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霞在沈容提起章秋兰时,就震惊不已地看向她,满眼都是“你怎么知道”的疑问。
沈容继续问道,“说说啊,章秋兰给你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毛氏也跟着一起催促,“说啊!”
韩秋霞咬着唇,支支吾吾地说了。
沈容了然。
章秋兰这是看韩秋霞要嫁给周宇了,心里不舒坦了,于是就想让韩秋霞跟着一起难受不舒坦。
虽然韩秋霞说得语焉不详,支支吾吾的,可沈容从她说的那零星半点就差不多猜全了。
章秋兰写给韩秋霞的信上,大多都是什么周宇有多爱多爱她,什么她跟周宇是真心相爱的。
当然,这都是老早以前的事,哪辈子的黄历了。
章秋兰还在信上写哪怕她成了鱼县令的姨娘,但她跟周宇一直没有断过,她心里仍然有周宇,同样的,周宇心里也仍然有她。
最后再来一击狠的,章秋兰告诉韩秋霞,其实周宇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被父亲逼急了,才娶她而已!
章秋兰倒是把韩秋霞的心理拿捏得够准啊,这一环接着一环的。
“你信了?”
“他们之前的确有一段情,这是真的。”韩秋霞无不落寞地说道。
毛氏急了,“这事,我跟你哥早就查清楚了。是,周宇曾经跟章秋兰定过亲,可周家都解释了,当初是那章秋兰巧言令色欺骗了他们。周宇那时候也年轻单纯,他是被骗的。”
周宇是被骗的?沈容想了想,觉得这话也不能算错。
周宇喜欢的是章秋兰的容貌还有善良,容貌倒是真的,善良就算了吧。
“章秋兰如今是鱼县令的姨娘,肚子里怀着鱼县令的孩子,他们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要是周宇还跟章秋兰有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同意把你嫁给周宇?”
韩秋霞看向毛氏,眼神里的迷惘散去了不少,心也微微定了定。
“章秋兰这被关着,还不安分,成天想着折腾。她啊——”沈容对章秋兰还真是有些厌烦,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动不动就要显示一下存在感。
“也怪我不好,我怎么就动摇了。”韩秋霞自责不已。
沈容看着韩秋霞道,“你心思细腻,这可以是你的优点,也可以是你的缺点。
不过有一点你该清楚,那就是你的亲人是绝不会害你的。你可以对他们坦诚。”
“把章秋兰给你的那些信都拿给我。”沈容离开前,跟韩秋霞要了那些信。
韩秋霞虽然不知道沈容要那些信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地将放在首饰匣子底层的信都拿出来交给了沈容。
沈容数了一下,总共有七封信,章秋兰还真是挺勤快的。
沈容看了眼毛氏,后者明白了沈容的意思,便跟着她一起离开韩秋霞的房间。
“去你那儿,咱们一起看看这些信。”
毛氏带沈容去了她的房间,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起看信。
毛氏看得是火冒三丈,要是章秋兰这会儿在她面前,她绝对能狠狠给她几耳光。
沈容一点也不生气,把七封信都看完了,还时不时点头,“这都是章秋兰亲笔写的,真好。”
“真好?”毛氏不解地看着沈容,这信有什么好的,她都想把这些信撕了!
仿佛看懂了毛氏心里的想法,沈容不赞同道,“这信怎么能撕了呢?多好的证据啊。”
“证据?”毛氏不解。
“章秋兰水性杨花,如今都是鱼县令的妾室,肚子里也怀着鱼县令的孩子,可心里竟然还一直惦记着别的男人。你如果是鱼县令,你会怎么样?”
毛氏代入她是鱼县令想了想,哪个男人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权势越大的男人就越无法接受。
想到这里,毛氏激动得身子都在发抖,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可这会不会牵累到周宇?”
“鱼县令肯定会气周宇。可周宇不是要娶秋霞了吗?那就是韩家的亲戚。
不堪僧面看佛面,鱼县令不会对周家怎么样的。”这也是沈容敢拿这些信做文章的底气。
“好,我这将信送去给鱼县令。”
沈容却道,“我来吧。我跟县令夫人更熟悉一点。”
相信铁氏一定会很给力,她看章秋兰也是十分的不顺眼啊。
铁氏看着那些信,脸色铁青,章秋兰那个贱人真是把鱼家的脸都丢干净了!
手底下出了这么个不省事的妾室,铁氏也一样面上无光。
“我太了解章秋兰了,她啊,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跟她亲娘一样。
这根儿歪了,再怎么都教不好的。”
铁氏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没错,不是她没将后宅管好,而是章秋兰太不省心!
“夫人啊,这事你说该怎么办啊?不是我要多嘴,而是你章姨娘要是继续留在后院,以后怕是还会惹出不少事。夫人可得早做打算啊。”
铁氏沉吟着点头,“你这话很有道理。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好了。对那章秋兰,我也实在是厌烦得紧。
我家老爷后院那么多妾室,就没一个比她还让我头痛的。”
“既然她让夫人头痛了,那何必再留着呢。她怀着身孕,不好对她做什么,但孩子生下来以后,不就任由夫人处置了。”
铁氏心里一动,她之前是太束手束脚了,平白让自己受了不少的窝囊气。
其实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铁成平死了,铁氏的依靠没了,对着鱼县令也没了以前的底气。
对着后院怀孕的妾室还有宠妾,铁氏就只能比以前小心谨慎,免得出什么差错。
这样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啊。
现在有机会彻底废了章秋兰,她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很快,铁氏就拿定了主意。
鱼县令一回来,铁氏就将人请了过来,然后打发了下人,将那些信递给鱼县令。
鱼县令先是不以为意,等看完信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这都是章姨娘亲笔所写,老爷如果不信,大可以让章姨娘——”
鱼县令咬牙切齿地打断铁氏的话,“不必了,这的确是她写的。”
鱼县令稀罕章秋兰,除了她长得还可以,还有就是她会写字,比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子强多了。
他是一眼就认出了信上的笔记是章秋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