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之人一身劲装,看着十分威风,脚尖一点,便直接飞了上来。
在他身后,四个人紧随之后,抓着那四个伙计也飞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那四个伙计尖叫出声,等脚踩到船面时,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发现没人抓着他们之后,立刻连跪带爬地回到了姜芝那边。
朝廷的人。
是裴云序的人吗?
姜芝扫过他腰间的腰牌,但……
她不认识。
不止她不认识,裘大当家也不认识。
他收到的命令是当地的命令,而不是京城的命令,所以他也是不认识来人的。
但此人气势非凡,一看就是上层人。
又把那四个伙计给抓了回来,应该是跟他们一伙的。
他有些忐忑地问道。
“敢为这位大人是……”
凌白看了他一眼,又扫过他身后那帮五花八门的弟兄们。
“水匪?劫船?”
听到这话,裘大当家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大人弄错了,我们没有劫船,上头交代我们请姜老板去喝杯茶。”
他说得委婉,凌白也听清楚了。
松青消息传得急,用八百里加急传到了沿路各驿站,但驿站的人是没什么拦截力量的,估计是加钱找的这些水路上赚钱的人。
他也是收到消息才赶过来。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跟他们废话。
凌白上前朝姜芝拱了拱手。
“属下凌白,见过姜老板,今日将姜老板拦在此处,是为了我家夫人,还请姜老板行个方便。”
还真是裴云序的人。
他们竟然也不认识裘大当家的。
那他们的消息网是怎么传递的?
疑问在姜芝心头绕了个弯,面上却是带了一丝笑意。
“原来是侯爷的人,这些人要搜我的船,强抢民女,也是侯爷的意思?”
裘大当家没想到姜芝竟然告状,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但对上凌白不善的视线,他连忙解释道。
“绝无此事,草民连夫人长啥样都不知道呢,就那二楼方才出来一个女子,但姜老板非说不是,这才起了冲突。”
凌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二楼,房门紧闭。
夫人在里面?
他赶了一天的路,紧绷的心弦微松。
“这些人待属下见过夫人后再行处置,还请姜老板带路。”
一句话便定了裘大当家和身后这些弟兄们的路。
船尾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闪着不安的光芒,最后汇聚到了裘大当家身上。
本来以为这是个肥差,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啊!
裘大当家看见姜芝朝他挑了挑眉,手指在腰间金算盘上划过。
他突然想起方才姜芝说过的话。
这趟不会钱拿不到,还丢了命吧。
恶向胆边生。
他突然提刀拦住了凌白的路。
凌白身后的亲卫反应很快,剑锋出鞘半寸,围在了凌白身边。
裘大当家的弟兄们也纷纷举起了刀剑。
一时间,寒光四起。
“大人,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我们都是奉了你们的命令才拦截这艘船的。”
凌白冰冷的视线从裘大当家拿刀的手上划过。
“朝朝廷官员拔刀相向,罪加一等,你们这帮水匪,不跪地求饶,竟然还敢反抗!”
竟然直接把他们打成水匪了。
他朝姜芝看了一眼,姜芝默默带着伙计们退后几步,手却在腰间金算盘上打了几下。
既然从他们身上赚不到钱,能拿到姜芝一笔钱也是好的。
裘大当家深吸一口气,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杀了这几个人,就当没这事。
“诸位,他们是冒充朝廷的贼人,咱们人多势众,随我杀了他们!”
说罢,裘大当家率先上前砍出了第一刀。
他手中利刃已带着破空之声,直劈凌白面门。
凌白侧身避过这凌厉一击,反手抽出腰间佩剑。
剑光如练,直取裘大当家咽喉。
两人兵器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结阵!”
凌白喝道。
四名亲卫立即背靠背结成战阵。
水匪们一拥而上,刀剑齐出,却被亲卫们精准格挡。
甲板上顿时金铁交鸣,喊杀声震天。
姜芝在管家和伙计的护卫下退到二楼,冷眼旁观这场厮杀。
她注意到凌白的剑法狠辣精准,每一招都直取要害,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功夫。
而水匪们虽人多势众,却毫无章法,全凭一股蛮力。
裘大当家越战越惊。
他自认在水道上也算是一把好手,可在凌白面前竟处处受制。
对方的剑法诡异莫测,每每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攻来,逼得他连连后退。
“姜老板!”
裘大当家急的大喊。
“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怎能见死不救!”
姜芝唇角微扬,声音清冷。
“裘大当家说笑了,我姜家向来奉公守法,与你们这些水匪何来瓜葛?”
裘大当家气得险些吐血,这一分神,左臂已被凌白剑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撤!”
裘大当家虚晃一刀,纵身欲跳入江中。
凌白岂容他逃脱,长剑如影随形,直刺他后心。
就在这时,二楼舱门突然打开,一道碧色身影怯怯走出,站到了姜芝身边。
“姜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清脆的女声让所有人动作一滞。
凌白剑尖停在裘大当家背心三寸之处,转头望去。
眼神一凛。
这根本不是姜翎!
在他分神之际,裘大当家扔下长刀,逼得凌白后退几步,然后纵身跃入了江中,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江面。
其余水匪见大当家跑了,也纷纷跳了下去。
他们都是水里的好手,下了水没人抓得到他们。
凌白提着剑慢慢走上楼梯,吓得众人纷纷戒备,只有姜芝还能淡然处之。
直到彻底看清那女子的面貌,他冷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冒充夫人?”
那女子往姜芝身边躲了躲。
“谁冒充你夫人了?你们不是来找我的?”
牛头不对马嘴。
凌白转向姜芝,目光锐利如刀。
“姜老板,夫人在哪?”
姜芝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淡淡道。
“我说过了,阿翎不在船上,这位姑娘,是搭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