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David的外国佬淡淡一笑，走过去拥抱了下他，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有警察在现场。”
“不必担心，都是些小喽啰。”黄志文也回之以平静的笑意。
David似乎很信任黄志文，微微点头，然后朝着船只用力挥了下手，不一会，几个外国佬纷纷将大箱大箱的货品搬下来。
“嗯。”黄志文指派一个专门验货的手下，仔细地校验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一个保险箱递给他。
David指派手下打开，都是一张张美钞，清点过后，两个人在友好而礼貌地握手同时，身侧突然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再抬头一看，身旁都是些制服警察，手握着枪，对着他们严肃大声地道：“黄志文，以及你的手下们，放下东西，乖乖自首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是逃不掉的！”
“逃？”黄志文大笑三声，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黄志文在做黑做道混了十几年，从没怕过你们这些条子！”
“少废话，现在你左右都是死角，已经是无路可逃了。”大队长执抢为首，厉声呵斥着他。
霍以厉、郁夜擎，以及黄志文的手下们听到这句话后，不由深刻地一笑，暗暗摇头叹息。
“死角？”黄志文冷笑一声，朝着David使了个眼色，只见David简单做了个手势，便听见轰隆的几声巨响，从船头射出火炮，瞬间将这个河岸炸个粉碎。
霍以厉、黄志文和郁夜擎都退到了炸药炸不到的地方，唯有几个正准备围堵过来的警察来不急防御，一大半都掉入大海中，扑腾几下就没有了踪迹。
大队长看着，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咬牙：“没想到这个外国佬也是你这帮的！”
“大队长觉得我会无备而来吗？兄弟们，都给我上！”黄志文整个人热血沸腾到了极点，终于到了可以手染鲜血杀人的时刻了。
陆深深和方婉月赶来的时候，厂子里已经响起了大片枪声。
两个女人身子畏缩到水泥柱后面，听着里面传来的一下又一下闷哼的惨痛叫声。
陆深深用力捂住嘴，不敢去看那血腥的画面，小腹中有恶心的感觉在翻滚，想吐，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动静，否则，定是必死无疑。
“看清楚了，那个拿着枪的，穿着藏青色西服的，是道上的老大黄志文，私自在做毒品交易，但需要澄清的是，以厉和夜擎是不参与其中的，他们顶多是在黑榜上混混，惩恶扬善，三个人没有特别的职位高低，一般来说，今晚是谁的活动主场，谁就站在第一位首当其冲。”方婉月耐心地同她解释道。
“以厉他……在用枪杀人？”陆深深却颤抖着身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小心地看着她，问。
方婉月叹息一声点头：“杀人不是以厉所望，不过，与黄志文扯上关系，该做的面子，是要做到的，不然，这道上也就没有道法了。”
陆深深摇头向后退一步，用力地跌坐在地，耳畔震耳欲聋的枪声仍在回响，她不敢相信，那都是以厉……
不一会，有鲜血横流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刺眼的大片鲜红色，终于忍不住转身……
“呕……”恶心得快要把肠胃给吐出来了。
一番激战，黄志文方不过堪堪伤了几个人，而条子方已经是死的死，伤的再也站不起来。
黄志文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笑容倨傲得意，一支枪稳稳地抵在大队长的额前，笑得冷漠僵硬。
“莫怪我无情，当年我20岁，怀着希望第一次去警局应聘，你们说我像二流痞子，像社会上的混子，把我拒之门外。现在，我如你们所愿，成了痞子流氓，成了混子黑道，现在，可不就来取你们性命了。”
大队长看着那黑乎乎的枪支抵在自己额前，恐惧得满头大汗，用力闭上眼：“不要啊……不要……”
“嘭……”
是最后一声枪响，大队长身躯骤然跌倒在地，脑袋下血流汨汨。
“结束。”霍以厉手指修长，轻轻抹去脸颊旁的血丝，沉暗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之中显得深邃幽然，诡异万分。
“就你会耍帅。”黄志文笑着顶了他一下，接过手下人拿来的冰镇啤酒，摔给霍以厉和郁夜擎两人一个一罐。
三个大男人站在工厂里，仰着头“咕嘟咕嘟”将酒水灌了个精光。
陆深深随方婉月在柱子后躲着，此刻，偌大的工厂尤为安静，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夜擎，倒是不见你那个小老婆了。”黄志文酒劲上来了，又灭了警方，突然来了兴致，晃着酒杯笑道。
郁夜擎淡然一笑，英俊无限：“你别多想，那女人我再厌恶，也只能是我一人的，你们都莫想。”
“那是自然。”黄志文朗笑一声，“我黄志文从不抢兄弟的女人。”
“况且，你老婆长得是漂亮，但娇小玲珑的，太脆弱，在床上不爽吧，一揉就碎的感觉。”黄志文恶劣地低笑道。
“当然不是，不爽，我能留她到现在？”郁夜擎轻嗤一声，摇头，仰头又是猛地喝一口烈酒。
低眉，眸色深沉地凝视着酒杯中缓缓倾倒出的液体出神，想起池一暖那个女人，就如同烈酒，很烈，又如同毒药，让他上瘾，让他着迷。
低眸淡淡一笑，他将烟掐灭。
“绍扬，你呢，最近如何。”黄志文缓缓地转向霍以厉，目光沉淡。
陆深深躲在柱子后，听着“绍扬”两个字传来，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不敢置信地望向方婉月。
绍扬？季绍扬？在哪？季绍扬在哪里？
“安静听着吧。”方婉月却不回应她的震惊，面容平静地道。
陆深深扼住呼吸，心情犯闷地猛吸了一口气。
“也就那样。”霍以厉淡淡地拧眉，一副不愿意透露太多的疏离模样。
陆深深震惊，悄悄地扶着柱子，一点一点地欠身过去看。
两个男人侧对着自己，面庞轮廓十分明显深邃。
不会看错，一个是她不认识的，上了年纪却依旧精壮的老男人，而另一个……是霍以厉，错不了！
这个老男人，竟然叫他季绍扬！
季绍扬和霍以厉……
她脑袋顿时陷入一片眩晕，扶着额头跪坐在地上，用力地闭上酸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