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大石头上,小五拖着下颚:“自明哥哥,不高兴的时候说点高兴的事吧,说说你幼时的事好吗?”
“我未曾有什么高兴的事。”
“自明哥哥,你看我,尽管刚出生娘死了,可是我爹很疼我的,再有荣宁师哥都很疼我。自明哥哥,你父母也很疼你吧?”
楼自明看着每天小五给楼氏诊治,还长得分外可爱。
“从小我爹娘说我脑笨,长得丑,不喜我……”楼自明低下头,“我从小长得慢,别人四五岁,我看着像两三岁,所以我父母不喜我吧……”
小五看着楼自明,也学着一副小大人的样:“自明哥哥,你父母还是爱你的。”
楼自明干笑着,看了看小五:“小五,你是蜜罐子泡大的,决不会懂的。邻居们取笑我又笨又矮又丑是个怪胎,我父母也不爱我的。”
“自明哥哥,你不用听旁人说瞎话。”小五把摁在楼自明脉息上的手指头移开,安抚的拍了拍他。
楼自明感激涕零的冲小五笑了笑:“小五,谢谢你。但是现在我过的很好,姑母和姑丈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侯府。我在姑母身边,再没人讪笑我了。”
“好啦,自明哥哥,既然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幸福,一直幸福下去好了。”小五动身,“我要陪我爹啦!”
楼自明扬脸,眼里显露留恋的表情。
“小五,你明天还来吗?”
“来啊,我每天都要给夫人换药啊。”小五笑哈哈道。
“好……小五,你快回去吧,要不你爹要着急了!明天我带你去看我姑母给我买的小玩意,你喜欢,我就都送给你。”楼自明看着小五。
小五看着楼自明,产生怜恤来,歪着脑袋瓜笑道:“好,我明天和你去看你的宝贝!”
“好嘞,明天,我们不见不散!”楼自明长出一口气来,凝眸着小五。
小五蹦跳着跑开了,楼自明怅然的低下头。
楼自明很孤单,很寂寞,虽说有楼氏和侯爷,可他还是很孤独寂寞的……
书房。
小五坐在书案前提笔,著录方才他为楼自明号脉的脉案,涌起了愧疚感。
小五借着给楼氏疗脚的名义,每天都摸楼自明的脉搏,回来著录,以便帮林先贤找出师叔禁药配方。
小五虽然岁数小,但他心智早慧,察觉出楼自明很孤单。
他们之间差了十五岁,小五是个小屁孩,但楼自明并不留意这些,好像他的心智和小五差不多大一样。
小五写完脉案,趴在书桌上。
林先贤走过来,看着脉案,眉头紧皱,是在思考着什么。
“爹,你搞到了师叔装死药,你能不能驱除楼自明体内的剧毒?”
林先贤忙着看脉案,眼皮子都不抬:“若真能复原配方,自是能有法祛除余毒。只是楼自明体内的毒素已有二十年了,消除了余毒,也没什么意思。楼自明活不长,顶多再过五年,会死。”
“会死?没有别的办法救他吗?”
林先贤摇摇头:“这药是你师叔刚钻研出来,就给他吃的,药效根本就不稳定。楼自明当下还能活到二十岁,怎么了,小五你可怜他了?”
小五颓废的垂下头,“爹,自明哥哥实际不坏,爹,你不是说这药是师叔下的么,既是是我们把他搞成这样,我们决不能见死不救,让他能活多久就多久。”
林先贤看向小五,摸了摸小五的头,叹了口气:“小五,你见了楼自明的病痛,能想替他治疗,爹很是欣慰。唔,等爹把这药的配方钻研出来,爹会全力想法去除掉楼自明体内的毒素,尽力延长他的寿命。”
小五高兴的抓着林先贤的袖子:“小五也要多看书,帮爹搞出配方!”
小五说完,拿了一本医书,走到桌案前,查阅的看着。
林医圣面上云淡风轻,可心是惊涛骇浪。
再次的调查,有了新的眉目。
首先,师哥和皇宫来往过细,师哥很有可能二十年前为盛朝皇帝盛武帝做事。
第二,师哥失踪时,正是在盛武帝驾崩的时候。
林先贤的脑子里,骤然划过盛高帝的脸。
当朝皇帝是从其哥哥盛武帝那里继承的皇位,而盛武帝是九龙夺嫡里厮杀出来得到皇位的,先帝盛武帝死后也被人说不诛手足杀,名声并不好……
反而是当朝皇帝,名声颇好。
林先贤认为,楼自明体内的药、师哥的失踪、盛武帝驾崩,这三者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可他又猜不透其中的联系。
林医圣决定要把此事秘密查下去。
只是事关先皇驾崩,还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查下去。
楼自明对小五这个小家伙亲昵,每天楼自明都积极拉着小五去玩。
而小五是对楼自明歉疚,还有些可怜他,便每天都和楼自明玩半个时辰。
余天和林贞贞的乔迁新府邸,也在有条不紊的开始。
楼氏不想他们搬走,可是奈何压根拦不住。
所以,她每天怒冲冲的躺在床上,看着众人为林贞贞和余天往外搬东西。
“这可鄙的贱民,把侯府的好东西全都搬完了!”楼氏气的捶床。
楼氏这几天气的直哆嗦,连饭都快吃不下了。
而林家为余氏新买的住宅也装修的雅致,什么都挑余氏喜欢的。
两人搬走那天,余天踏入了楼氏的屋子,跟楼氏打个招呼说一声,他们夫妻要搬走了。
余天在林贞贞的陪伴下进了楼氏的屋子,楼氏躺在床上。
余天走进房间,望见楼氏,吃了一惊。
楼氏眼底射出怨毒的光。
“你们来做什么?你们眼底没有我,还来做什么!”楼氏眼底都是戾气。
余天平静的看着枯苍老的女子,冷酷道:“我和公主来,是跟你说一声,我们搬去镇国公主府住。”
楼氏攥着被子,大喊道:“你们这两个不孝的,翎翅硬了想飞?我说不让你们搬,难不成你们不搬吗?”
余天看着楼氏耿直道:“我们还是会搬走。”
楼氏被余天的话气的头顶冒烟,瞪着她,:“贞贞,我身怀六甲辛辛苦苦生下你,你现如今嫁人了,就不要母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