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方清元依旧在旁敲侧击对方的功法问题,尤其是当他知道对方的功法与云山仙宗不同时,意图就更加强烈了。
“最近我在修行之上遇到了些许难题,苦思冥想却是久久无法得到解答,正巧今日师兄来此,我们也好探讨一番啊。”方清元笑道。
【老东西还装嫩,叫我师兄!】
段逸飞在心中骂着,而后笑道:“我也不过才初窥门径,您有些高估我了。”
“交流而已。”
眼见拗不过,段逸飞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之后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对方询问了仙宗的基础功法,这他根本就没有修行过怎么会知道仙宗的基础功法内容,更别提解答了。
甚至他都不敢随意说话,毕竟若是一个说不对了是要出大问题的。
而后两人交流的很久,结果段逸飞从头到尾都是一些含糊其辞的话,一点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方清元暗叹对方真是滴水不漏。
其实他不知道此刻段逸飞已经想死了,对方说的东西自己一点都不懂,自己这一身魔功,怎么回答啊,稍微说不对了就要露馅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功法之事皆为原理,尽管被细分为魔功、仙法,但这多是以人来区分的,而功法上本质并未有什么区别,你说对不对。”方清元此刻也已经彻底放开了,他倒是想看看对方面对自己这逆天发言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段逸飞听到这话茅塞顿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您这话说深得我心,我也有过这种想法,但如今仙魔不两立,就算有些念头也只能当做杂念散去。”
“确实,可惜我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魔教功法,这一点也是我一直想要研究的。”
段逸飞看了他一眼稍稍犹豫后一咬牙后道:“您说魔教功法的话,我这里却还真是有一本,是我先前在外时从一个魔教弟子身上搜出来的。”
说完他将那功法从怀里掏了出来,上面还沾染着几分血迹。
这本功法确实是他从其他魔教弟子身上弄来的,那小子想要打劫他,结果眼神不好,自己一个炼炁,找到了筑基头上,反手就给摁死了。
杀人搜宝的优良传统自然不能放弃,没想到还拿到了一本功法,本来他是想着拿着什么时候去宗门换点钱,没想到如今反倒用上了,在他看来自己这是投其所好,以换取对方的信任。
而方清元看到这功法眼睛都亮了,他才不在乎什么TM魔教不魔教的是功法就行。
将其拿过来他便开始以【批判】的眼光,开始查阅这本功法。
这本功法包含着炼炁到筑基的全部内容,只是看了一部分内容,便解答了他不少的疑惑。
不过当他看到后面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上面说想要突破筑基的话,最低也要有三段外炁才可以,因为铸就根基是需要以外炁淬炼的,若是外炁的数量不够,那连筑基的资格都没有。
那他这只有一道炁的天资,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筑基了,这还真是地狱开局啊。
不过饶是如此这本书给他带来的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放下功法他笑着看向对方道:“啧,虽是魔教功法,其中确实有不少值得令人借鉴的地方。”
“对您有帮助就行。”
“不过只是一门功法有些少了,你这里有没有关于锻体的法门,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东西,如今这里别的不多,妖兽是多的下人,其中有些精肉可是大补之物。”
段逸飞口水咕噜就流了下来,他来这里好几天自然是看到了那些被处理好的兽肉的,这对于修行者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对方口中的精肉,更是大补中的大补,如今这兽潮是灾难也是机缘,就看有没有能力享用了。
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一位金丹强者能帮你抵御妖兽的,自己布置的那些阵法什么水平,自己是清楚的。
稍稍犹豫后,他便又从怀里掏出了几门功法低声道:“这些都是我历年搜罗来的功法,您若是有需要尽可拿去观摩。”
方清元将功法接过来,脸上终于是有了几分笑容,对面这小子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正规功法问半天含糊其辞,结果一说魔功就不要钱似的塞给自己,这是笃定了自己不会修炼这些东西吗。
“那就多谢了。”
之后方清元让云霞给他送去了几块精肉,而后便回到自己房间修行功法去了。
如今精肉送到了对方嘴边,只要是吃了,就肯定还想要,那对方再想动自己的话,也会有一些这方面的顾虑,怎么也会拖延一些时间,只需稍稍给自己些发育的时间,对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了。
没错在方清元看来,对方是筑基,境界比自己高,那相应的实力也会强,自己如今手段齐出的话也不一定能干掉对方,所以目前来说自己是处于劣势的!
“这锻体的法门倒是力大砖飞,拿资源填就行了,正好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而后他让云霞将那些精肉全部拿来,开始了疯狂的修行。
一晚上的时间他便将精肉消灭了个干净。
而后出门抵御妖兽,收获精肉继续修行,如此往复。
竟是硬生生过了半个月,没错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妖兽的攻势不曾有任何减缓,但也没有过度的增加的难度,可能是因为此地太过偏僻,在那些大妖兽眼中根本没有侵略的意义。
云山仙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他们也是不闻不问,就这样两人硬是相互猜忌了半个月,都觉得对方会动手,结果双方都是相互躲着,别说动手了,就是见面的次数都大幅度减少了。
至于村民们如今已经彻底折服,对方清元的那种尊敬已经到了骨子之中,谁敢说方清元半个不是,直接拉出去烧死。
云霞在村中的地位也是如此,基本上她随便说句话,那就是铁令,没困难要执行,有困难解决困难也要执行,这就是威望。
而如今方清元的实力也彻底稳定在了炼炁圆满,就像那些功法中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突破的可能,筑基的原理是量变引起质变,那这量变都没有,哪里能来的质变。
不过他的锻体却是飞速攀升,如今已经差不多到了筑基圆满,体修尽管有自己的一套境界,但他还是习惯这样叫,这样比对起来比较直观。
这日,夕阳如血,洒满天际,他高坐在斑驳的屋顶之上,身影被余晖拉长,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塑。
双目紧闭,面容凝重,仿佛在与无形的天地对话,周身被一股股汹涌澎湃的外炁紧紧环绕。
这些外炁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旋转、翻飞,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不断盘旋在他身躯四周,彩色华光如同梦幻泡影,将他整个身躯紧紧包裹,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与周围呼啸的外炁形成鲜明对比。
片刻之后,他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劲吸力,宛如黑洞吞噬万物,将周遭的外炁猛然拉近,疯了似的被他吸入体内。外炁在他体内激荡,发出轰鸣般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的江河在他体内奔腾,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他紧咬牙关,双目紧闭间,眉宇间透露出坚毅与决绝。
精神翻涌,引导着这股汹涌的内气在体内游走,迅速炼化。
每一次炼化,都伴随着他体内骨骼的轻响,肌肉在力量的涌动下微微颤抖,仿佛连他的身躯都在为这股力量欢呼。
然而,他早已是炼炁圆满之境,体内内气充盈至极,多余的炼化之气如同无家可归的游子,在他体内肆虐,无法再被容纳,只能向外逸散。
这些逸散的内气如同烟花般在他周身绽放,化作一道道绚烂的光华,向四周扩散。
而就在这些内气如同晨曦中的薄雾,缓缓向外逸散之时,方清元的神色骤然变得坚毅无比。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鼓动起全身的血气,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猛然觉醒,筋骨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血肉在皮下如潮水般汹涌收缩,将整个身躯化作了一尊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却又似一张紧绷至极的幕布,连一丝微风都无法穿透。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方清元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承受着千钧之重,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无尽的决然。
那些被他以无上意志炼化出来的内气,此刻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身躯内横冲直撞,四处碰壁,却找不到一丝逃逸的缝隙。
方清元继续调动着血气,如同一位疯狂的匠人,不断地挤压着内气所占据的每一寸空间。
那些内气在压迫下开始变得狂躁不安,四处逃窜,却始终无法挣脱这由方清元血肉之躯铸就的牢笼。
它们逐渐被引导着,向着丹田这一核心区域聚集,仿佛是一场无形的风暴,在酝酿着最后的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清元的身躯已逼近极限,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每一根骨头都在哀鸣,但他的意志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那些原本蓬松散乱的内气,在极限的压迫下,突然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蓬松的内气,突然开始了变得凝实,开始收缩,就这样本来只有一道外炁含量的他,此刻硬生生容纳了两道外炁!
呼!
功成之时,方清元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他想到的突破筑基的办法,以强横的肉身来强行将内气压缩在体内,以此来达到满足筑基的要求,但代价便是海量的资源填补。
如今他的肉身强度差不多筑基圆满,那些前来袭击的妖兽最强的也不过是筑基,那些精肉已经无法满足自己的需求了,自己需要更加高级的精肉,来加快自己的修行速度。
同时他也需要更加高品质的功法来满足自己的修行,但这功法又要去哪里弄呢,这云山仙宗到底在做什么?
正所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云山仙宗内,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宫殿那庄严而冷寂的轮廓。
圣子刚刚将蓝微长老送走,关门之声犹在耳畔回响,他脸上的笑容便如同晨雾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冽。
他缓缓转身,步入内室,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鼓点,节奏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怀中,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古朴的令牌,其上刻有繁复的符文,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随着他内气的注入,令牌骤然光芒大盛,仿佛与虚空中的某个节点产生了共鸣。
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不多时,一道急促而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片刻之后,一道身着黑衣、面容清秀的倩影出现在门前,她膝盖一曲,跪倒在地,姿态恭谨而紧张。
圣子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穿透了夜色,直视着她,那双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燃烧着不耐与怒火。
“已经半个月了,”圣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还没死?你就是如此办事的?”
话语间,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形微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主上,”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略带颤抖地解释,“如今兽潮汹涌,前线告急,宗门上下人心惶惶,加之魔教高手趁火打劫,在暗中屡屡出手,仙宗的压力空前巨大。
我们这些人,全部被抽调待命,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事情,只能交由下面的人去做,属下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话音未落,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只精致的酒杯如离弦之箭,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在了她的肩头。
酒杯瞬间粉碎,碎片四溅,女子的肩头衣衫破裂,露出了一片红肿。
她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半点痛呼,只是身体更加颤抖得厉害。
圣子怒目圆睁,脸上肌肉紧绷,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废物!都是废物!”
他怒喝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烛火摇曳不定。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弦,随时可能断裂。
“我叫你来是想听你解释的吗!我堂堂圣子,一个杂役都处理不了,你让蓝微如何看我,你让下面的人如何看我?还是你觉得我的脸面不如你的前途重要?”
“主上息怒,我这就安排高手将他灭杀!”
“哼,再有失误的话,你就去死吧,还有如今人多眼杂,此事不可牵连到我们身上,明白吗!”
“是!”
“滚吧!”
圣子坐回自己的蒲团之上发丝凌乱,看着手中的令牌皱眉喃喃道:“杂念乱思,修行不精,这手下的也该换一换了。”
————————
“此事不容有失明白吗。”
“您放心,不过是个炼炁的杂役,让我们两个金丹出手,哪还有失误的可能。”
“哼,此事不仅要办成,还要办好,若是牵连了过来,你们什么下场你们是清楚的。”
“我们明白。”
“如今魔教肆虐,在这妖兽潮中屡次出手,你们好好布置身份,切莫出现任何纰漏!”
“明白!”
而后两人连夜离开了云山仙宗。
方清元此刻还不知道有人派了两个金丹高手来刺杀他,他如今还真遇到了些麻烦。
一只巨大的金毛狮子猛然从尘埃中跃起,它的鬃毛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不祥的金辉。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浪仿佛实质般在空中引动阵阵涟漪,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
声波如浪潮般席卷而过,近些的建筑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纸壳,纷纷崩碎成瓦砾,飞溅的碎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
地面在这震撼人心的力量下剧烈震颤,仿佛连大地本身都在颤抖,对这位不速之客的降临感到恐惧。
周围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所有的景象都在诉说着对方实力的恐怖之处,那是一种足以颠覆山河、撼动天地的伟力。
“金丹妖兽。”方清元目光凝重,看着面前这尊庞然大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荒凉偏远、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会有金丹级别的妖兽出现,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金毛狮子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炬,死死地盯着方清元,那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狂暴,仿佛要将他生生吞噬。
而如今也容不得他细想,对方便踏空而来,全身金光大放,凡是看到这金光者,届时头晕目眩、脑中嗡鸣,哪怕是方清元看了一眼,也只觉双眼似是被尖针扎刺了一般。
吼!
对方扑来,方清元凭借感知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形,身形一闪,而后数道五级炁被激活,恐怖的光华瞬间将其淹没。
嘭!
一声巨响,对方周身的金光炸碎,那些恐怖的外炁竟是被抵消,瞬间消失。
而后一爪派来,方清元避无可避,与其碰撞,而后直接被拍飞,重重的砸在地上,引来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