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三人离开后,华如萱三人就出来了。
华如萱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沈家那群畜生!我就知道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畜生!表哥——表哥怎么能把我嫁给沈宇霖那样的畜生!我恨啊!”
沈容凉凉道,“你表哥之前给你挑的人选不错,如今护国将军府出事,人家未必会对你如此无情。
可惜啊,好的你不要,结果嫁给了沈宇霖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就华如萱还有脸抱怨楚定南?
华如萱气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差点没憋死她。
时间紧张,沈容也懒得跟华如萱废话,只对高虎道,“我和相公会尽快安排你们三人离开府城。”
高虎和高豹同萧风和沈容道谢。
华如萱扭过头,就是不去看萧风和沈容,在她看来,这都是萧风和沈容该做的!
真当她是傻子不成,萧风和沈容从他表哥手里得过多少好处,如今就只是帮那么一点小忙,这怎么了?这是应该的!
好在华如萱还有点理智,知道她如今情况不好,是不能跟沈容和萧风硬碰硬,只能忍了。
可只要找到表哥,一切就都能好了。
“路上这人要是不听话不安分,闹什么,那就直接给她弄点哑药吃,这样就清净了。”沈容始终不放心华如萱,觉得还是得狠心一点才好。
华如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你要我当哑巴?”
“你当哑巴挺好的,起码就不会惹事了,你们三人也能更平安点。”沈容不理华如萱,只看着高虎和高豹,“当然要不要这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沈容倒是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别的不说,弄点哑药给高虎和高豹还是不难的。
家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人,虽然瞒着,但刘氏和蓝氏那儿是瞒不住的。
沈容也需要她们帮着打掩护,只能坦诚了他们的身份。
刘氏和蓝氏倒是不反对沈容和萧风帮忙。
刘氏叹了口气,“楚公子是个好人,还帮了咱们不少。如今能帮的就帮吧。”也是看在帮忙以后,他们家不会出事,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好说话。
蓝氏也道,“护国将军府也是冤枉。要是没护国将军府,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多的咱们做不了,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有了刘氏和蓝氏打掩护,华如萱三人就更没多少人注意到了。
萧风只用了三天功夫就将一切准备好了,到了第五天晚上,就打算送华如萱三人从水路离开。
华如萱三人的假户籍都是托杜金枝找杜县丞弄的。
杜金枝倒是仗义,沈容一开口,她二话不说就帮忙了。
沈容将杜金枝的这份仗义和情谊都记在心里。
到了离别的时候,高虎也不想多说什么,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多谢。”
遥望着船只离去,沈容和萧风的心情都莫名有些沉重。
等到看不到船只的身影了,萧风才幽幽出声,“娘子,你说他们能找到楚兄吗?”
“不知道。看他们运气吧。其实——”沈容说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楚公子是不是还活着,那都不一定。”
事发的时候,楚定南虽然在边关,但他有没有逃过这一劫,真没人清楚。
离得太远,京城和边关那儿如今是什么情况,萧风和沈容一无所知,要知道具体的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愿楚兄他们能平安吧。这世道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奉圣夫人和九千岁那样的祸害,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才会收了他们。”对残害忠良的奉圣夫人和九千岁,萧风也是厌恶至极。
沈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清寒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衬得那弧度幽深充满了讽刺,“指望老天爷收奉圣夫人和九千岁?那还是指望咱们自个儿好了。”
送走华如萱三人,沈宇霖等人还在继续找华如萱,恨不得每去一个地儿,就让所有人知道,沈家已经跟华如萱断绝了关系,他们不齿跟护国将军府的余孽有任何牵扯。
刘氏知道沈宇霖的所作所为,一脸不屑,“呸!华如萱再怎么样,曾经也是他的妻子。沈宇霖倒好,护国将军府一出事,他就这样翻脸不认人,断绝关系也就算了,还恨不得华如萱死,他怎么就那么狠。”
“他一直都是这么狠的人。”沈宇霖这样做,在沈容看来是十分正常的,不那么做,才奇怪了。
护国将军府出事后,孟松海就一直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沈容抽空去看了孟松海,一进屋,就看到他双手负在身后,面容紧绷,眉头紧皱,就连背脊瞧着也比平时弯曲。
“连护国将军府都遭了毒手,这大周还有救吗?”孟松海不知是在问沈容,还是在问自己。
孟松海一直对朝廷还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因为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是大周的栋梁柱石!可如今护国将军府完了,大周也跟着垮了一半了。
“大周早就没救了。孟叔到现在看不明白这一点吗?”
孟松海猛地扭头看向沈容,只见这女子神情淡淡,仿佛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
如果在平时,孟松海会骂沈容大逆不道,可这会儿他却提不起劲儿来,好像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被人抽走了。
“你可知如果乱世来临,最苦的还是老百姓。宁为太平犬,不当乱世人啊!”
“问题是这天下早就乱了,现在只是更乱了而已。”
护国将军府这一倒,天下各处势力怕是都要蠢蠢欲动了。
“天要变,人是挡不住的。”
“你跟你相公是不是一直存着不臣之心?”孟松海目光锐利地凝视沈容,似乎想看到她的心里。
沈容面不改色,反而还笑了笑,“孟叔你说呢?不管怎么说,我和相公都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自从我相公上位,百姓的日子还好过了不少,这是事实不是吗?”
孟松海沉默了,叹了口气,继续望向窗外,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