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爵暂停了手下的动作,对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看起来带着丝邪恶的意味,但却依然不妨碍好看地勾人心魄。他道:“你知道怎么样最干净吗?”
叶青青看着他的笑有一时的失神,呆呆地摇了摇头。
陆墨爵道:“一把火烧了。”
“什么?”叶青青失神的表情瞬间震惊了起来:“你知道故意纵火要坐几年牢吗?”
“那你知道未经允许随意闯进私宅要判多少年吗?”
叶青青被噎得说不出来话。
陆墨爵又道:“一不做二不休。你放心,这种偏远地区的危房,被烧了可能都要几个月后才会被人发现。找不到我们头上。”
说完又指了指对面那间放满了海报杂志和光碟的房间:“再说,还有这么多,你毁得过来吗?”
叶青青看着那一堆东西也觉得头痛:“可是,着荒郊野外地,我们要怎么烧?”
“跟我来。”
陆墨爵将叶青青带回到车的后备箱,然后从他那个大箱子里搬出汽油火柴和灭火器。
叶青青看着这一堆颇为专业的作案工具,又看了看陆墨爵,咽了咽口水,干笑了几声问道:“装备这么齐全,你以前不会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本来是半开玩笑地想要化解一下纵火的紧张气氛,没想要陆墨爵答得自然:“真聪明。”
说完后,就抱着那个大箱子往屋子里面走去:“别愣着了,过来搭把手。”
他是开玩笑的,是开玩笑的,这是个玩笑对吧。
叶青青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认命地叹了口气:“来了。”
熟练地撒汽油,熟练地把火柴弹到汽油上,熟练地拿着灭火器控制火势。
一切都告诉叶青青,这孩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叶青青情不自禁地离他越来越远。
陆墨爵转过头去对她淡淡一笑:“怕我?”
叶青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他有好几米远。
她尴尬地赶紧小跑上去,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却不知在别人眼里看来僵硬地不行:“没有,我只是感觉有点热。”
火光照着陆墨爵的侧脸,本是张青涩而又帅气的脸,却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符合年龄的坚毅和沧桑。
他不再看叶青青,只关注于眼前的火:“那就站远点吧。”
说这话的时候,叶青青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
陆墨爵从来都是各种找理由跟她靠近,哪有主动让她走远一点的时候。
叶青青又往他身边走近了些,小声道:“习惯了好像也没这么热了。”
陆墨爵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把所有东西都烧完以后,已经是差不多傍晚6点左右了。
两人跟才去抢救了火灾现场一样,又饿又累又疲倦,脸上都是油污。
叶青青拿出饼干,矿泉水和湿纸巾,两人坐在屋外的院子的梯阶上,一边吃吃喝喝,暂时填一下肚子,一边简单清理着自己的仪容。
他们坐的这个地方,对面就是一片野生的向日葵田。一朵朵寓意着希望和阳光的向日葵,金灿灿地指着太阳的位置。
它们长得又正又直,展现着生命的美好和生机。
却没想到这样一片追随太阳的光明使者的对面,却住着这样一位见不得光的邻居。
陆墨爵说得没错,一把火烧了最干净。
两人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野生美景。
在最近一堆的心烦意乱中,算是找到了一片让人心神安宁的净土。
叶青青手上的一块饼干已经吃了快五分钟,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吃完。她时不时用余光去瞟坐在她身边的陆墨爵。
刚刚在烧东西时的对话以后,两人就几乎没有再说话了。
叶青青很想要说些什么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又把饼干送进嘴里,轻轻咬了些饼干碎下来。暗怪自己之前问的什么蠢问题,什么叫你以前是不是做过这样的事情。
像陆墨爵这种一心扑在音乐上的单纯孩子,怎么可能是无法无天的纵火犯。
陆墨爵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叶青青的不自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我以前进过少管所。”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似乎让气氛更加的尴尬。
叶青青手中的饼干差点掉到地上。
她所知道的陆墨爵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玩牌,更不爱管闲事或者惹事生非。最爱的事情就是听歌和写歌。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进少管所的男孩子。
叶青青脑子飞速运转,逼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但是由于太过于震惊,她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陆墨爵低头笑道:“所以,我真的放过火,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你怕我没什么不对。”
“我不怕你。”叶青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这个新闻太突然,我还没消化。”
“是么?”陆墨爵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咀嚼,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气氛又开始降温。
叶青青注视着他漂亮的侧脸。
她在想,会进少管所的男孩,是怎样的男孩。
据她所知,杀人放或等等会进少管所。
而陆墨爵呢,是因为纵火?他说他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是什么?
叶青青眼神眼中的探究意味渐渐变重。
她一点也不害怕身边的这位漂亮的男孩,他所说的事情,反倒让她好奇,陆墨爵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叶青青问道:“为什么会进少管所。”
“想知道?”陆墨爵转过头朝她轻轻一笑,笑中藏着落寞:“刚刚不还害怕吗?”
叶青青摇了摇头,她指了指身后已经被烧得有些黑的屋子:“在我看来,这些人才可怕。”
说完又补了句:“我不信你会是个坏人。”
“坏人?”陆墨爵脸上的笑容更大:“你都多大了,怎么还会相信好人坏人这种说法。”
这样说是不妥,可叶青青现在的词库有点跟不上思维,这是她能想到来形容陆墨爵最贴切的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