远山区佝偻着背低着头沉默地发着传单的年轻人。
年轻的孩子在这样喧嚣的城市里孤独地被排斥着被孤立着,而这个时候的温婉就像是冲破了黑暗的束光,她穿过人潮汹涌穿过冬天的寒风,穿过人群后一阵空旷的孤寂走到了苏远的眼里。
“我认识你,你是我们学校那个学习很好的三好生。”
姑娘眉眼带着清清浅浅的微笑,就那样一句话让苏远都经不住愉悦了起来,那段黑暗的日子第一次有了光有了盼望,后来苏远常常在他是真的喜欢那时候的温婉的,那样温柔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在一起后的那段期间也是他最纠结最郁闷的时间。
他有一个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乡下老家有一个结了婚办了酒席但是没有领结婚证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是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一年他俩情不自禁就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就在家乡办了酒席。
这个女人就是杨花,一开始过来的那一年杨花也带着孩子到城里来看过苏远,那时候苏远怕宿舍的笑话他便不敢说出杨花是他妻子的事情,只说是村里来城里探亲的,顺便给他带一些生活费过来,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两人真实的关系,但是好在他还挺喜欢这个陪着自己从小大大的姑娘的。
一直到遇见温婉一切事情都变了,他从那种惊艳的悸动和心跳里知道了什么叫做爱情,,并更加一心一意的想要瞒住这段关系,他自欺欺人的想着要是能瞒一辈子就好了,后来相处的日子两人时时也会争吵,大都是因为两人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所以消费观念和相处方式也不一样。
苏远觉得不必要花的钱还是应该存起来,而对于温婉来说只要是能花的钱那都不存在什么是能花什么是不能花的,毕竟如果钱不花出去换取自己喜欢的东西,那这钱就是没有价值的,只是一张花样繁复的废纸而已。
这样的争吵常常都是苏远的妥协变得结束,有时候他也会觉得累,瞒得很累相处也很累,还在温婉实在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又撒得一手好娇,苏远时时觉得心之如怡,更何况温婉带他进入的圈子是他以往从来没有接触过甚至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聪明的不然也不可能为在教育资源那样差的小山村考上国内一流的城府。
很快他就在温婉介绍的圈子里有了自己的人脉,后面的事业发展得也很是顺利,要不是后来杨花的到来,可能他今天的地位真的还要升上一升,想到这女人一惊恐着掉下楼的样子,再想到因为她的离世那段时间公司差点因为连续的融资失败和撤资差点破产,苏远竟然一时不知道是该记恨还是怀念。
他现在并不是很在意萧子衿到底是不是一直都在祁家呆着了,也不想知道之后苏西语会怎么对她这个父亲,而是想知道苏西语五岁那年到底有没有失忆到底是不是真的吓傻了,不然乖巧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知道要自己去找人自己去联系关系了?
苏远陷进了未知的恐慌里,脸色青黑的看着眼前这个同流合污的女人,狠声道:“别打别的注意了,今天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出去。”便起身朝房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