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阁老所在的馆驿内。
终于谭阁老赢了一局,这一局赢得十分凶险。
杜轻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而他的每一步都深思熟路,多少有放水的嫌疑在其中。
谭阁老高兴道:“虽然知道,小友让我。”
“但,能下赢了你,我这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杜轻谦虚道:“我输的很正常,骄兵必败哈哈。”
骄兵必败。
谭阁老听到这个词,表情有了一些动容。
“是啊,骄兵必败啊。”
闻言,杜轻稍微侧目。
谭阁老相当于一方诸侯,类似东汉末年时代的体系,只不过目前尚且还算是太平。
“小友,别看云州太平,那是因为我们属于中心腹地,自古以来有山有水,乃是富庶之地。”
“倘若,换做其他州郡。”
“百姓们,可谓是民不聊生啊,灾荒肆虐,尤其是鹤州境内。”
“十五年间,发生了七次瘟疫。”
杜轻问道:“谭阁老,你想说什么?”
谭阁老对杜轻如此说话,他或许猜到了什么,而且那日在韩家,他说出来青玄山的典故。
看来,他猜到了什么。
谭阁老说道:“如今,风雨欲来啊。”
风雨欲来,而谭阁老说道:“杜小友,有朝一日,我必然会身陨在这斗争的漩涡之中,而我身后事,却需要一个人来打理。”
杜轻听闻后摇头。
“别找我,我就是个闲云野鹤,我懒得管。”
“唉!”
谭阁老伸手,继而说道:“小友!”
“你且听我说,蚩焰之乱,只是一个开始,大梁王朝四百年的国祚,也终将引来乱世。”
“如今朝堂之上。”
“宦官党锢,外戚干政。”
“中央军不过寥寥数千人,蚩焰之乱导致九州战乱,面对来自全国的叛乱,朝廷无奈下令,解除党锢,各地方州郡豪门氏族,皆可佣兵平息叛乱。”
杜轻听闻。
对于这种情况,作为大学生,他相当了解历史的必然走势。
豪强掌兵。
必遭反噬,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朝廷也是难做,蚩焰之乱要的是皇帝的命,而豪强再恶也不过是要钱罢了。
蚩焰之乱或许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一个叛乱之人,短时间内掌握九州,并且撼动朝堂,背后肯定有豪强帮忙,只有打仗,他们才能够攫取更多的利益。
只是,这种事。
高风险,收益低,保密也困难。
总之,杜轻没经历过,也说不上来什么。
“待我病好了,势必要重返朝堂,杀了那么阉党宦官!”
谭阁老这是在与杜轻阐述自己的理想和做法。
只是杜轻听了以后,笑了笑没说话。
而谭阁老就是要看杜轻的反应,见他只是笑了笑,问道:“难道说,在下的策略,小友不认同?”
杜轻解释道:“我不懂。”
“我呢,写几个字,酿酿酒,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杜轻才懒得管,你乱不乱。
他当务之急,就是解开团龙珏的秘密,看看能不能回去,就算是不能回去。
王朝更迭,天下大乱。
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杜轻对这里的认同感不高。
“小友!”
“老夫很诚恳的询问,还希望小友能够给我一个建议,我也希望可以听见更多的声音来劝劝老夫。”
杜轻重新规整好棋盘。
拍拍手说道:“我要走了,多的差不多该回去了。”
正好,这时候,有下人来报。
“阁老,韩家大小姐求见。”
杜轻嘿嘿一笑,对谭阁老说道:“阁老,我老婆来找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谭阁老对下人挥手。
离开后,韩思雨来到先对谭阁老行礼。
“谭阁老,妾身很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不过韩家发生了一些事,需要夫君早些回去。”
对外,还是要夫君称呼。
毕竟花溪城已经人尽皆知,韩家的女婿是杜轻。
青玄诗仙的弟子。
“好,我送送你们吧。”
杜轻拒绝道:“阁老请留步。”
“您乃是阁老,送我们恐怕不妥。”
“这……”
谭阁老还是希望,杜轻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杜轻与韩思雨离开,到了馆驿正门口,谭阁老还是追了出来,谭香儿也要跟着回去。
谭阁老高声道:“小友!”
“阁老,您这是?”
谭阁老,无比严肃,并且当着下人以及女儿的面,就要下跪。
杜轻上手扶着他。
“阁老,您这是作何?”
谭阁老义正言辞道:“还请小友为我解惑!”
“小友,某愿拜为先生!”
这是尊称,先生就是老师的一层含义,谭阁老从来不在乎尊卑,能者为师。
从他拜商贾为师就看得出来。
谭香儿一旁看着,惊讶于杜轻居然,有让父亲跪下来的能力,心中不觉得开始思考。
而杜轻无奈道。
“阁老这又是何苦,我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又如何看得懂家国大事?”
谭阁老认真道:“小友!”
韩思雨帮忙劝道:“夫君,你就帮忙谭阁老吧。”
谭香儿也顺势给杜轻跪下。
“是啊,杜公子。”
“还请帮帮我父亲,这些年父亲一个人苦苦支撑,身为女儿不能为父亲分忧,只能……”
杜轻被架在这里。
只好说道:“真是的。”
“走,先回去。”
回到内堂,叫下人先离开。
杜轻对谭阁老严肃道:“谭阁老,你想要返回京都,格杀阉党宦官,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谭阁老思索道。
“阉党宦官与外戚互相斗争,导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国内九州之地,豪强分割佣兵自重,我认为杀了宦官,是稳固朝廷地位之本!”
杜轻却说道:“然而,阉党宦官死了,那才是国破之本。”
“如今的局势,豪强各地掌握兵权,也就相当于掌握了地方话语权,尤其是那些强大的豪门。”
“皇权与豪族本来就是利益冲突极大。”
“皇权希望扩张地方控制权,掌管更多的赋税等等,这不是跟豪强抢资源吗?”
“而阉党宦官,可以更好的抗衡这些地方豪强,说白了太监依赖的是皇权,他们再坏也没办法篡位不是?”
“可是大臣会。”
杜轻说出来核心关键。
产出了阉党宦官,看似解决了皇权的闭目塞听,实际上却为成为了其他豪强手中的一把快刀。
杜轻起身。
“好了,就这么多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