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的话字字都说到了丞相的心坎里,他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才难得重聚几天,若是又嫁了出去,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玉儿,宋丞相十分欣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难为你一片孝心,为父亏欠你太多,也是想你过得幸福啊。”
丞相当即大手一挥,否了这门亲事。王府管家诧异地走上前来,又被玉儿以尽孝的名头挡了回去。
回了房间后玉儿瘫在了床上,一点也不想起来。她自然是不想嫁给韦振日,但他虽然一无是处,却还有个王爷身份傍身,若他执意要娶,玉儿终究是躲不掉的。
“桃红,王爷是否是个色胚子?”玉儿起身,看向了桃红。
桃红只当玉儿想了解未来夫婿,绝不敢隐瞒。“小姐,王爷他好美人,这是全城都传遍的事儿。只是他既然决定娶小姐,大概也想收心了吧。”
玉儿只顾喝茶,笑着看了眼桃红,她果然还是太单纯了。狗改不了吃屎,韦振日好美色又如何能一日便改了?
她原本只见识了韦振日和宋灵儿偷情,虽然浑身透着猥琐,但也不能确定就是好美色。确定一番后,玉儿计上心头,便悠哉悠哉地睡了个午觉。
夜色苍茫,相府一片漆黑,人们都已经熟睡。如今只剩烟花场地才会开门迎客了。
玉儿摸着黑起身,带上了几个亲信,悄悄出了丞相府。
“哟,姑娘,你可不能进去~”
玉儿来的正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春风楼,而她的“好姐妹”宋灵儿此时就在里头。
那老鸨早就修成人精了,一看衣服料子就知道是什么阶级,她觉得玉儿既然不是来卖身的,后头又跟着几个壮汉,那便是来搅生意的。
“这些,够不够?”玉儿不愿多费口舌,简单粗暴地拿出了银子,老鸨便瞬间换了脸色,听她指示领她上了楼。
时隔一天,玉儿又见到了宋灵儿。如今的宋灵儿越发凄凉了,一夜之间竟好像老了五岁不止。
春风楼新来的姑娘,不论是否听话,都要先毒打一顿,打到怕,这算是立了规矩,防止有人私逃。宋灵儿身上满是鞭痕,许是她闹得凶,便被打得狠些。她的脖颈上还留着咬痕和小块小块的红,那是恩客留下的痕迹。
“我来看你了。”玉儿仿佛没看到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依旧浅浅地笑着,倒真的像是来串个门而已。
宋灵儿看见她,一点也淡定不了,连忙起身,拉着玉儿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此时的宋灵儿已经被割了舌头,连话也说不了,只能不停地摇着玉儿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你想说什么?我看不懂。”玉儿依旧是一脸疑惑,让宋灵儿急得不停地扯嗓子,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宋灵儿跪下,不停给玉儿磕着头,磕得额头都流血了,玉儿看她快把自己撞晕了,便扶她起身。“你想让日子过得好些吗?”
宋灵儿不停地点着头,眼中全是泪水,在这一刻那眼中才有了光彩。玉儿心无波澜,一定也不觉得她可怜。
若是可怜她,谁可怜原主呢?宋灵儿如今是惨,可若不是玉儿翻身,如今生不如死的就是她了。而那个时候,宋灵儿又何曾想过救她?甚至还亲手将她推进了无间地狱。
如今的一切,都是宋灵儿该受的。
“你狠韦振日么?”玉儿轻轻理着宋灵儿的头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宋灵儿又是一阵点头,一听韦振日的名字,连眼泪都收了,只觉得恨的牙痒痒。
是韦振日,亲手割了她的舌头,又将她玩得生不如死。她原本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不曾想韦振日将她卖进青楼,她后半辈子都将如此痛苦下去!
“很好,很好。”玉儿满意地点头。“若你表现得好,不但能报仇雪恨,我还会安置好你。”
玉儿从袖口拿出卖身契,到宋灵儿眼前晃了晃,却不让她碰到,又塞回了袖口。
一切谈妥以后,玉儿便出了门,替宋灵儿赎了身。走到门口时,便让两个亲信上去提人,将宋灵儿带到隐蔽的地方养伤。
第二天玉儿正在打盹时,相府里又是一阵喧闹声,不用说也知道,韦振日来了。
他为了笼络丞相,可以与宋灵儿周旋那么久,如今又怎会轻易放弃?
去到大堂时,韦振日正和丞相聊得正欢,见玉儿来了,便都转移了目光。“玉儿,你来啦。”王爷笑得温柔,玉儿回以一笑。不就是虚情假意吗,谁怕谁。
“玉儿,王爷今日来,是为了你。”丞相看两人明明看对眼了,也很欢喜,“成亲的事,你再考虑一番?”
“爹爹,我昨日已经说了,玉儿还想多孝敬您几年。”玉儿说得坚决,韦振日却已经崩不住了。
“本王如此宠爱你,入了门以后你也可常回娘家看完岳丈,这并不成问题。”玉儿还没答应亲事,他便叫起了岳丈,实在是厚脸皮。
眼见着韦振日已经说动了丞相,玉儿便不和他打太极,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可玉儿还小,还不想嫁人。”
韦振日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玉儿,“若你诚心想嫁,本王将你娶回家,你慢慢长大便是。”
“王爷若诚心想娶,又为何不肯等这几年?”玉儿坚定地站在那里,与他争辩了起来。
二人便这般展开了唇枪舌战,争得是面红耳赤,韦振日一拍桌子,“你想也好,不想也好,必须嫁给本王!”
“若我不愿,谁也不能娶我!”眼见着就要和韦振日撕破脸了,丞相咳了两声,阻止二人继续争辩。玉儿瞬间收了愤怒模样,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就是要和韦振日吵起来,让丞相看看韦振日到底有多荒唐。丞相一开始便将韦振日当作最佳夫婿人选,如今也不会轻易改变看法,只是近日王爷确实又些失态了。
在玉儿的拼命反对下,韦振日只得离开。离去时他恶狠狠地瞪了玉儿一眼,那眼中满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