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总有些要随风,有些入梦,有些长留心底。
“简以清,简以清,你醒醒!!”
简以清还在恍恍惚惚,不知所云的迷糊之中。
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那个少年似曾相识,仿佛在那里见过。
“简以清!!简以清!”
她又听到了这个声音,眼皮沉重的抬开:“你是?”
她声音细软无力:“我们好像见过?”
白苏笑得爽朗:“是啊,我们见过,简以清姐姐!!”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想起来那个戴着面具,却被他们误打误撞认为是Z,的少年!
简以清撑起手肘,强迫这自己起身,嘴唇泛干:“你知道周墨恒他怎么样了吗?还有林一南?”
她打量这一身警服的白苏,答案似乎都昭然若揭。
一起似乎都被命运安排到了最好的位置上。
白苏挠了挠头,他不太能处理这些事情,便朝门口喊:“北北姐,以清姐姐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顾北北闻声赶来,看着清醒的,躺在病床上的,生机勃勃的简以清。
顿时笑着,眼泪夺眶而出:“剪子,剪子!!呜呜呜!”
简以清微拧着眉,抱着她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周墨恒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吧!”
说到底,她最担心的还是周墨恒,心里似乎少了块东西,急需得到安慰和填补。
顾北北被她抱着,开始是缄默不言,后来是答非所问:“好了,都昏迷一天了,快来吃点东西吧,你肚子里的宝宝,肯定饿坏了!”
简以清见状,心里的惶恐更加的叫嚣:“北北,快告诉我,周墨恒怎么样了,是很严重对吧,还是现在也在昏迷?”
“剪子,你都不饿吗?我们吃完东西再说着些好吗?”顾北北把鲍鱼粥端在她面前,用勺子舀起,吹凉,然后喂到她嘴边。
简以清淡漠的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周墨恒难道和我妈一样?”
她深吸口气,艰难的问出口,心脏似乎被戳了很多针,钻心的疼。
见顾北北不说话,她又冷冷的开口:“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北北,现在可以瞒我,可是我终究要找他的,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的爱人,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顾北北闻言,泫然欲泣的看着她,吸了吸鼻子,捋了捋情绪:“他已经死了,当场去世的,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一个人捂住了排毒管道,就那么硬生生的站在那里,医生当时也费了很大劲才把他搬出来的,因为他抱得很紧。”
“呵,你们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呢,他说过会好好的,我们还没有去夏威夷呢,还有孩子的名字他还没有取呢!他甚至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才不信!!”
病床上的女人两眼氤氲,眸里全是水汽,简以清吸了吸鼻子,她克制住了。
她不能哭,哭就代表她已经承认周墨恒不会再回来了,她不能哭!
顾北北没有说一句,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简以清都不会听。
人生无常,似白云苍狗。
简以清眼中的泪越积越多,冲洗这一张惊艳时光的美颜。
她尚未跌进绝望的低谷,与渴望和侥幸一起,在心里燃起星火。
“我要去见他,北北,我不相信,带我去见他好吗?”简以清擦干泪痕,眼眶红肿得难以直视。
白苏站在门口,看着顾北北搀扶着简以清去ICU。
主治医生刚从病房里走出来,本就不是很大的病房里被围得人头涌动,水泄不通。
周老爷子,周父,都已经赶来,剩下的还有虞知画和一些不知名的人。
或许是公司股东,或许是同窗好友。
众人看着简以清进来,让出了一条道。
简以清心里惴惴不安,她不相信,可事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她坐在床沿,细长的关节在男人带着氧气面罩的俊颜上抚摸,目光也跟着逡巡。
简以清其实很喜欢周墨恒的脸,锋而不利,精致而不妖艳。
笑起来是又邪又痞,不笑的时候冷若冰山。
她也知道他平时喜欢捉弄她,明明又恨又讨厌。
可还控制不住,会不经意的心动,周墨恒给予她的温柔,似乎是半克的精神药品,尚未察觉,却已上瘾。
简以清看着床上的男人,时而浅笑,时而悲凉,她心里欲言又止的情话,无处发泄的苦楚。
现在都要埋藏在心里,他再也听不到了,也永远不会回应。
在众人错愕惊诧的目光中,女人的唇落在了他没有温度的薄唇上,她低声在男人的耳廓轻语。
“我爱你。”
抱歉,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简以清直起身子,一边吸气,忍着鼻腔里的酸意,最后甚至笑了笑:“北北,我想离开这里。”
她摸着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凹凸和隐隐作痛。
她大口的吸气,呼气,眉头微拧,身体笨拙又带着绞痛。
众人在病房里,只听门外一声轻响,然后响起女人急切的呼叫声音……
A市晨报,周家密云,周家家母涉嫌连环谋杀案,多年前的人皮杀手露出水面。
简以清拿着报纸,还是有好多疑惑,她现在太阳穴还是不是的抽痛,食不知味,寝食难安。
顾北北来给她送水果,顺便带来林一南的消息,还在昏迷中,也不知几时能醒。
白苏也天天来看她,原来他确实是Z,不过也只是卧底的伪装。
她打量这白苏,这个偶尔会笑得花枝乱颤的毛头小子,怎么看起来和局子里的人有关。
“怎么,是怕我是骗子?”白苏帮她剥桔子,笑着递给她。
简以清接过,说了声谢谢,便专心致志的吃桔子。
二审过后,大概已经明白的故事的走向,欧阳云鬓几条人命傍身,是怎么也推脱不掉的,虽然她老是说不是她干的。
最后终审的结果是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