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巨坑中,肉体在腐烂与修复中来回变化,玄之又玄,也正是因为这种生死气机的对抗,使得张十三现在使不出来力气,只能躺在这里。
这是张十三没想到的,从苏醒到如今,自己还是第一次被逼迫到这么惨的地步,想自己出城,在城外寻找本源的时候,遇到的灾厄困难,都不曾如此狼狈过。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张十三目光的余光里,有一个血肉怪物出现,那是一个婴儿模样的家伙,只不过个头不小,之前得有三米高。
肥胖的身体上,脑袋耸塌在肩膀上,也看不到脖子,甚至它的手都只有三根臃肿的指叉。
血肉怪物扛起张十三的身体,快速的奔逃着,张十三不知道这家伙要带自己去哪里,只听到耳边不断传来人的惨叫声,那绝望而又惊恐的声音,让人心慌。
眼中是一划而过的蓝天,两侧大楼飞逝,大楼上一张张惊慌绝望的面孔,无法波动张十三平静的内心!
在更远的地方,可以听到那条疯狂的黄金大蟒,在任意嘶吼,肆意妄为,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一幕好熟悉,曾几何时自己似乎也是这样,被一条可恶的大蟒蛇给击倒,并且无法再站起来……
思绪越飘越远,不知不觉间,张十三的意思,又回到了那个水潭地下,入眼皆是和自己一样,面目狰狞,一动不动的尸体。
这些人曾经可能是一方天才,百代人的希望,有些则是一方祸首,为祸一方,还有一些则曾经闪耀过,闪耀之后便归于平静。
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生死道消,一笔勾销,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身上都带着那么多的不甘,为什么连自己也是,那不甘是对什么的?
在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下,维持了足足半个小时后,张十三被带到了天理研究院,在这里有里三层外三层穿着白大褂的人,全都盯着他看。
感受着如此多的目光,让张十三从回忆中退了出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钢铁铸造的顶棚,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从其中传来的重量感,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为了限制自己,用的手铐居然是玄铁制造的。
玄铁这种东西,只需要加一点,就可以让如同的武器变得特别,更不用说像这种纯玄铁打造的限制武器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打量着自己,有的人在动手翻自己的伤口,那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灰败伤痕,让他们惊叹连连。
“真是不可思议,这样都没有死。这就是永生因子嘛,真是太美妙了!”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肉身不死不灭,这就是神的手段吗!”
华特·旦伦示意众人不要去触碰伤口。
“这伤口上满是巳蛇携带的死神因子,正在试图摧毁他的碳基躯体,只不过永生因子阻止了这一切都发生,两种神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达到了一种互相之间的制衡,这才让他失去了那种怪力,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任由我们观察。
他可以承受这死神因子,我们却不能,一旦沾染上,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截断手臂,否则必死无疑。”
听着华特·旦伦的话,那些个正想伸向张十三的手,都停顿住了,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能是看出了大家的急迫,华特·旦伦自己其实也非常的急迫,虽然永生因子之人被带了过来,却也说明了另外一件事,那只天工十二兵之一的巳蛇,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它迟早会杀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准备绝缘手套,隔绝影响力,立刻开始实验研究,时间不等人,我们更等不起时间。”
几下吩咐后,该干嘛的就干嘛去了,留下华特·旦伦以及几个比较重要的弟子,众人围着张十三继续观察,华特·旦伦伸出手把张十三的眼睛皮往上拉,漏出其中的眼球,张十三黑白分明的眼睛,随着华特·旦伦博士的动作,一点一点往上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张十三看清楚了这个人。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张十三突然开口,下了其他人一跳,只有华特·旦伦比较镇定。
“这样都死不了,意思还很清醒,不愧是具有永生因子的人。”
“回答我的问题。”
张十三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什么感情,其实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但张十三并不慌张,他身上的生死轮回的力量,虽然暂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只要给他时间,等过一段时间后,巳蛇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力量消散,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死神因子消散,那时候自己便可以恢复行动。
捏死几个人对张十三来说,不会比捏死几只蚂蚁困难。
“我嘛,我叫华特·旦伦,是天理研究院的一员,同时也兼职研究院的院长,但是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华特博士。”
张十三想点头,但是没有力气去这样做,只能作罢,继续开口。
“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研究,研究永生的秘密。”
张十三听了这些人的话后,突然很想笑,永生的力量?他们想要窃取永生的力量?真是可笑。
“你在笑什么?”
虽然张十三没有笑出声,但是他那跳动的眉角,都昭示着他内心的想法,他在笑,而且笑的很灿烂。
“我只是觉得你们可笑,竟然妄想窃取永生?痴人说梦!”
华特·旦伦还没有说话,他的学生便忍不了了,指着张十三。
“哼,你知道什么,蛮子就是蛮子,永远无法领会科学的奥秘,你也就只配如同猪猡一样,永远生活在下城区那个无边黑暗的地底世界!”
张十三目光一冷,刚刚说话的那人,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有一个人突然用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一样,一下子让他清醒,又如同一只洪荒猛兽,在窥伺他的一切,在张十三的注视下,陈续年只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仿佛内心的一切都被人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