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岚立马收声,她以为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被发现,结果被向晚一语戳破,表情无疑是惶恐无措:“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她对面的女人眸子微眯,脸藏在阴影里,晦明晦暗,俯身低头在林如岚身侧,低声耳语。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如岚脸色变得苍白,迟疑了半天,犹豫的开口:“我只信你这一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简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也走到了高潮,后厨推出个华丽精致的生日大蛋糕,摆放在宴会中央。
简老爷子手里握着蛋糕刀,拿起话筒便高调的宣布:“我想让我的孙女一起上来和我切,以清,来台上。”
话筒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简以清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的大场面,她确实不是很想露面。
无奈周围的宾客都面面相觑看着她,连聚光灯也恰到好处的打着她身上,更神奇的是,连林如岚的目光都没有带着杀气?
“谢谢爷爷。”简以清踱步走上台笑着和简老爷子一起握住了蛋糕刀。
“唰唰唰!”
随着切蛋糕的瞬间,悬挂在半空中巨大的彩旗打开,是林如岚定制的贺寿锦旗,上面写着年年岁岁,儿孙满堂。
不过‘儿孙满堂’这对于只差脚没有入土的简老爷子,可能有点困难哦,不少来宾看到这横幅差点笑到吐血。
简老爷子紧拧着眉头,目眦尽裂,神色闷闷不乐,这恰好也让他回忆起了伤心事,简以清的爸爸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疑是大悲之事。
“立马把这横幅撤掉!”简老爷子手里还拿着蛋糕,脸上已没有笑容,浑浊的眸子微眯,眼眶红了。
林如岚狠狠的看了眼台下的服务生,示意他们把横幅扯下来,这横幅其实不是林如岚自己去定制的,她只是嘱咐了秘书,让他去定制喜庆点的,还特意提醒是祝寿用。
那蠢货!真是蠢得和猪一样!
“爸,这横幅是我叫秘书去买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这字,您不要动气,我明天就去把那秘书给开了!”
林如岚毕恭毕敬,生怕让简老爷子这个生日过得爽快,到时候又在公司给她下马威。
这几年,由于简氏日渐衰败,林如岚在简老爷子那里也留下很多不好的影响,就在去年,也不知道是那个员工碎嘴,说她苛扣员工工资,还传到了简老爷子的耳朵里,使得她在简老爷子心里的地位大打折扣!
只见杵着拐杖的老爷子抬抬手,表示无妨,在简老爷子看来,林如岚并不是个可用的商业之才,这也是为什么他想简以清去简氏上班的真正原因。
简以清眼尖的把这一幕收在眼里,微微耸肩,也难怪简氏会大不如前,这都是有原因的,心里不禁一寒。
要是爸爸在世看到这一切,应该会很失望吧。
“以清,没事也可以常来看看爷爷,你小的时候,爷爷都没有好好和你说过话,我知道你以前也受过不少委屈,哎。”
简老爷子眼眸逐渐黯淡,从简以清这个角度看去,格外沧桑衰老,可能简老爷子也怕吧。
简以清点头,笑意盈盈的把蛋糕递给简老爷子:“您要是说啊,这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快忘了,爷爷也不要放在心上,来吃蛋糕。”
嘴上说着忘了,其实简以清心里一直都记得,那是一段难以言喻的生活,只是曾经的伤痛,早就已经弥补不了。
其实她自己也看不清楚,简老爷子蓦然间对她这样好,多半也带着点目的。
蛋糕很大,分成了小份分发给了来往的宾客,简以清也跟着服务员,帮忙都把蛋糕端到每桌。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林如岚却重新走上了台,她手里拿着话筒,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完。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的寿宴,其实这次宴会,除了给我爸爸举办寿宴,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情?
台下的众人不禁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纷纷。
连简以清都狐疑,这简氏常年低谷,难道是要宣布破产了?那这对于年过花甲的简老爷子也太残忍了点,多半回家就要开始念大悲咒!
林如岚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要不是因为向晚的主意,她也万万不会出此下策!
“我要宣布的是,从今天起,我将卸任简氏的CEO位置,推到幕后,管理和创办简氏基金,去帮助更多的贫困家庭。”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台下的人群纷纷的提出疑问,那这以后会是谁去管理简氏,而且这创办基金,是需要很大启动资金,这些有从哪里来呢?
这些事情,同样也是简以清的疑惑,她精致美眸微眯,透过光线望着手里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片刻,红唇微抿。
虽然她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按理来说,这简氏差不多已经是个空壳,就算还有资金,那也是少之又少。
要想开设基金会?难道是想釜底抽薪?这简直不亚于痴人说梦。
“那林女士准备让谁来上任这新的CEO呢?”台下有人开始提问。
林如岚湛然一笑,那笃定的神态告诉大家,这件事情早已经有了候选人:“我想把公司让给年轻人,更
加年轻的血液,我优秀的女儿,简以清小姐。”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简以清,包括一直站在阴影里的向晚。
简以清愣了几秒,唇角一勾,三分讥诮。
敢情这锅,原来是找她来背咯?
林如岚继续笑容可掬的邀请:“以清,快上来,这是我和你爷爷共同的决定!”
这不容置疑的声音,甚至还拖上了简老爷子。
其实简老爷子也是刚从惊讶里出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如岚会在这个时候让位,而且对于目前简氏的情况一清二楚,简以清如果上任,势必经历水深火热。
台下万众瞩目的女人,脸上是优雅得体的笑意,红唇微翘,沉着冷静,可谁也没有发现,她手指发白的攥紧杯脚,似乎快要把她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