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刚出生的孩子就一定会是皮肤泛红又皱皱巴巴的样子,这是科学定论,但是海言身上违科学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她的孩子,虽然是刚从娘胎里头冒出来的,却像是个瓷娃娃一般的可爱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蓝汪汪的就像是两池湖水一般的清透迷人!
“毕维斯,不是我说你,你心里再难受,再无法接受事实,好歹你也得抱抱你的孩子吧,从他出生开始,言她就醒过那么一次,你还….你们真的就到了那么绝望的地步了吗?就你现在这眼神,啊?忧郁?不是!是死水!就是一滩死水,你拿这种眼神看着你们的孩子,你觉得言到底该如何自处?”
乔一着急就只能说回法语了,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或者说是他们这些旁观者,甚至是小右都已经流了好多的眼泪!
从小右回来开始,她在丽江已经重新磨回平静的内心,就慢慢的再也找不到那种冰冷的感觉了,虽然回来仅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许是海言从最开始就解了她的心理暗示,小右的心也就没有任何压力的变得越来越柔软了!
更可能是这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并没有曾经他们经历过的那样复杂频繁,但是海言与莫南的变化却是震动小右内心的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是主动想被感动的,而是现实慢慢的渗透了她所有的冰冷!
“莫南,有些话我说了你可能觉得我没什么资格,但是你既然身为一个男人,就先把你的伤感都收起来,就只是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现在的绝望到底有多么深刻,当然我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是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能够厮守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莫南终于也有了反应,他淡然的看了一眼小右,声音也是淡淡的道:“呵呵,你这话还真是刺激到我了,可是凭什么,嗯?凭什么我们就没有时间了呢?他莫亦明明是我父亲,可是他却一定会亲手杀了海言的母亲,又一定会打我孩子的主意,这种事情我真的受够了,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必须厚起脸皮的与海言相爱,对海言好,对她笑让她放心,我必须做,也想这样做!”
莫南顿了顿,那明明淡然着的眼睛当中却突然流下了两行泪水,但他的嘴角却是弯起了一定的弧度的继续道:
“我也想对她笑,我也想让她安心,我也想平复她的伤痛,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生死相依这种事对我却变成了奢望,这种奢望真的彻底的打败我了,让我活着,和孩子一起,和你们一起,我不想,我不要!但是海言的眼神告诉我,这孩子的出生也告诉我,我必须遵从这样的命运,既然如此,我不想隐藏了,我绝望了,不再为她着想了,我就在一旁看着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小右几人还能说什么呢?狠话也说了,就算不理解莫南的绝望也被说服了,眼睁睁的看着莫南转身离开,他们也没有勇气甚至没有想法想要跟上去劝阻了!
莫南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海边,海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却吹不掉他脸上的泪水,就像千金沉一样的不断掉落在沙滩之上!
莫南刚刚去过李婆的家里看望了海言的妈妈,看着明惜毫无芥蒂的眼神,莫南终于忍不住叫了声妈,就算他不但是莫亦的儿子,又没有办法保护海言不受伤害,但他依然为这没有资格而叫了声妈!
明惜那安然等待死亡的神情是她的心真的静了,但却真的刺激到了莫南,他真的不想接受明惜这样的安然,她说能看到海言的孩子出生她就真的死而无憾了,但为什么死而无憾?他最近想问的为什么真的太多了,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愤世嫉俗了!
当明惜还是决定将她是左熙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莫南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也该不顾什么擅改未来的后果,先做他想做的事情再说,但是他不敢面对海言责备的眼神,无论后果如何他都有自信可以承受,却不敢面对仅仅是海言的责备!
他是个胆小鬼,莫南承认,也因此觉得自己的这种矛盾让他连哭的资格都不该有,却还是在流着让他痛恨的泪水!
想起当时在丽江基地那晚,海言对他说的那段预言片断,他现在真的已经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没办法改变那样的结局了吧!
站起身,莫南终于还是决定至少再去找一次莫亦,就算莫亦根本就不给他开门!
莫亦当然不会是因为他必然会杀死明惜而躲避着莫南,他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躲避着莫南,他的高傲不允许他逃避,他也不会认为自己需要逃避!
门开着,莫南本还觉得奇怪,但当他看到开着的地下室的入口,他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儿,有些踉跄的只跑了三个台阶,一声枪响彻底的震碎了莫南最后一丝的希望!
“妈!!”
血泊中明惜安然的微笑着紧闭了双眼,莫南一脸不可思议的瞄了依然端着枪的莫亦一眼,他没有说任何没用的话去表达他此时的仇恨,莫南迅速的跑过去想要背起明惜赶快送到医院,但明惜突然抬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莫南的手臂,阻止了他!
“妈,我必须赶快送您到医院,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我不会让你死在我的面前,请您不要让我恨自己一辈子!”
莫南不顾明惜的阻止,强硬的将她抱了起来,就要向外跑去!
“你以为我会让你出去吗?”
莫亦冰冷的威胁并没有阻止莫南的脚步:“那么你就开枪好了!呃!”
“孩子,你快….快…..”
明惜死命的挣扎着,让脚步已经彻底踉跄了的莫南再无法支撑住明惜的重量,摔倒在了地上,但莫南依然努力让明惜能够压在自己的身上缓冲对她的伤害!
莫南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左腿上的鲜血如注,他真的恨自己的不能作为,莫南狠狠的握紧拳头,忍住疼痛,他吃力的跪在了莫亦的面前低着头让声音听起来诚恳的道:
“爸,如果你害怕我告发你,我的命就给你了,但请你救救我妈,若是妈要告你,我甚至可以为你顶罪入狱,所以求你,救救她!”
莫南知道以他现在这样的腿脚已经不可能及时带着明惜去就医了,如果得不到莫亦的认可,他甚至根本不可能打电话叫救护车,但他怎么可以放任明惜死在自己的面前呢,他真的愤恨自己对莫亦还有最后一丝的期望他不会冲他开枪,他本可以不这么冲动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我要她死,必须要她死,哈哈….左熙?真是差一点儿坏了我的大事儿!你以为我是怕你去告发我吗?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就要她死,要亲眼确认她必须死在我的面前!”
莫南听罢,身体僵硬了大约一秒的时间,他不再理会盛气凌人的莫亦,将明惜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的道:
“妈,你女儿真是太没有眼光了呢,为她我什么都做不了,竟然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血亲将你….将你….呜呜…..妈,我真的太懦弱太无用了…..呜呜…..啪!”
莫南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明惜心疼的看着他,却已经无力阻止了!
“傻孩子….咳咳咳咳….妈从没…从没怪过你,还要感谢…感谢你那么爱我的…我的女儿….这种结局你已经知道….咳咳…知道了啊,怎么还….咳咳….还这么冲动呢,妈心疼…心疼了呢….咳咳….呵呵….上午我不是….不是说过了吗?能看到…咳咳…能看到海言生产我就知….知足了….只是心疼海言为了提前生育而….咳咳….而受的苦…..我这个当….当妈的在死前也没….没给女儿带来好事…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