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惊得胡子都拽下来两三根。
裴云序向来洁身自好，没听说过他有什么风流韵事啊。
姜翎说得，难道是在裴云序床边哭红了眼的舒家二小姐舒羽？
可据他所知，裴云序对她完全是兄妹之情啊。
“夫人误会了，这情毒以心动为引，是一次又一次叠加起来的，他又服用了助兴之物，这才发作的快一些。”
助兴之物？
裴云序和舒羽……
一面和她纠纠缠缠，一面又与其他女人……
她眼里闪过一丝嫌恶，手几度紧握成拳，但都被她克制住了情绪。
这与她有何干系。
“那就更与我无关了，太医还是莫要再说了。”
姜翎偏过头去，状似羞涩，心里却厌烦至极。
齐太医张了张嘴，他还想说，裴云序这脉象不太对，但见姜翎有些恼怒，还是住了口。
小夫妻俩的事，他还是别掺和了。
万一真是裴云序有什么对不起人的，他多嘴了怎么办？
好好想想这毒该怎么解吧。
……
裴府主院。
裴砚书守在裴云序旁，小小的身子短短数日便瘦了一圈。
他面露担忧，看着面色苍白的裴云序。
玉儿喝了药睡下了。
曾祖母那还不能说。
他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要撑起这偌大的侯府。
“小少爷别急，会好起来的。”
齐太医给裴云序施完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毒着实蹊跷，他回去翻了一夜的医书，也没查到。
只能靠施针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性。
看着裴砚书人小鬼大的样子，不由安慰了几句。
裴砚书点了点头。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娘亲在，玉儿和爹爹都会好起来的。”
齐太医心中一动。
他看了裴云序一眼。
这侯夫人还要藏多久？
府里都乱套了，她还不回来吗？
这时舒羽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看见齐太医。
她姿态优雅地福了福身。
然后过去将裴砚书拉到桌前。
“吃点东西吧，我亲自下厨做的。”
裴砚书摇了摇头，他什么也吃不下。
舒羽叹息一声。
“齐太医，云序哥哥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
齐太医看了舒羽一眼，默默地收拾药箱。
心里却因为姜翎的话，不由嘀咕起来。
这舒家二小姐确实有点越界了，行事竟有几分府内女主人的感觉。
当真是乱。
这脉象也乱。
府中也乱。
齐太医心里长叹一声。
这时，裴云序睁开了眼睛。
“云序哥哥！”
舒羽惊喜地叫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凌霄顿时也跑了进来。
“主子，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
“爹爹！”
裴砚书眼眶微红。
裴云序撑着床榻想起身，却浑身无力。
凌霄上前将他扶起。
舒羽立刻拿了一个软垫递给他。
裴云序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
他怎么会中毒的？
目光极快地从舒羽身上略过，看向齐太医。
“都出去吧，我有话跟太医说。”
凌霄立刻听令，裴砚书有些不舍，但也跟着出去了。
舒羽落在最后，回头看了两次，但见裴云序不看她，心下也有些难受。
她也不知道那点心会催发他体内的毒，让他吐血。
娘也没跟她说过这些。
如今娘也不在了，她都不知道该去问谁。
等房门关上，房间重回寂静。
齐太医才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你得好好查查，这毒是谁给你下的，老夫只是暂时施针压制住了毒性，但……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
裴云序眼中微寒。
“连您老也不认识这毒？”
齐太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像情毒。脉象很奇怪，老夫之前把脉时就觉得这般。你吃了助兴之物，引起毒发，但脉象更奇怪了。”
裴云序眉头微蹙。
助兴之物？
他想起舒羽递给他的那盘点心。
那这毒应该就不是舒羽下的了。
“中了情毒会如何？”
齐太医摸了摸胡子。
“这就是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了，一般来讲，男女寻欢，就能解毒。但你身体里这个毒，发作了怎么还有？”
齐太医说得绕口，但裴云序听懂了。
情毒一般只发作一次，但他这个很特殊……
这毒还在潜伏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次发作。
“近期不要动情欲，也别吃那些大补之物。”
齐太医交代道，想了想，又说了句。
“让那个舒家二小姐也离你远一点。”
裴云序不解。
“她下的毒？”
“不是，老夫是怕你夫人生气。”
裴云序心中一动。
“您跟她提到我了？她有说什么吗？”
齐太医看了他一眼，瞧着这神态，不像是喜欢别人的样子。
“小子，你老实讲，你在外有没有那些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的？”
裴云序脸色一黑。
“您从哪听到这些不着调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
裴云序闭了眼，懒得搭理他。
“可是你那夫人，不这么想啊……”
齐太医哼哼唧唧地说道。
“她说她与你几天没见，你中毒与她无关，还说你另有心上人，你这助兴之物又是从何而来？”
裴云序果然睁了眼，他听完抬头看了齐太医一眼。
“您已经无聊到开始打探我的房中之事了？”
“哼。”
齐太医轻哼一声。
“老夫是提醒你，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娘子，放在别人院子里，你还到处拈花惹草，小心真跟人跑了。”
裴云序有些无奈。
“我没有拈花惹草，还请您别在她面前乱说。”
“对了，玉儿如今怎么样了？”
齐太医摸了摸胡子。
“你们裴家是不是流年不顺？怎么一个个的都有问题，那小妮子喝了药，已经稳住了，但整日昏睡对小孩发育不好，你尽快把她娘接回来吧。”
裴云序垂了眸。
流年不顺。
可不是吗。
从姜翎脾气转变开始，这个家里就哪哪都不顺了。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迫切地想回到过去家庭和睦的状态。
裴云序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舒羽近日也太放肆了。
竟然还给他下药！
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上次给舒宏远的几个人选，也不知道舒家定了没有。
趁着还在热孝期，赶快把人嫁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