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我与山灵相对笑2025-03-26 10:247,009

  不行,我等不了瑜年哥哥,还是得尽快找人嫁出去。

  我决定去找林玦探探口风。林玦认识的人多,他有一大批同窗好友。

  我自知配不上金尊玉贵的公侯子弟,只求能嫁个养得起我的读书人就好。

  林玦本不想应下,但禁不住我的一再恳求,想来也是怕我再与九公主厮混下去会抹黑国公府的名声,所以答应会为我留意。

  三月春光明媚,桃花盛开。

  林玦特意邀请了十来人踏青,也带上我出游,嘱咐我对外就称作他的远房表弟。

  我兴奋地让嬷嬷给我打扮成富贵公子哥儿的模样,又向九公主称病告假,如约赴会。

  乐游原上,一群公子哥儿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令人赏心悦目。

  我看中了其中一个最为温柔的男子。他五官清俊,话语不多,但脸上总带着淡淡笑意,看着极好相处。

  林玦说他是忠义伯府的庶出子,叫陈安然。

  他袭爵无望,但去年已中了举。

  之前一心都扑在读书上,后院很干净,连通房都无。

  哇,梦中良人!

  “安然哥哥,你能陪着我去那边赏桃花吗?”

  亲密称呼是拉近两人距离的好方法。

  果然我这么一叫,陈安然讶异了一瞬,又很快含笑应下。

  我和他在桃林中并排而行。还好我提前找林玦探听好了消息,尽挑些他爱听的话来说。

  陈安然很是受用,和我相谈甚欢。

  他甚至对我吟了一首人面桃花的诗,又讲了一个国君和大臣分桃子吃的故事。我都听不懂,但还是假装羞涩地笑笑。

  “染弟对我有意?”

  啊?这么直白?

  我点点头。

  他拉起我的手,看四周无人,在我耳畔说想效仿古人,和我分桃。

  桃花正开着呢,哪棵树上结了桃子?我一头雾水,四处找寻。

  他轻咳一声,示意我往桃林深处走走。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和我说些体己话吧。

  他无奈地笑,伸手拈起我头上的桃花。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射来,正中陈安然的手掌,将他的右手扎了个透穿。他的手掌上随即涌出大量鲜血,疼得龇牙咧嘴。

  “本宫的人你都敢觊觎?”

  是九公主!

  九公主一身墨色骑装,骑着威风凛凛的骏马,神色高傲,恍如天神降临。

  她不顾地上捂着手痛苦哀嚎的陈安然和闻声赶来惊诧不已的众人,一把将我揽上马,扬鞭就走。

  “你现在越发出息了,竟敢托病诓骗本宫。就这么急切地想嫁出去?连点心都不要就可以跟人走吗?下贱!”

  她停了下来,把我抱下马,扔到床上。

  是她在宫外的银泉别苑。

  11

  我知道这回她不会放过我了。

  果然,她阴沉着一张脸,像要吃下猎物的猛兽,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害怕得蜷缩成一团,往被子里躲。她将我粗暴地扯出来,我哭得不能自已,极力躲避她的亲吻。

  她目光暗暗,似有簇簇火苗。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哭到晕厥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我衣衫齐整泡在温泉里。而九公主抱着我,轻轻给我按摩。

  我挪了挪身子,想离她远远的。

  她低咒一声,又把我大力扯回怀里。

  我委屈地直哭,最近怎么总是凶我?明明之前待我很好的。

  我越想越愤愤不平,又晕了过去。这回是被气的。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我还在昏迷。嬷嬷守在我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见我悠悠醒转,颤抖着问我:“是九公主?”

  我沉默。

  嬷嬷满眼心疼,又不敢多言。

  第二天,我没去宫里。

  第三天,也没去。

  一连十天,我连闺房都没踏出一步。

  第十一天,九公主忍不住派宫人来催,我头一次不发一言,冷然拒绝。

  不是没有心动,只是明知不可为的事情,何必继续纠缠下去?就当是年少一场绮梦,梦醒后,终归要面对现实。

  她那日在桃林的行径被那群公子哥儿传得沸沸扬扬。陈安然的右手落下残疾,写字都不利索,于仕途已是无望。年纪老迈的忠义伯愤然告了御状,虽被圣上压了下来,但九公主难免受到波及,本就不好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以后谁敢尚九公主?

  虽然每每想到她终有一日会与驸马举案齐眉、生儿育女,心口就止不住地犯疼。但女子立世不易,本朝从未有过不婚不嫁的公主。若是因我遭到圣上的厌弃,她该如何自处?

  第十二天,有人上门求娶我。

  12

  居然是林玦的至交好友宋熙。宋熙是军功卓著的威远侯独子,将来要正经袭爵的。他本人也很争气,文采出众,和林玦一样是太子伴读。

  原来他早就留意我了,那日踏青就是他央求林玦安排的,没想到我却看上了陈安然。

  那次踏青过后,宋熙决意娶我,便极力说服家人,找媒人来国公府提亲。

  我打算和他好好发展。

  经过九公主银泉别苑一事,我下定决心早日抽身。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悬崖勒马。

  我托林玦约宋熙茶楼一见。他看上去端肃寡言,明明不久前才举行冠礼,却像长辈一样处事有度,少年老成。还好宋熙看我的目光很温和,让我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怵他。

  等再多接触几次,我就把我和九公主的事和盘托出。如果宋熙不介意,我就嫁给他。想必为人妻为人母后,我就会收心了。

  当然,汲取之前两次的教训,这回我定要瞒好九公主,不能再让她搅局。

  我佯作心情平复,如常进宫。

  九公主看见我,快步上前想抱我。不知想到什么,又颓然把手放下。

  我见状撒娇:“殿下,小染儿还未用过朝食呢。这些天最想念公主殿里的栗子糕啦。”

  九公主的眼里涌出亮光,她连声说好,出去吩咐宫人了。

  我躺在软塌上看话本,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九公主端着一盘栗子糕神情严肃地走进来。

  那盘糕点做得奇形怪状,颜色也不均匀,一看就不好吃。小厨房怎么大失水准?

  在九公主殷切的注视下,我勉强尝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九公主急切问我,清脆的声音透着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难吃。”我擦擦嘴。

  九公主整个人都闷了下来。

  很快她恢复往日的神采飞扬,要我去看她练习射箭。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百发百中吗?这么嘚瑟。

  但我还是陪她去了,一路上想着怎么把恭维的话说得清新自然。

  到了靶场一看,太子殿下还有他的伴读们都在,其中就有林玦和宋熙。

  13

  林玦看到我和九公主状似亲密,眼角抽了抽,紧紧抿着唇。

  宋熙给九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礼,眼中带笑看着我。

  我连忙偏过头去,装作不识。

  太子殿下的目光在我和九公主身上来回逡巡,他嘴角微微上扬,秀雅清贵,不怒自威。

  “今日天朗气清,我们来比箭如何?”太子提议,众人称是。

  九公主连赢两局,只剩最后一场对战宋熙了。

  宋熙看着一副文人书生样儿,箭术居然不弱。

  他与九公主打了个平手,丝毫不落下风,每箭都正中靶心。

  两人又比了十来箭,仍是难分胜负。

  九公主这才认真看向宋熙,好像头一次把他放在眼里。宋熙不卑不亢,站在原地,任九公主打量。两人今日俱是一身黑色劲装,身高相近,气场相合。

  我莫名觉得他们很配。

  脑子一热,我居然当场嚷了出来:“殿下,您难得棋逢对手,不如招宋公子做驸马吧!”

  九公主愣在原地,宋熙也一脸莫名其妙。众人安静不敢言。

  太子朗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皇妹,可以考虑一下。”太子调皮地朝九公主眨眨眼。

  九公主脸色极其难看,她不管众人的心思,拉起我的手,扬长而去。

  都未向太子行礼。

  14

  我以为山雨欲来,没想到她拉我回公主殿之后,只平静地问了我一句:“林青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你是什么?

  你是一壶醉人的酒,让我昏了头,迷失了心智。然而寻常的水才是生存所需。我只能戒酒。

  我又抽空悄悄见了宋熙,他很疑惑我那日为何要说出招他做驸马的话。

  我只说希望九公主早日嫁出去。

  如果能嫁个箭术相当的驸马,她的婚后生活也不至于太过乏味吧。兴许还会惺惺相惜。

  宋熙眼泛同情地看着我,表示知道我在九公主身边受苦了。他会想办法早日娶我或是让九公主尽快嫁出去。

  我感激地看着宋熙,想起以前刚来国公府的时候,每天都觉得自己饿得不行,曾得他送过几块点心。真是个好人。

  越是对宋熙满意,我就越不敢漏出马脚。

  我不再冒险约宋熙见面,只和他偷偷通书信。他体谅我识字不多,经常在信中画一些趣事巷闻。

  父亲知道我们的事,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宋熙是极为满意的,但不敢公然得罪九公主,所以没有答应威远侯府的提亲,但也没有明言拒绝。

  我和宋熙就这样秘密往来了三个月。

  期间,我依然常常进宫陪九公主,在她面前尽力不露破绽。

  只是公主殿的小厨房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艺大不如前,越做越难吃。

  这样也好,以后不必再惦念这些点心,还有那个不该惦念的人。

  15

  今日圣上给九公主指派了督造大殿修缮的活计。

  我悄悄回到府中,命人给宋熙送信,约他明日午时三刻在茶楼见面。

  宋熙如约而至,见到精心打扮了两个时辰的我,目露惊艳。

  我一把扑在他怀里,哀哀切切地哭。这段时间我很痛苦。

  他不知所措,连忙问我原因。见我不答,就不再追问,只一下又一下抚过我的头顶,无言地安慰着我。

  这么温柔,好像阿娘。

  也好像不生气时的她。

  我想现在就嫁给他!

  我踮起脚尖,轻轻在宋熙耳畔低语:“你再去见我父亲一趟好不好?就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宋熙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半晌方下定决心,直视我的眼睛,郑重问道:“染染,你决定好要嫁给我吗?”

  见我坚定点头,他虔诚地半跪在我床前,郑重起誓:“染染,我宋熙一定会娶你过门,一生一世对你好。”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事情终于到了这一步。这次,应该能顺顺利利出嫁吧?

  “你敢娶本宫的女人?”

  “砰”的一声,房门碎成两半。

  只见九公主只身一人,神情凛冽,手持宝剑,活像是来捉奸的丈夫。

  “殿下怎会来此?”宋熙迅速起身行礼,脸上恢复素日稳重的样子,只声音发沉。

  “本宫和她什么关系,小染儿没告诉你?林玦也没说?”九公主用剑指着宋熙,眼睛却直直瞪着我。

  “我们没有关系!”我连忙躲到宋熙的身后。

  “林青染,过来!本宫的二十岁生日宴你都敢不来?”九公主咬牙切齿。

  她的生日?这段时间我刻意忽略她的一切,避免听到她的消息,竟真的忘了。

  更不敢过去,我又不傻。

  九公主气笑了,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惊人一句:“本宫已向父皇请旨赐婚,将你嫁与本宫。”

  我和宋熙石化当场。

  圣上这么开明吗?

  九公主轻哼一声,把宝剑收起来,想拉着我走。

  可宋熙不放。他执意要九公主把话说清楚。

  九公主高昂着头,一脸不屑:“本宫不必和你多言。你只需要知晓,以后再敢肖想小染儿,可要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

  宋熙被激怒了,竟不顾九公主的身份,一掌劈上去。

  九公主冷笑一声,把宝剑扔在一旁,两人缠斗起来。

  他们都顾忌着我,只一味往房间外面打去。

  我苦劝两人都不听。他们打红了眼。

  我一时急火攻心,忽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转瞬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怀里并不柔软,但散发着冬天湖水结冰的清冽香味,熟悉至极,让人安心。

  16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公主殿的大床上。九公主的眼里布满血丝,眼下青黑一片。她的装束还和昨天一样,只是略显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的美感。

  “殿下守了我一夜?”我有点惊讶。

  “是一天一夜。”她嘶哑着声音。这声音和她往日不太一样,像个男人。

  “殿下的声音?”

  “傻瓜,还弄不明白?”他笑了出来,没有上妆的脸上冒出隐隐约约的胡茬。我不禁伸手去摸,他乖巧坐着,一动不动,甚至屏住了呼吸。

  摸上去痒痒的,会长胡子,应该不是女人吧?

  见我狐疑地望着他,九公主,不,九皇子展颜一笑,低叹一句:“小傻瓜。”

  我气得瞪圆了眼睛,他居然连说我两次“傻瓜”。我捏上他腰间的肉,狠狠拧了几把。他配合地夸张叫唤了一声,但演得很糟糕,明明就是不痛不痒。

  “你不是傻瓜谁是?当本宫伴读七年了,连本宫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九皇子简单跟我说了他的往事。原来他与太子是双生胎,这在皇家是不祥的征兆。两子相生相克,必须除去一个。他是弟弟,彼时又更为瘦小虚弱,所以按理来说,他出生后就会被秘密处死。

  但艰难产子的皇后薨逝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活下来,哪怕以女子或是庶民的身份都可以。

  圣上不忍心违拗结发妻子的遗愿,也不想让儿子流落民间,就以公主的身份抚养他长大。

  后来国师断言,只要太子和九皇子平安活过弱冠之年,就足以辟除不祥之气。

  他走近我,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眸微眯,瞳孔中散发出桀骜不驯的光芒,“太子和本宫已平安度过二十岁,待本宫恢复身份,定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17

  九公主在圣上、太子、国师以及朝中百官的见证下正式祭告宗庙,恢复了九皇子的身份,并被圣上封为“宁郡王”,赐下郡王府,更名“临泽”。

  可圣上驳回了他的赐婚请旨,不准他娶我,一心想让他娶个出身高贵的正妃。至于我,喜欢的话纳为妾室即可。

  临泽与圣上几番争论无果,一气之下请旨远赴边关从军,并带上了我。

  “临泽,听说边关夜里苦寒无比,我怕冷。”

  “本王为你暖床。”

  “可是没有精致的点心吃。”

  “本王为你做。”

  “你?”我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你以前在宫中吃的栗子糕,都是本王亲手做的。”临泽一脸得意。

  “难怪那么难吃!”

  临泽的脸黑如墨汁。

  后来,他每日沙场操练之余苦练厨艺,日日送到我面前品尝。

  “这碟青团如何?”

  “尚可,只是没有宋熙以前给我买的好吃。”我拈起其中一个细细咀嚼,不够清爽,太腻。

  临泽咬牙切齿看着我,一副要发火的样子。

  我缩缩脖子,这阵子被纵容得有些忘形。

  他冷笑一声,“爱吃不吃,本王不伺候了。”

  到了第五天,又颠颠跑去研究新菜式。

  性如烈火的宁郡王洗手作羹汤,军中的伙夫都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太过宠爱我,让不少清秀小伙儿都打上他的主意。

  直到临泽把一个自荐枕席的百夫长打了五十军棍,他们才渐渐歇了心思。

  18这日圣上派人传来密旨,欲封我为郡王侧妃,只居正妃一人之下。

  临泽直直跪下良久,拒不接旨。

  传旨的内侍左右为难,苦口婆心:“殿下,就下了这台阶吧。圣上日夜盼您回京。”

  临泽默然不语,脸上倔强的神色泄露了他的不甘。

  连在场的我都忍不住劝:“我愿意嫁给殿下做侧妃。”

  他摇摇头,始终沉默。

  出征前夜,临泽把我半抱在怀里,为我细细擦拭刚洗完的长发。

  他在晃动的烛火下喃喃低语:“小染儿,我不想委屈你。即便父皇当年那么宠爱母后,听闻母后生前也常常为他临幸妃妾郁怀难解。我也做过女子,深知其中不易,岂能让你仰人鼻息?”

  我热泪盈眶,答应等临泽回来便正式嫁他,以妻子的身份。

  不想却收到临泽阵亡的消息。听说他深入敌军阵营,割下敌方将领首级,让我军扭转局势,转败为胜,却被一箭穿心,尸骨无存。

  彼时我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我不相信孩儿尚未出生就失去父亲。

  不顾圣上和太子频频遣人接我回京,执意留在边关,寻找他的踪迹。

  时光匆匆,已过三年。

  这三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圣上思子过甚,一病不起,故而太子监国。

  林玦是太子心腹,自然水涨船高,如今在仕途上春风得意。

  宋熙娶了一个温柔的好姑娘,已经诞下长子。

  林清溪嫁给门当户对的丞相嫡子为妻,可惜婚后不到一年就染病身亡。

  我带着女儿回京参加林清溪的葬礼,发现父亲满头白发,苍老了许多。他看着我和女儿欲言又止。多年的隔阂让我们无话可说。

  父亲托林玦转告我,他已经重开祠堂,请来宗族父老,将我记在林玦生母名下。又向圣上请旨,封我为宁郡王正妃,让我不致孤苦无依。

  “你终究还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哪有不疼的?”林玦拍拍我的肩,一声叹息。

  “我阿娘呢?”

  “父亲也让她入了宗庙。”

  阿娘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只是,临泽,你在哪里?

  19

  女儿渐渐长大,眉目间依稀能看见临泽的影子。

  我识字不多,不知该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小名就叫‘祈祈’吧。”最终圣上一锤定音。

  至于大名,我坚持留给临泽来取。圣上和太子多年来一直在找临泽的下落,却连一片衣角都未寻到。我仍抱有希望。

  我在边关开了一间点心铺子,足以糊口。

  “娘亲,为什么栗子糕卖得比旁的糕点都贵?很少有客人买。”祈祈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问道。她小小年纪伶牙俐齿,也不知随了谁。

  “因为栗子糕是爹爹和娘亲的定情之物啊。”我想起在国公府初见时与临泽结下缘分的那碟栗子糕,陷入回忆。

  祈祈晃晃我的胳膊,“娘亲,娘亲,有个大哥哥来买栗子糕!”

  我抬头望去,那个男子踏光而来,浮云散开。

  “公子从何处来?”我极力抑制颤抖的声音,生怕惊碎了这场美梦。

  他高昂着头,一言不发,恍若未闻。和我记忆中的临泽一模一样,在外人面前总是不可一世。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栗子糕?”一个身着绿色衣裙的小姑娘笑望着他,两人似是熟稔。

  临泽未答,却回了她一个浅淡的笑容。

  什么情况?

  我怒从心起,“不卖了!我要打烊!”

  “你怎么说不卖就不卖?明明没到打烊时间!”那个小姑娘柳眉倒竖,是个烈火性子。

  临泽居然也点点头,扔下一锭银子,“栗子糕送到茶楼。”说罢不待我回应,与那女孩飘然而去。

  我更是气得不行。当即关了铺子,把祈祈交给邻居王大娘看顾。

  倒要看看临泽葫芦里卖什么药?五年了,难保他不会变心。

  20我怒气冲冲赶到镇上唯一的茶楼,已做好摊牌准备。他要是已经有了别人,我就带着女儿走,从此不必再见。

  我顺着店小二的指引上楼,临泽斜斜倚在塌上饮茶,意态闲适从容。

  “你是我娘子?”他随意打量了我一眼。

  我的泪水决堤,模糊了视线。心里的委屈泛滥开来,止不住抽噎。

  他霍得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帮我擦眼泪,把我搂在怀里。

  我狠命捶他几拳,他都箍住我不放。

  “小染儿,别哭了,我只是想逗你玩玩。”他急忙解释。

  我听了以后,哭得更大声了。

  “我确实身受重伤,失去记忆,但梦里一直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出现,我知道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没有与旁人亲近。我一恢复记忆,就立刻来找你了。”他越说越急。

  “那个女孩子是谁?”我蓦地停止哭泣,睁大眼睛问他。

  “不是谁,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不是想让你吃吃醋吗?以前你和宋熙都谈婚论嫁了,还在茶楼里私会……”

  他还委屈上了?

  我捏上他腰间的肉狠狠拧了几把,忽然又想看看他的伤口。

  他捂紧衣带,夸张大喊,“青天白日的,娘子就等不及要扒为夫的衣裳啦?”

  可恶!

  我和临泽带着祈祈回京大婚,圣上和父亲老泪纵横。

  新婚夜,我看见临泽的胸膛肩背上满是疤痕,其中一个箭伤尤为可怖,险险擦过心脏。

  我一一吻过他身上的伤疤,泪水滚落。

  “小染儿,别哭。是不是嫌弃为夫不美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调侃。

  我摇摇头,认真回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我只是好心疼你。”

  他愣了愣,紧紧将我揽入怀中,在我的肩窝上留下濡湿一片。

  帐子无声落下,轻柔得恍若临泽留在我颊边的吻。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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