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再次看向司马懿,说道:“你先问问你的老师吧!”
司马懿缓缓说道:“公子,这次攻打汉中,你知道丞相为什么会同意提前出征吗?”
曹丕疑惑道:“不是要趁刘备益州还未稳定之前拿下汉中吗?”
司马懿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其一,刘备既然拿下了益州,汉中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在刘备刚拿下益州时丞相就想好了要拿下汉中!”
“但汉中毗邻益州,不得不防刘备,至于提前出发,一是为了出其不意!”
曹丕闻言,兴奋道:“没错,父亲集结兵力的进度他们肯定能探知到,按照时间算,他们定然认为父亲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此时出突然提前出征定能答道意想不到的结果!”
曹操沉声问道:“这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提前出征的计划吗?怎么现在才想明白?”
曹丕见状,身后不由地冒出一股冷汗,没错,这建议的确是他向曹操提出来的,但其实这个建议是徐庶提出来的,当时他只觉得提前攻打汉中是好事,而且司马懿也非常赞同。
所以,便鼓足勇气向曹操提了这个建议,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建议正合父亲的心意。
曹丕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这一方面孩儿也有想过,只是方才一时间没有……”
见曹丕说话吞吞吐吐,司马懿此时开口道:“这第二点嘛,就是汉中易守难攻,所以我们要集结大军,表明一定要拿下汉中的决心,实则希望震慑张鲁,令其不战而降!”
曹丕闻言,知道司马懿这是在帮自己找台阶下,于是连忙说道:“没错,所以我才建议父亲修书一封给张鲁!”
司马懿笑了笑,继续说道:“只要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汉中,那么刘备这刚得到的益州便可顺势拿下!”
曹操闻言,笑了笑,说道:“不亏是司马仲达!”
曹丕疑惑道:“可方才不是说恐张鲁有诈吗?”
司马懿说道:“这个好办,只需将大军驻扎在离汉中百里开外,不急着进攻,然后由天水建立起一条补给线,摆出一副持久战的姿态,他张鲁就算不是真心投降,也奈何不了我们!”
“而他张鲁北有丞相大军,南有刘备虎视眈眈,丞相再派人攻心,要不了多长时间,张鲁自然会投降!”
曹丕疑惑道:“如果刘备趁着这段时间攻打汉中呢?”
司马懿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曹丕恍然大悟,说道:“没错,刘备知道我们大军驻扎,要打持久战,肯定不会贸然攻击的,然而我们表面上只是做出这个态势给他们看,实则要抓紧时间让张鲁投降!”
说完,他特意看了看曹操,见曹操欣慰地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这次若真能顺利拿下汉中,那么自己在父亲面前,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
说来说去还得感谢徐庶,虽然父亲似乎早有计划,但徐庶提出来的这个建议,却正好符合了父亲的心意。
想到此,他不禁笑了出来。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们正一步步落入楚云和诸葛亮的圈套。
大军出了天水,张鲁竟然再次送了一封信来。
信上说马超知道张鲁要投降曹操后,竟连夜带人逃离汉中,投靠了刘备。
曹操看完信后,再次给曹丕和司马懿看了看,问道:“丕儿,你怎么看?”
曹丕看完信后高兴不已,本想说大事已定,但又想到父亲上次对自己的教导。
思忖片刻之后,说道:“如果马超真的投靠了刘备,对我们而言兴许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曹操欣慰地说道:“孺子可教也,去吩咐下去,让密探潜入汉中,务必查清楚此事的真假,星夜回报!”
见曹丕领命而去,曹操又问道:“仲达,你觉得呢?”
司马懿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刚担心马超的问题,现在就来了关羽马超的消息,还是小心为上!”
曹操沉声道:“先等密探回报吧,大军继续前行!”
很快,十几万大军便已经驻扎在离汉中百里开外,一路上并无什么异常。
此时,密探回报,马超确确实实已经逃离汉中。
曹操仍旧不放心,又遣使者入汉中,由张鲁与马岱接见的使者。
张鲁和马岱请使者转告曹操,只等曹操大军到,张鲁必定亲自与城门前迎接。
而当言及马超的叛变时,马岱痛斥兄长,大骂其三姓家奴,与那吕布毫无二异。
使者将此事回报曹操,曹操闻言大笑道:“马岱终究不如其兄长啊!”
司马懿却仍旧感到不安,小心提醒道:“丞相,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曹操见状,说道:“不错,确实要小心!”
曹操本想命司马懿带领大军驻扎在汉中三十里开外,自己则亲自带领夏侯渊等大将前去汉中。
但曹丕此时极力劝阻,愿代替父亲前去汉中。
见曹丕再三请求,曹操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天上午,曹丕在夏侯渊等大将的护送下,带领一万余人的队伍来到了汉中城门前。
见大门紧闭,曹丕心中不安,问道:“将军,这张鲁不是说会亲自到城门前迎接吗?”
夏侯渊摇了摇头,说道:“公子,再……”
话还没说完,只见城门之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来人可是曹丞相?”
曹丕愣了愣,循声看去,见两道身影立于城楼之上。
夏侯渊说道:“没错,说话的就是张鲁,他身边的那个就是马岱,我见过!”
曹丕闻言,正色道:“我乃曹丞相之子曹丕是也,好你个张鲁,你既已答应投降,为何不开城门?”
只见张鲁与马岱轻声说了两句,然后立即笑着说道:“原来是公子啊,只因在下从未见过公子,怕是有诈,故而没开城门,还请公子原谅,我这就打开城门!”
曹丕说道:“有诈?有什么诈?难不成我还是刘备?”
张鲁说道:“公子高明,正是怕刘备冒充,刘备假仁假义,又有狡猾如斯的诸葛亮辅佐,在下实在不得不防啊!”
曹丕闻言,心想:不错,这诸葛亮多智近乎妖,确实不得不防!
于是说道:“速速开城门!”
张鲁说道:“好,公子稍后!”
说罢,便带着马岱匆匆从城楼上下来。
片刻之后,城门果然被打开,只见张鲁与马岱一身军装,带着人恭恭敬敬地在大门口迎接。
“公子,请!”张鲁拱手行礼道。
曹丕见状,笑道:“张大人真是明智之人啊,只是为何你们还身穿军装?”
张鲁愣了愣,说道:“这,这是因为在下既然已经投诚,自当将汉中兵力交接给丞相,故而……”
曹丕说道:“不错,不错,放心,之前答应你的,父亲绝不会食言!”
说罢,便带着夏侯渊等人缓缓穿过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