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不认得那男子是谁,但刘柱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温氏的兄长温长争。
“温氏的弟弟?她居然让弟弟——呵——。”沈容颇有深意地笑了,接着问刘柱,“舅舅,温长争都招了吗?”
刘柱点头,“那温长争就是一个软骨头,几拳头下去就什么都说了。”
“温氏要温长争毁了荷香的清白,然后再对外说是荷香主动——到时候荷香就完了。”
沈容眼神一冷,这手段够毒的啊,真让他们办成了,荷香这辈子也就毁了。
“把温长争身上的衣裳都扒光,在他的胸膛上写下‘畜生’两个大字,再绕着县里走两圈,让所有人都看看。”既然温家人不要脸,沈容自然不会给温家人留什么面子了,他们不配。
刘柱一惊,“你这样可是彻底跟温家人撕破脸啊。”
“早就撕破脸了。敢算计我的丫鬟,不是明摆着不把我放眼里。”
刘柱想说账不是那么算的,荷香毕竟只是一个丫鬟,温长争可是温氏的亲弟弟啊。
见沈容打定了主意,刘柱就不再劝了,因为他清楚劝不了。
“之后就把人放了?”
沈容惊奇不已地看着刘柱,“舅舅你怎么会那么想?谁说就这样放了温长争?那怎么可能。”
刘柱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自然还得将温长争关进大牢了。至于关多久——再说吧。”那就得看温氏心里有没有温长争那个弟弟了。
刘柱应了一句,正要离开时,沈容递了一大包银子过来。
刘柱没接,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舅舅固然疼我,帮我一点小忙,不愿意收我的钱。可舅舅手底下的兄弟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这些就当是犒劳舅舅那些兄弟的。舅舅可不许不收啊。”沈容仍然保持着递银子的动作。
沈容说得合情合理,刘柱想了想就将银子收下了。
县里出大事了!
刘柱按照沈容说的将温长争扒光了,又用毛笔在他的胸膛上写下了大大的“畜生”两个字,还让一个衙役在一旁敲锣打鼓,顿时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事情闹得那么大,戚大山和温氏自然也得到消息了。
戚大山和温氏都快气疯了!
这真的是一点也没把他们放眼里啊!
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啊!
“这就是你说的绝不会出一点差错?放屁!现在老子的脸真是都被你给丢光了!”戚大山冲着温氏怒吼。
温氏的脸色也难看极了,等戚大山的火气稍微消了一点,才开口替温长争求情,“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要不咱们的脸就真的一点不剩了。”
戚大山当然也明白这理,气过以后只能去救人了。
可惜戚大山没成功,刘柱的人拦着不说,就是萧风也亲自领着人拦。
戚大山看着挡在他跟前的人,气得直咬牙。
面对暴怒的戚大山,萧风面不改色道,“技不如人就得认输。算计我夫人身边的丫鬟?谁先不把谁放在眼里?”
萧风似乎清楚戚大山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即就堵了戚大山的嘴。
戚大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理是那么个理,可如果他们是赢的一方,那自然好说。
问题是他们如今输了!
“千户大人,这次是我夫人和大舅子糊涂了。只要你高抬贵手放我大舅子一马,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萧风眼神一动,似乎是在考虑。
戚大山大喜,以为说动了萧风,正要再接再厉时,就听萧风道,“可我不信你们。你们在我心中可以说是一点信誉都没有。”
戚大山当即从天上掉到地上,鼻子都要气歪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温长争就这样光着身子被人押着在县里走了两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天气热,光着身子绝不会着凉,可是那羞耻是别提了。
温长争这会儿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周围人的视线跟针似的将他扎了个千疮百孔;那些议论也跟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肉。
温长争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走完这两圈,是怎么继续活下来的。
原以为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了,可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绕着县里走了两圈,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扔进了大牢。
刘柱可不会给温长争什么好待遇,他进的大牢里关着六个凶神恶煞的犯人。
那些犯人一见到温长争这么个新人,可是不会客气,立马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几个人一起狠狠揍了温长争。
等到吃饭的时候,温长争抢不过其他人,好不容易抢到的黑馒头才吃了两口又被人给抢了。
在大牢才呆了几个时辰,温长争只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嘴里一直念着让戚大山和温氏来救他。
戚大山被萧风扫了面子,也不想再为了温长争在萧风那里丢脸,干脆就甩开手不管了。
戚大山可以不管,可温氏做不到不管,那是她的亲弟弟啊。
温氏不好去找萧风,她能找的就只有沈容。
在温氏来前,沈容这里就来了一个客人。
不是别人,是吴大刚的妻子全氏。
“这次还得感谢你提前为我通风报信,要不我还不知道戚夫人要借着荷香的亲爹算计她。”沈容敬了全氏一杯茶。
全氏笑了笑,仍是老好人的样,“我也没做什么。还是千户夫人有本事。我也不忍心这么一个小姑娘出什么事。”
全氏也没待多久,她走后,温氏就上门了。
温氏从见到沈容起,就死死盯着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相信沈容已经被她杀了千八百次了。
“戚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哑巴了?进来那么久,我就没见你出一点声音。”说着,沈容语重心长地劝道,“讳疾忌医可不好。戚夫人还是找大夫好好看看吧。”
温氏被沈容的话气了个半死,沈容这女人果然克她,处处不让她顺心,恨不得气死她才好!
“你到底想怎么样?”温氏想发飙,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沈容挑眉,“戚夫人的话我是真的听不懂。什么叫我想怎么样?从头到尾,我都没算计过你们,更没有主动找过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