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能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阮禾语速极快的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稍后,我来抵挡这些人,你找机会逃出去叫人。”
“不行,我速度不如你,实力不如你,我拖着,你肯定能逃出去。”李阮阮如今不想继续让阮禾为自己牺牲了,她受到的恩惠已经够多了,再说了在这里死亡也不会真的就此死去。
“闭嘴,按照我说的办就行,你实力不够如何能挡住他们,我还有杀招未出,你在这里只会拖累我,休要再磨蹭。”岂料阮禾根本不给她机会,两句话便无比果断的下了命令。
而后便开始朝着黄雾之外挪移,李阮阮咬牙,虽然想直接冲出去,但她深知阮禾的性子,若是自己出去,对方也绝不会逃走,两人斗气,只会浪费这得之不易的机会。
而后她咬牙从怀中取了些伤粉,洒在肩头,稍稍止血。
待黄雾被风吹得稀薄之后,便转身朝着外面逃窜。
阮禾则是直接冲了出去,主动成为那幕后之人的目标。
可让两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刚迈出那片诡异黄雾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
眼前,一片死寂中,十几只丧尸竟悄无声息地将她们团团围住,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灵,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怖气息。
那些丧尸的双眼空洞而呆滞,却又在灰白的眼珠中闪烁着对血肉的渴望。
它们的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尖锐如刀的獠牙,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口水从嘴角滴落,发出“嗒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红色,上面布满了腐烂的疮口和干涸的血迹,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领头的丧尸体型尤为庞大,它的肌肉扭曲着,仿佛皮下藏着无数条蠕动的虫子。
它的脸上布满了交叉的伤痕,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邪恶表情。
它缓缓抬起手,干枯的手指弯曲如钩,指尖上还挂着几片撕碎的布料,那是它之前猎物的遗物。
两人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汗水顺着两人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音。
她们来之前还专门检查过,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丧尸的存在,如今这些东西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遇到这些怪物,那也还算不上什么,对于阮禾的白境实力来说,脱离他们那是非常轻松的,可坏就坏在这暗处还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呢。
李阮阮借机脱逃的念想也被彻底碾碎。
暗器飞来,带着尖锐的破风声,阮禾眼神一凛,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如同灵猫般极限闪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暗器擦着他的发梢飞过,钉入身后的石块,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周围的丧尸嗅到了人味,纷纷发出低沉而嘶哑的咆哮,犹如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释放出无尽的邪恶与贪婪。
他们可不是那种慢吞吞、四肢无力的家伙,而是各个力大无穷,速度极快,宛若一群被饥饿驱使的野兽,疯狂地扑食着眼前的活人目标。
阮禾心中一紧,他知道,一旦被这些丧尸缠上,稍有不慎便要被撕下块儿肉来。
只能不断地调转身形,灵活地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每一次转身都伴随着丧尸们扑空的怒吼和利爪划过空气的嗖嗖声。
突然,一只丧尸从暗处猛地冲出,张开血盆大口,獠牙闪烁着寒光,直奔阮禾的脖颈而来。
阮禾身形一侧,反手抽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丧尸的眼眶,瞬间,绿色的腐臭液体四溅,丧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更多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似乎被阮禾的动作激怒,攻击更加猛烈,每一次挥爪都带着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
阮禾的心跳加速,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她知道,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是致命的。
但李阮阮的情况就没有那么乐观了,此刻她已然深陷困境,那些丧尸宛若发疯的鬣狗,朝着她疯狂扑来,她肩头的伤口所飘出的血腥气,更是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更别提暗处还有暗器时不时飞来,慌忙之间,身上已然多了几道伤口,皮肉被割开,鲜血染红了衣物,不断摩擦之间,那种疼痛感令人不适,对动作也会产生几分影响。
阮禾救人心切,然而,那一直潜藏在暗处,如同鬼魅般释放着冷箭的家伙,突然间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超出了人眼的捕捉极限,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锋利的长刀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啸声,直奔阮禾的后背而来。
阮禾的心猛地一紧,她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刺骨寒意,但此时已无暇多想,身体本能的反应已经跟不上那致命一击的速度。
“噗嗤!”一声闷响,长刀无情地嵌入了阮禾的后背,瞬间,皮肉外翻,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阮禾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她眼前一黑,但白境终究是白境,只要不伤及要害怎么都算是皮外伤,不过是稍微疼点而已。
她故意露出破绽,为的便是将其引出,好一招制敌。
她闷哼一声,双眼圆睁,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周身的气浪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滚滚翻腾,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
阮禾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的肌肉在这一刻仿佛被钢铁铸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吼!”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怒吼,阮禾一拳轰出,拳风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那偷袭者而去。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阮禾在受伤之后还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砰!”一声巨响,那偷袭者连人带刀被这一拳轰得倒飞而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重重地摔落在地。
然而,尽管遭受了如此重创,那家伙却仿佛有着不死之身一般,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竟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显得有些狼狈,但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白境!你到底是谁!”阮禾瞳孔收缩,只是瞬息间的接触她便感觉出了对方的实力竟然与她相差无几!
嗡!
在她茫然之时,身后一根金色绳索飞来,在临近之时前端散开,化作无数丝线分散着缠绕在阮禾的周身,而后绳索颤动,阮禾只觉四肢无力,跪俯在地上。
“啧啧,实力当真恐怖,费了这么大劲才将你困住。”对方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那张阴翳脸的主人,赫然是弓浩。
而身后走出的另一人则是那位苦苦追求李阮阮而不得的男人,此刻对方满眼兴奋的看着李阮阮,呼吸急促,仿佛已经预料到一会儿自己要做什么了。
“弓浩!无冤无仇为何动手!”阮禾只能想办法与其交流,多拖延些时间。
弓浩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望着周围的绿意缓缓出声问道:“你看这景色漂不漂亮,这可是我二十多年都不曾见过的美景。”
阮禾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对方却是面色狰狞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他看不到了!我弟弟看不到了!”
嘭!
一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胸口,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洞穿。
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向后飞去,身后那道狰狞的巨大伤口整个暴露在空气中,与粗糙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令人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颤!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伤口边缘的肉片被地面撕扯得七零八落,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洒而出,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猩红。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肺部剧烈的疼痛和胸口起伏的剧痛。
“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弓浩面色癫狂的说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李阮阮见到阮禾受到如此对待,眼眶通红,怒斥道:“你放屁,你弟弟是自己贪,卷入红潮与我们何干!”
“不是你们干的,为何如今还要回到这里。”弓浩如今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恶狠狠的盯着李阮阮,“看到这些怪物了,我会让他们将你一条条撕扯干净!”
一旁的男子闻言连忙出声提醒道:“不是说好了,让我玩够了,你想干嘛干嘛!”
弓浩闻言冷笑一声,但也并未拒绝:“那我先杀了她。”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铃铛,轻轻一摇,呆呆站立在原地的怪物,再次恢复了活力,争先恐后的冲向阮禾。
而那男子也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满脸淫笑的说道:“臭婊子,平日就喜欢装清高,如今我看你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你要给我伺候好了,留意一条狗命,兴许也不是不行。”
忒!
李阮阮此刻身骨酥软,显然是中了毒,肩头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黑血。
尽管如此,丝毫不影响她对对方的唾弃,男子却是不为所动,甚至见她这副样子更加兴奋了。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间,周围的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响起了一阵古怪至极的歌唱声。
这歌声初时如同遥远天际飘来的孩童细语,纯真而又飘渺,转瞬之间又化作深夜里怨妇的哀哭,凄厉而绝望,两者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如同无数条冰冷的蛇缠绕在人心头,令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战栗。
那原本如狂风骤雨般冲向阮禾的怪物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歌声中,竟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齐齐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混乱的光芒。
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正经历着某种痛苦的挣扎,却又无法挣脱这歌声的束缚。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每个人的胸口都像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异常艰难,而耳边则是不绝于耳的古怪歌声,与愈发强烈的头晕耳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弓浩的心跳加速,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环顾四周,只见李阮阮与那男子都是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他们试图用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这令人崩溃的歌声,却只是徒劳无功。
在这片被古怪歌声笼罩的天地间,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如同永恒般漫长。而那歌声,依旧在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诡异与恐怖,将所有人的心神拖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就在此时,被绳索紧紧禁锢的阮禾,猛地爆发,她全身肌肉骤然紧绷,绳索因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而发出细微的断裂声,紧接着,她的身形竟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划破沉闷的空气,化作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动静都随之静止,唯有阮禾的动作迅疾如风,瞬息之间已冲至弓浩的身前。
弓浩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出阮禾那张扭曲而决绝的脸庞,却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躲避动作。
阮禾的拳头,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猛然间轰击在弓浩脆弱的喉结之上。
这一击,宛如陨石坠地,空气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皮肉炸开的骇人声响,一股温热的血雾喷洒而出,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弓浩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猛地向后飞去,撞击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后无力地滑落,脊柱在无法承受的重击下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他的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痛苦与绝望交织在他的眼眸深处。
从一开始阮禾就不曾失去过任何战力,不过是在伺机寻找机会,白境之间亦有差距。
至于另外的男人也是毫无疑问被碾压的货色,连白境都没有,实打实的废物。
“别...别杀我!别......”
嘭!
对方的头颅被打爆,阮禾不会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两人死亡之后,那诡异的歌声也是戛然而止,这恰到好处的助攻令两人感到疑惑。
不过很快,她们便看到一伙人仿佛从夜的缝隙中悄然冒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视线之内。
为首的是个身披一袭黑袍的神秘人物,个子中等,黑袍的帽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线条坚毅的轮廓,以及偶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几缕银色发丝,暗示着他或许并非年岁尚轻。
他的双眼透过帽檐下的阴影,闪烁着如同深渊般幽暗而洞察一切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他身后,站着两女一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男人身材壮硕,肌肉在紧身衣衫下勾勒出如同山峦般起伏的轮廓,背着一把古朴长刀,刀鞘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隐隐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节拍之上,展现出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与从容。
两女之中,一位身材娇小,长着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大眼睛忽闪忽闪,透着几分天真无邪与好奇,嘴角时常挂着一抹温暖人心的微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而另一位女子,则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她面无表情,仿佛一尊精心雕琢却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双眼空洞无物,她的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紧身黑衣,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冷漠与疏离,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不过这些人此刻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狼狈,没错,尽管这些人已经在尽力表现出自己的“气质”,但那状态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阮禾作为白境武者,对气息很是敏感,所以对此感知的更加敏锐。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家伙显然不是南区的人。
阮禾皱眉看着他们,将李阮阮护至身后:“你们哪来的。”
“我们是从北区逃难来的,刚来这里没多久,便突然遭遇天灾,如今想找个休整的地方,能否行个方便。”神秘人的话很是客气。
阮禾闻言却没有半分降低自己的警惕,而且对方的话确实证明了他们是外来者,北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红潮,没人会称呼这东西是天灾,北区才是红潮的发源地。
“红潮刚刚过去,短时间不会再次出现,你们随便找些没有邪祟活动的区域,那里也不会被红潮侵扰,但也不会有活物生长,你们如果想就在里面休息,我的首领不会容忍我带陌生人回去。”尽管这些人的身份有问题,但毕竟对方救了自己,稍稍释放些善意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