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直的解释下,李牧白这才解开对霍威和苍狼的误会。
不过对汪直所说,霍威是蜀州的救星,李牧白嗤之以鼻。
他从长安一路来到锦官城,一路上见过太多太多人间不平事。
官逼民反,山贼劫道,昏官草芥人命。
一路上他剑出无数,只为斩尽天下不平事!
可惜,自己被天下人称为第一剑客,却无法真正用剑斩出一个太平盛世。
正是因为见得多了,所以李牧白明白。
霍威是匪,他是绝不会相信霍威能改变什么。
在他看来,霍威这样的人,身居高位更是蜀州百姓的大苦。
汪直对于霍威的盛赞,他也只是当成汪直身为霍威部下的维护之言。
在汪直的极力引荐下,李牧白最终还是决定和霍威见一面。
霍威无视李牧白的冷漠,就要和他握手。
李白看着霍威伸过来的手,
眉头一皱,满脸嫌弃,这人怕不是有龙阳之好。
那有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要摸人家手?
他对霍威的印象再次变得奇怪。
霍威见李白嫌弃的眼神和汪直害怕的目光这才醒悟过来,
这是盛唐,不是他前世,大家见面没有握手礼,只有抱拳相称。
见李牧白不和自己握手,霍威哈哈一笑也不觉尴尬,
他知道李牧白对他偏见很深,要想改变只能靠事实说话。
他直接指着在外辛勤劳作的流民对李牧白发问:“先生觉得我是在强迫他们干活吗?”
李牧白仔细观察在新城里劳作的百姓,
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不似作伪,苍狼军士卒们和百姓相处融洽,一起劳作。
大家都弄得浑身淤泥,却干的兴致勃勃。
李牧白眉头罕见的皱起,他一路从长安走来,
路上见过太多太多嚣张跋扈的官兵和麻木不堪的百姓,
这些人的精神面貌比之富贵的长安市民也不逞多让。
他转过身对霍威迟疑道:“他们看上去生活的似乎不错,所以我暂且相信你。”
霍威能感觉到李牧白对自己的敌意减弱了一些。
他趁热打铁说:“那先生为什么不留下来再观察一下呢?”
“你就不怕他们和我一起骗你?”
在霍威看来李牧白就是盛唐的顶尖战力,正是苍狼急缺的战略级威慑力量。
要是能把他忽悠着加入苍狼,那他就可以不用担心什么所谓的魔宗和统领北域的镇北王。
要是和李牧白联手,霍威在蜀地就可以称得上真正的高枕无忧。
李牧白略带嫌弃的躲开霍威灼热的目光。
在他心里霍威已经打上龙阳之好的标签。
他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霍威不怀好意。
“我不会留在这。”
“既然那些百姓不是你杀的,那我就要去长安找真凶为他们讨公道!”
李牧白说着,腰上的长剑就抑制不住的激荡,一阵阵凌厉的剑气不断在剑身游走。
“老李,长安水太深,你一个人去恐有不测啊!”
汪直一脸担忧,直接开口劝告。
现在的长安看似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实则暗地里多方势力不断交锋。
暗潮涌动之下,大乱将至!
“汪兄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李牧白那能不清楚现在的长安就是一个将要爆发的火药桶,
可是一想起那些惨死的百姓和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他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儒家的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在长安他为百姓发声,为治国献策,不仅没有得到皇帝重视,反倒受尽权贵的白眼和排挤。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毅然辞官,这才有了这次蜀地之行。
可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明白,
大唐的极乐盛世之下,天下苍生却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李牧白不愿再见这些人间惨剧!
长安他是一定要去的,哪怕身死道消,也要为天下苍生讨一个公道!
霍威欲言又止,他知道李牧白去意已决。
“李兄,长安一行,艰险难测,珍重!”
霍威对李牧白抱拳告别,这一刻他知道李牧白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李牧白。
不同的时空并没有改变他的侠客之心!
为护天下苍生,毫不犹豫向人间强权拔剑的剑客。
李牧白无愧于天下第一剑仙之名!
李牧白见场面如此凝重,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笑的狷狂姿意,豪迈至极。
“你们这群人,是不是以为我此行长安必死无疑?”
“不要这么小看天下第一剑客嘛。”
他转头望向远处的巍峨群山,兴致大发。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是他当初赋闲在家领悟青莲剑意,胸中豪意激荡所作。
此去长安危机重重,又让他想起当初的壮志豪情。
不管前路有何艰险,我只一剑斩之!
霍威看着李牧白高歌,也不由壮志凌云。
想他不久前不过区区一介草民,如今手下兵强马壮,百姓归心,这都是他自己硬生生打出来的。
“李兄,此去山高路远,霍某就在这为你高唱一首大风歌,为你壮行!”
霍威拔出破岳拿过手下亲卫盾牌,边走边用剑猛烈的拍击盾牌,
发出沉如山岳的声音,他一步一顿望向远方群山。
雄浑豪迈的歌声自霍威口中发出,犹如虎啸山林!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短短三句给霍威唱出了千军万马,雄视天下的气势。
霍威身后的亲卫都不自觉的跟着歌声山呼呐喊,热血沸腾。
李白也不由得被霍威歌声中的霸气和豪迈所震撼。
之前对霍威的偏见一扫而空,霍威所唱的大风歌里有热血激昂更有雄心壮志。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山匪统领的心胸!
他第一次对霍威抱拳:“霍兄,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
霍威见他对自己的误会解除,微微一笑。
“我的想法很简单,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我霍威虽然出身低微,也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李白重重的看了霍威一眼,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转身对着汪直淡然一笑:“汪兄,霍将军是个值得辅佐的人,你跟着他我也能放心。”
“霍将军,只要我这次不死,咱们终会再见!”
李白说完就一步十丈,御风而去,孤傲的身影很快缥缈于天地间,只在空中留下朵朵青莲残影。
霍威望着李白远去的身影久久出神,一个想法也在他心里暗暗生成。
长安,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霍威心中感慨,看来是时候一统蜀州。
“秦风,你速去虎卫营找李嗣业过来见我!”
天下大乱将至,霍威得提前准备好入局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