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意料中的一样,李典非常痛快答应,并且阻止了一个十二人的队伍,给张十三带路。
城墙损毁,要想把这城墙修复,估计怕是得花不少时间与资源,不过这都和自己没关系了,看着渐渐远去的残破城墙,张十三心里也不清楚,这一次离开后,自己究竟还回不回得来。
时间接近晚上,给开车的老周叫了张十三一声。
“张老板,咱到了。”
其实不用他说,张十三也发现了前面这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毕竟及时是夜晚,也阻挡不了张十三的双眼。
这些树很诡异,风一吹,发出啪啪的拍巴掌声音,听的人心发毛。
两辆车停了下来,张十三从车上下来,老周等人也跟着,收拾了一下东西,至于各种枪械武器什么的,都只是象征性的带了几把。
张十三心里清楚,这些人多半是被李典放弃了,估计他们自己心里也都清楚,这次任务,几乎十死无生,如果说有唯一能让他们指望一下的存在,呀也只能是张十三。
摇了摇头,想来他们明知会死,还是来了之后,不用多说,必然是李典已经给许下了非常丰厚的报酬,所以说也该不上张十三担心。
“张老板,咱们是现在进入还是?”
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都是普通人,没有不怕死的,害怕很正常。
“等一等吧,都不容易,吃个饭,再一起进去。”
老周微微张了张嘴,想想饱死鬼,总好过饿死鬼,老板还是周道,于是点头,吩咐人开始埋火做饭。
所有人都下意识远离那片森林,尤其是已经过来探查过一次的老周,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片森林究竟有多可怕,这里可是会吃人的!
吃饭的时候,众人皆保持着沉默,悲伤的情绪在酝酿,有些人大口大口的吞吃,有些人则小声唉声叹气,一口也吃不下去,只有张十三,慢慢的品味这加热后的干粮。
虽然不加热也可以吃,但张十三认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还是让吃的好一些吧。
有些人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哭了,一口饭夹杂着一口泪水,一起咽了下去,那精致的干粮,这一刻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老周看着这些旧日的手下如此,心中也是感慨凄凉,他们都是苦命人,为了钱,不得已出卖自己的生命。
说什么五十岁钱,用钱换命,五十岁后,用命换钱,他们这一类人,哪有五十以后啊。
看到张十三皱起眉头,老周一惊,这才想起,他们可是为了和这位大人一起,完成任务,才来到这里的,现在还没有进入,他们就唉身叹气,岂不是惹得老板生气。
“那个张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都是些粗人,让您看笑话了。”
给张十三道歉后,便立马呵斥那些正在哭泣的家伙。
“都别哭了!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哭啼啼像话吗!”
哭泣声止住,只是悲伤的气氛,比刚刚更重了,张十三看不下去。
“无妨,想哭就哭吧,憋着也难受。”
老周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十三,随即眼神变得灰白,好似想通了一样,看来这位大人也没有把握能把他们带出来,任由他们哭泣发泄,也许就是以为大人唯一能做的吧。
“怎么了?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老周连忙摇头。
“不,没有没有。”
“为什么失望?难道是因为我同意你们哭泣?”
张十三有些不能理解。
老周看张十三确实是在问他,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哎,也不怕老板您笑话,其实我们这些人把,都已经是把命卖给了城主大人的,您看那边那个人。”
说着老周指了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只有二十多岁模样的年轻人。
“他叫时多,您肯定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一路上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吧,其实他是个哑巴,说不的话,他家里还有个妹妹。
虽然住在上城区,却穷的只能靠乞讨为生,我当年遇到他们兄妹俩的时候,他妹几乎快被冻死,就躲在西城汇,道格公园的凉亭里,虽然能挡雨,却阻挡不了寒风啊,您能想象嘛,两个小孩子,在大冬天里,缩在凉亭里瑟瑟发抖,身边只有几张报纸。”
这里要说明一下,因为上城区的垃圾,都会统一送往下城区处理,所以在上城区,捡垃圾都是一种奢望,他们的报纸,还是从别人门口捡回来的。
“他们俩可怜,我给了他兄妹俩一口饭吃,但再多的,我就负担不起了。”
“还有那一个。”
老周又指向一个正抱着酒瓶的中年,只可惜那酒瓶里是空的,他带着的一直都只是一个空酒瓶。
“那人叫潘子,您应该也看到了,他一路上都带着那个空酒瓶吧,那空酒瓶据我了解,是因为当初喝酒误事,导致自己的妻子女儿离世,摊上了官司,这才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算是跟着我混口饭吃。”
潘子也是开大卡的,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号喝两口,那天刚刚送了一单大的,没忍住就多喝了两口,回去一路上倒也没出事,何曾想,他妻子带女儿在家前路口玩耍,顺便等他回家。
多喝了两口,虽然没有喝醉,却也影响了他的大脑,于是在看到妻女的时候,下意识的放轻松多看了两眼。
却是没注意到,一辆小车突然冲出来,等他看到妻子的手势提醒,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小车已经冲到了近前,下意识打方向盘,朝着路口冲了过去。
墙壁被撞坍塌,潘子的妻女,一死一重伤,死的是他女儿,而他重伤的妻子,最后也成了那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这种事情的发生,已经让潘子从人生得意的高处,一落千丈,然而难受的事情,还不至于此,他的岳父岳母,因为女儿和外孙女的事情,把他告上了法庭,家产如数判给了他老岳父家,他也被送了进去,关了五年,在意出来已经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