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挑衅!
闻人修这是想挑起自己与武者间的争端。
由陆赢天创建的赢天派,在整个夏国都是很有能量的,推崇它的人数不胜数。
因为赢天派长期宣扬“以人为本”的精神,所以哪怕不是武者,只要知晓这个派系,都会心向往之。
见状,莫北身上涌起筑基大佬的气势,同时冷哼:“要打就打,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也想瞧瞧,这些日子你的进步如何!”
闻人修心中恍惚一下,那一刻竟然以为身边有莫北的派来的尖细,否则对方怎么清楚自己的修为?
可是,仔细一想,闻人修又觉得不可能。
他闭关修炼是十分隐蔽的,除了自己师傅陆赢天应该不会有第二个知道。
正是如此,闻人修忽然觉得莫北有些可怕。
是什么样的眼力,才造就了这人一眼看透自己?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爽快,要是夏国所有的年轻武修都像你这般,我们赢天派也能轻松一些。”闻人修祭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天锤”,声音带着意思颤意。
“赢天派所学集夏国所有功法之精华,这一站一定很精彩。”
“精彩是可以预测的,但某一方如果遭遇碾压,那这精彩也下降了档次。”
“说的是,且拭目以待吧!”
随着众武者的讨论声落下,莫北手中已然凝聚出一朵血莲。
在外人看来,莫北是不擅长使用武器的。但只有莫北清楚,已经修炼成圣莲金心的自己,凭借圣莲禁本、圣莲金身,就足以打遍夏国。
筑基者,在夏国是何其罕见。对付那些低阶武修,莫北如果心情不好,甚至轻轻一拂袖,灵力便能化作无限攻击。
“好一朵血莲,纵使我是见着,也觉得有趣呢!”闻人修呵呵一笑,心中回忆着此前莫北几场对战的优势所在。
其实闻人修早就来到武者交流会的现场了,为了暗中观察,便又多潜伏一些时间罢了。
“既然喜欢,那就送你好了。”莫北指尖一弹,屠戮血莲从一化百。
闻人修立刻感到了压力。
莫北还未正式攻击,他已经从对方的血莲凝聚出来的气场中,捕捉到了某种血腥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领域?人未动,便能以自身法力去粉碎对方?”
虽然这么想着,但闻人修还是觉得很扯。
莫北才多大?
再说了,他此前观察莫北战斗那么久,也没发现对方有无人能及的手段。
也许只是心理压力罢了。
闻人修如此安慰自己的同时,手中的天锤猛地凌空一砸。
合八象之力的的一锤,震得整个对战场都为之一荡。
一些老旧的建筑不断脱落大片大片的墙皮,空地上的路灯灯泡噼里啪啦爆炸,飞沙走石,狂风四起。
仅仅只是一锤,竟然到了这么惊人的地步。
莫北始终关注着闻人修那边的动静,也就是在对方那一锤破空之时,数十朵血莲当场粉碎。
血色弥漫、嘶鸣乍起,渲染出一幅诡异的场景来。
两人第一次交手,算得上打平。
虽然外人觉得莫北运气爆棚、占了大便宜等,但莫北本人对此是不满意的。
先前的一式屠戮血莲,他虽然没有用十成力,却也打得十分用心了。
莫北盯着闻人修的同时,闻人修也在暗中思忖着该如何对付对手,可谓各有心思。
“不能被他打乱节奏了,这场比武一定要打出莫家的声势来。”莫北眯了眯眼,手势一换,当场用戒禁法莲,补足了血莲中间的空隙。
“这些莲花究竟从哪弄出来的,这莫北还是有些能耐的。”
“是啊,凭空捏造攻击物,从视觉上来看倒是比闻人修的天锤要震撼了。”
“也就是如此了,你看他能打败闻人修不?花里胡哨的东西很多人都会,不足为奇。”
……
法莲旋绕、血莲飘浮,一时间,闻人修只觉得晕头转向。
“草,这小子到底是什么鬼,居然搞出这么个阵势来。”闻人修也开始觉得烦了,身边尽是些无法抹去的玩意。
“阵起!”这档口,莫北大喊一声。
法阵旋绕着血莲,竟是在刹那间完成。
外人看不出的透明屏障,当下就让闻人修焦头烂额起来。
“这小子,居然能起阵,看来先前还是小看他了。”闻人修手中的天锤,就那么在空中一晃,顿时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他双手朝着法阵的阵壁猛烈一砸,“咔嚓”一声响起。
外人听闻此声,先是楞然片刻,随后恍然大悟。
“莫北筑阵了,看来传言是真的,高景同等人是在阵中困死的。”
“也不尽然吧,阵虽然是真的,但是后来如果没有莫北的一击,高景同指不定也能离开。”
“得了吧,能离开也也不用等那么久了。”
莫北的法阵,让在场之人看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血莲的狠辣,大伙倒还可以循着它的轨迹想破招之法。
但是法阵呢?
夏国目前的武者之中,体修居多、剑修次之,医修呢又更少。至于阵法师、炼丹师,那简直是万中无一。
所以夏国武者,天生对阵法又一种由内而发的恐惧。
就算是赢天派这种大宗门,也不见得有几人修成阵法师。否则,闻人修就不会被区区一个迷惑阵困住。
这是莫北的势。
莫北不由冷笑一声,朝着阵内的闻人修喊道:“闻大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声落。
血莲已然汇聚成成剑型,直接朝着闻人修刺去。
风气衣掀,闻人修最先感受到的,是自己的青袍被力劲掀起。下意识地,他腾空而起。
血莲之剑,瞬间穿透他的虚影,在空中凝聚出一道发黑的血色。
作为内劲巅峰修为的闻人修,虽然无法御空,却早已学得一招出色的腾飞。
他笨重的身形在空中短暂逗留的同时,侧身双手举锤,那道暗黑血色的痕迹,在锤力的敲击之下毫无征兆地崩裂掉。
“好。”
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声。
但对这场对战有更深刻认识的人,却没有那么乐观,脸上均是凝重的神情。
武道一样讲究平衡,与世界上各种事物一样,需要维持在一个“标准”的局面。
若是莫北今日战胜闻人修,那赢天派势必不会放过他。
倒也不是说一场对战的胜负,就结了不死之仇,而是武者或者宗门,对于“败”,有着深深的忌讳。
一来是打击道心;二来则是打击士气。
总而言之,想要维稳,莫北必须输。
但是现场之人,根本无法插手这场战斗。就连对莫北耿耿于怀的张家众人,也只能隔岸观火。
“爷爷,我们真的要让莫北崛起吗?”张新之担忧地看向张东寮。
张东寮沉默观战,不予置评。
“爷爷!”张新之已经有些耐不住,索性加重语气。
韩公野微微一笑,调解道:“少爷,老爷自然有他的道理。”
张新之不悦了,白了韩公野一眼:“你懂什么?没问你。”
张新之就是这么地无理,而张东寮向来又霸道,也难怪直到此时此刻,韩公野父子二人都没有忠心于张家爷孙。
韩公野讪讪一笑:“少爷说的是,是我逾越了。”
嘴上如此说着,但韩公野心中却是狠狠地骂了一通张新之。
这种败家子、不孝孙……总有一天,把张家败完。到时候,就不要怪他们父子狠心了。
想到此,韩公野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来。
可惜,被张东寮看在了眼里。
“公野,难道你对这场对战,有不一样的看法?”张东寮不冷不热问了句。
“老爷,”韩公野尴尬一笑,“我能知道什么,我就是看个热闹。”
“最好是这样,我怎么感觉你心思还不少呢!”张东寮不满道。
韩公野不敢有所表现了,敛着神情关注着对战。
在他看来,此时已经逐渐占据上风的莫北,拿下胜利的几率要比闻人修高。
武道世界,达者为师,并不是说某人曾经有过功劳,就不允许他人破之。
像莫北这种英才,就算站在闻人修的肩膀上,他韩公野也不会觉得奇怪。
赢天派这些年专制过度,已经引起了武道界很多人的不满。要不是因为他们用实力震慑,早就有人爆发了。
像韩公野,就是反赢天派的人之一,这场比武,从私心上,他当然希望莫北赢。
“是该洗牌了。”韩公野抹了把脸,继续观战。
莫北赢,从来都不是因为夏国纵横交错的武道派系之争,不过是看某人不顺眼而已。
看闻人修不顺眼,他同样狠下杀手。
“法莲、血莲,给我合并!”
天锤一而再再而三破坏迷惑阵阵壁以及血莲攻击,莫北也是一忍再忍。
要不是顾虑到赢天派,他顿然不会将这场战斗拉到这个时长。
所以说,牵挂才是一个修炼者的弱点所在。
他牵挂莫家,就要在每次打斗的同时,想到自己的狠辣会给莫家带去什么。
“你这疯狗,终于急了吗?”血雾之中,闻人修已经体无完肤。
但是,从他仍旧飘逸的手法来看,应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
对方不是铜皮铁骨、不是肉身之圣,竟然靠纯肉体扛了这么久,也是让莫北吃了一惊!
“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还真是说对了。但我今天,就要破了你这诡异的一身!”莫北龇牙咧嘴地嘶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