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光明瞪了一眼苏二灿。
“你给我松开，你可知道，这个世界都是我的！”光明呼喝苏二灿。
“我知道！”
“因为这是你的梦，所以你是主宰。”
“可这也是众生的梦，他们不该为了你的梦而死去！”
苏二灿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隆隆无穷。
清醒过来的苏二灿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暮气沉沉，每天都有大量生命死亡。
这预示着魇自己可能都要永远沉沦。
如果魇的梦境失控，整个圣灵大陆都要为它陪葬，包括苏二灿。
大家之所以还能活着，是阳光还在照耀着魇。
梦境百年，现实中也只过去三分钟。
慢透光水晶快到时限了。
等魇身上的阳光消散，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彻底黑暗。
神兽光明有些怅然。
过了好久，它才缓缓开口：“谢谢你小家伙，醒来吧，所有人一起醒来吧……”
苏二灿的话，终究是唤醒了魇。
人在做梦的时候会迷失，魇也一样。
它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苏二灿，它可能真的会沉沦下去。
魇睁开眼，和苏二灿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这次梦境，导致数以千万计的生命死亡。
不过好在及时止住了。
魇是不能睡觉的。
它就是这个世界一切生命的梦。
如果他睡觉，其他生命就会二次入梦，更加难以苏醒。
实际上，如果不唤醒魇，其他人压根没有苏醒的机会。
苏二灿会不会死不好说，有天公乞丐殿护着他，他有可能会活下来。
但是其他人肯定会全部死亡。
“感觉怎么样？”苏二灿看着通体透明的魇，无限感慨。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经历了一个百年人生，还成了一个国家的皇帝。
魇莞尔一笑：“很舒服，这是我第一次入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谢谢你。”
一缕阳光消散，慢透光晶体变成了普通石头。
只能滞留半小时的阳光。
对魇来说，这已经足够。
能享受半小时阳光，哪怕为此承担无尽痛苦，它也觉得值了。
“魇大人，你变了。”苏二灿看着变成透明的魇。
“是啊，我变了，变得更强了！虽然日出之时我依然会消散，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黑夜帝王了。”
魇的语气很平淡。
经历过阳光的洗礼，它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削弱。
或者应该说是能力在削弱，而不是实力。
它的实力没有变化，但是阳光斩断了一些它身上的联系。
本来掌控众生地魂和梦境的它，失去了对某些生命的控制。
随着它晒太阳的时间越来越久，断开的联系也会越来越多。
魇淡淡的叙述这件事。
苏二灿怅然：“这么说，以后你可能不能控制众生地魂了？”
“不是可能，是必然，众生地魂当属于众生，众生梦境也当属于众生。”
魇似乎看透了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只要它还想晒太阳，就注定会被斩断和众生的联系。
它的实力，一如既往的强。
可是如果不能掌控众生地魂，他就无法做到不败。
魇的强大，不是因为实力。
而是因为掌控地魂的能力。
三魂缺失，就算实力通天之人在魇面前也不堪一击。
苏二灿不理解。
控制众生，这是多么强大的能力。
也是魇与生俱来的能力。
“就这样放弃了？”苏二灿的话很少，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魇笑了，笑的很大声：“你们只知道我在黑夜之中可以无敌，却不知道这个能力也是重担，压着我，让我永远生活在这个大陆。”
“能力，也是枷锁。”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怪不得魇会那么快睡着，怪不得它不愿意在梦境中苏醒。
无敌，也是负担。
它承载了太多，导致它压根无法离开圣灵大陆。
在一个世界无敌，却永远无法离开。
这种孤寂的感觉，可能只有魇才懂吧。
它多想走出圣灵大陆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它走不掉。
众生的地魂和梦境，牢牢锁住了它。
以后，无敌的魇将不复存在。
只有一个自由自在的魇。
无敌？
它无敌了太久。
比起无敌，它更喜欢自由。
这是它的想法，没人可以改变。
至于脱离它的控制之后是好是坏，它自己也不知道。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为何一出生就和众生地魂牢牢栓在一起。
它不知道这样斩断联系的后果是什么样的。
“也好，众生是众生，你是你。”苏二灿并未太过在意。
也许以后梦境会失控，也许以后活人的地魂会失控。
可是这一切和魇有什么关系呢？
它没理由为了众生锁住自己。
地魂，从来都不直接在体内显现。
众生体内的地魂，只是镜像投影。
真正的地魂，一直在魇体内。
天下众生，亿亿万生命，所有的地魂都在魇体内。
可以看出，它的确背负太重的东西。
人活着，地魂在魇体内。
死了之后，地魂就留在坟墓内，直到这个人在世间留下的一切印记消散，地魂才会消散。
魇苦笑着：“以后，我可能不能给你魇血了，被阳光照耀之后，我已经不是魇了，我能感受到，冰冷的血液变得炽热。”
苏二灿点头。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魇失去了和地魂之间的联系，血液也跟着失去了可以滋养魂魄的能力。
“真的很感谢你，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魇很真诚。
苏二灿潇洒一笑：“你给我的已经够多，无需额外补偿。”
“那不行，我必须帮你做一件事。”魇很倔强。
“如果必须做的话，那你就帮我看看山下的风景吧。”
苏二灿很淡泊。
其实他得到的也很多。
想明白了很多。
他曾想过，什么是对错，什么是黑白。
他想过，如果要为族人复仇，是不是会伤及很多无辜的生命。
现在他想通了。
没必要那么纠结。
就像魇一样，跟随自己的心，莫问得失。
魇看着山下的风景，看到了万里之外，十万里之外……
它在山上待了太久，如今要下山了，不提前俯瞰一下风景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