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我不行了，满嘴的沙。”
“我也是，我快站不住了。”
“天哪，我们现在还是在武道协会的人设立的屏障里，要是在外头，岂不是被撕碎？”
“想得美吧你，那种情况，你应该早就碎了，还用的着撕吗？”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感慨，武者也有武者的交流。
一些武者通过韩公野这事，也警醒了自己，同时叹道：“果然强者如斯。”
“没想到啊，韩公野隐藏了这么多年，怕是连张东寮都不清楚他有这个能力吧？”
“显然不清楚，这种保命手段，谁会说出来。”
随着议论的声音起伏不定，沙滩之上的两道身影，同一时间动了。
莫北随身一闪，同时打出一朵同心碧莲。
同心碧莲一化而百，随后列成环形旋绕的空心柱，瞬间给莫北构建出一个安全的空间来。
韩公野不淡定了，一双猩红的眼隐隐有种要爆裂的感觉。
莫北在空心柱之中，显然天斩第三式也无法对抗他。
“莫北，是汉子就不要躲躲藏藏！”韩公野激动地咆哮一句。
他燃烧自己的精力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博得一个胜利。
可偏偏，莫北连这样的机会，都没给他。
说好的对战呢，至少也得意气风发吧，躲起来算什么男人？
韩公野的心态已经碎了，瞎喊了一会，随之口中念了一句咒语，已然临近空心柱的第三道剑气，直接发出了呜咽声。
“啊，我的头。”莫北还没感觉什么，观众席里已经有人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这种呜咽声，说白了就是诅咒。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观众中，很快就形成了滔天的哀怨，以及痛苦的哀嚎。
莫北催动同心碧莲的同时，猛地朝第三道剑气的方向打出一朵血莲。
与此同时，他担心地看向观众席。
是他草率了，之前没有想到给陈茯苓、云珂、莫清婉、莫子平、莫玉宸等人构建一个绝对安全的地带。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看向观众群之时，明显地看到几人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这么稳？”莫北心中微微狐疑。
但现在，也不是容他多想的时候。
目光再次凝聚到剑气之上后，莫北猛地一发力，血莲赫然笼罩住整片战斗区域。
那道剑气，凭借着本能不动充斥着空心柱。
然而，由于漫天血雾遮挡住了韩公野的视野，他此刻越来越不安。
“给我去死！”随着他一声令下，天斩剑气势如破竹，直接破开空心柱上的一朵碧莲。
“有点意思。”莫北暂时还没有危机感，随后一拳砸出，那剑气赫然被震碎。
融合了四象拳、鬼手拳的无极霸拳第三式暗黑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
无极霸拳，曾经以一拳之势，将九天之境的整个下天境搅得风起云涌，威力不单单是拳法那么简单。
“无极”二字，才是无极霸拳的真谛。
这也是莫北的暗黑拳一出之后，韩公野以燃烧生命为助力的天斩第三剑，咔嚓一声，碎裂的原因。
“怎么可能？”听到这声音，韩公野的心都碎了。
他此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只觉得好迷茫。
他的剑道人生，难道就这么毁了。
韩小东再也忍不住，哭喊道：“爸，你投降吧，我相信莫北会放了你的。我们投降，不要再比了。”
韩小东不是武者，不清楚一个武者最得意的招数被破的那种奔溃的心理，已经不是外在因素能够影响的。
果然如同莫北所想，韩公野真的心态彻底不行了，他疯了。
接着胡乱地朝莫北出剑，但每一剑，都毫无意外地在半途被击溃。
“不，我的天斩！”韩公野嗷嗷两声，竟然不顾莫北这个远程攻击手，直接以人身朝对方冲了去。
莫北见过太多这种情况了，根本没有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这也是他当初极为欣赏周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坚守本心。
看到韩公野的行为，韩小东已经连哭都不会了。
“爸，是疯了吗？”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韩小东连忙拽住旁边的张新之的袖子，“少爷，你救救我爸吧。”
张新之嘴角一弯，“呵”了声，说，“韩小东，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私下的所作所为，我都一清二楚。”
韩小东一愣，继而自嘲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少爷你的眼睛，只是我爸这一辈子，都在为张家做事，理应……理应……”
“放肆！”张新之再也忍不住了，吼了声，“你们就是张家的狗而已，理应为张家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力。”
这般侮辱，让韩小东顿时气愤。
他本能地朝张新之挥起拳头，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他甚至不敌张新之一招。
“我劝你还是识趣点，这样还能活着。否则，别怪我无情。”张新之
恶狠狠道。
要不是他爷爷告诉他，韩小东父子二人，竟然对张家存有二心，他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竟然养了条白眼狼。
这些年来，张新之的确将韩小东当自己人看待。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此时的张新之，恨不得撕碎韩小东，也好了却他这些年的施与。
韩小东毫无征兆地倒下去，头部刚好歪在战斗场的边缘。
他缓缓抬起眼皮，看向血雾散去的战斗场。
此时，他父亲的身体正一点点消散。他能清楚地看到，一朵血红色的莲花，不断在他父亲的身上旋转着。
韩小东惨笑一声，最后呜咽起来：“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为什么你要执迷不悟，你还有儿子啊！”
像是听到韩小东的心声一样，剩下半个身体支撑的韩公野，缓缓地转头。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眼珠。但韩小东，却是从韩公野空落落的眼眶之中，看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眼神。
那是担心和愧疚。
“爸！”韩小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人看到这个一边哭一边吐血的男孩，都震撼不已。
唯独张家人，冷漠得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没有人清楚，在这一刻，韩小东心中下定了什么决心。
砰！
随着一声爆炸，韩公野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爸，你放心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韩小东停止了哭泣，面上凝聚了从未出现过的寒霜。
大概，这就是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