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炼的大光蛋太惹眼,郁千只是站在门口随意一扫就看见了。
他一向觉得蓝星人的头发又软又细,好看又舒服。
如今看着宋炼那颗白煮蛋……
说实话,有点儿嫌弃。
目光随即转向阿绿,阿绿苦着脸表示:“他骗我说要刮腿毛……”
好吧,他的确爱说谎。
“元帅,我恐怕真的无法管理宋炼,您不妨给他聘一名单独的执事吧。”阿绿鼓起勇气建议道。
如果继续由自己管理宋炼,阿绿真的不知道他后续会给自己和元帅带来多少“惊喜”。
郁千敛眸,说:“让阿吉回来。”
宋炼似乎挺喜欢阿吉的。
阿绿高兴地咧嘴笑起来,迅速退到角落里,悄摸告诉小姐妹喜讯。
尼克和尤里远远地看到元帅站在长廊上和阿绿说话,兴奋地跑出来迎接。
郁千各自摸了摸他们的头,心情这才恢复如初。
严经野端庄地站在门口,虽然没有像尼克尤里一样拥上去,眼神却也是十分热切。
郁千与他们各自说了两句话,便领着三人走到大殿。
宋炼趴在桌子上,双目游离无神,不知是在思考什么,郁千从他眼前走过,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走过去的不是他们生命的主宰,只是一阵看不见的风。
“阿嚏!”忽然打了个喷嚏,宋炼这才从游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揉了揉鼻子,又接连打了好几个。
尼克不禁关心道:“你要不去加一件衣裳?”
宋炼懒懒地摆手:“不用,小伙子精神旺,不嘘它!”
大殿中,郁千坐在上首,其身后是白玉般的浮雕百兽流云壁,中间掏空,有淡金色的辉光从直径约三米的圆形空洞中渐渐泛出,乍一看,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月亮。
左右各设四席。
严经野居左首,宋炼坐右首,尼克尤里各分次席。
随着侍者上呈餐食,藻井中似有丝竹之音徐徐落下,随即,大白兔、小白熊、闪电黑豹、大金猫、等肉嘟嘟圆滚滚的四足动物先后跑进来,在铺了软厚的绒毯上欢快地打滚示好。
只有那只唯一成年的雪山狮高冷地坐在最中间,半眯着眼睛冷静庄重地看着它的主人。
宋炼心里一个卧槽:这是要开动物园吗?
尼克端起一盘果子跑到三只小白熊面前,拿叉子叉给它们吃。
小白熊们纷纷争相扑向尼克,与尼克玩做了一团。
其余动物也纷纷昂着鼻子寻找喜欢的食物和相熟的人。
大金猫去了它喜欢的尤里哪儿,拿爪子抓了抓尤里的手,示意他对给自己投喂。
黑豹慢悠悠地靠近严经野,拿脑袋在严经野的腿上蹭了蹭,亲昵地不像一头猛兽。
“过来。”郁千对雪山狮喊道。
雪山狮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满口的兽牙折射出锋利寒芒。
面对主人的召唤,雪山狮爱答不理,大脑袋一歪,瞅见了“无人问津”的宋炼。
随即抬起它高贵的爪子,悠哉悠哉地朝宋炼走去。
走到桌边,还故意发出兽吼,想要吓唬一下这个生面孔。
岂知,雪山狮刚吼出声,宋炼便条件反射地在它鼻子上锤了一拳,随即牵动胸口的伤,钻心地疼。
雪山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除了主人,还没有哪个生物敢挑衅它的权威。
雪山狮低吼着,便要朝宋炼扑去,宋炼方才太用力牵动了伤口,疼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那口尖刺獠牙即将咬上宋炼的光蛋头的刹那,郁千眨眼间便将宋炼捞起来,左手顺势压着雪山狮的大脑袋,修长好看的手指被淹没在蓬松雪白的毛发中,雪山狮不甘地继续张嘴吼叫,郁千那双灰色的眼瞳却冷了起来。
“是你先吓唬他的,他打你是自卫。”
吼!
“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吼~
雪山狮顿时蔫吧下去,圆圆的兽眼怨恨地看了眼主人怀里的宋炼,长尾巴不高兴地在地上用力鞭了几声。
其余动物和蓝星人都朝这边看来。
严经野默默握拳,眼中第一次有了嫉妒。
尤里则把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宋炼太不要脸了!他到底哪儿来的勇气说我向元帅撒娇?他这投怀送抱的速度也太快了!
尼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闭嘴,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宋炼的脸贴在郁千的温暖的胸口,整个人被对方护在怀里,方才还露出獠牙吼叫的雪山狮此刻已经乖地像大猫。
虽然听不懂郁千到底和雪山狮说了什么,但宋炼却仿佛能从中听到“关爱”的意味。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大多是缺爱的。
妈妈有太多的“孩子”,能分到宋炼身上的爱少得可怜。
但宋炼知道,他不能去争,不能去怨。
因为妈妈已经够辛苦的了。
可懂事一回事,渴望得到关怀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在意识到人类的处境已经四面楚歌的时候,宋炼也会不自觉地自哀。
一瞬间,宋炼竟然生出想要进一步靠近的错觉。
随即宋炼开始骂自己:瞎脑补什么呢?你忘了,就是这个人在妄图剥夺了你的本我!
猛地推开郁千,宋炼又捂着胸口躬下去。
好痛!
为什么忽然这么痛?
宋炼额间冷汗直冒,整个人缩成了虾米。
郁千蹲下,在宋炼头上摸了一下。
很烫。
这个蓝星人发烧了。
叫来医生,医生诊断后说是之前的伤口没有好好休养,导致轻微的二次错位和发炎,加上他忽然剃了头发,又吹了冷风,以至于伤情加重。
好好的宴会就这么因为宋炼而中止,严经野他们都不高兴。
元帅最近总是很忙,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相见了。
阿吉被喊了回来,亲自照料宋炼。
宋炼醒来后见到她还颇为意外。
阿吉对他笑了笑,端来一碗药,说:“这是元帅特批的药,一向专供贵族使用,你可是第一个有资格使用的蓝星人,来,趁热喝了吧。”
“什么药那么神奇?”宋炼坐起来,背靠着软软的靠枕,接过白色花瓣碗,碗里是一片奶绿色的汤,闻着气味似乎有点儿熟悉,低头尝了一口后,宋炼嫌弃地摇头,“嘁~不就是抹茶吗?说的那么玄乎,我还以为是多珍贵的天材地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