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荒村婚宴、自寻死路
摸摸书虫2025-09-28 20:455,005

  夜色渐深,血色天空中的红月升了起来——那月亮不像寻常月色那般清冷,反而透着一股粘稠的邪性,月光洒在荒村里,让断壁残垣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

  四面八方传来妖兽的叫声,有的尖锐如哨,有的沉闷如鼓,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催命的乐曲。

  众人各自找了间相对完整的破屋休息,孟浩刚在墙角坐下,门帘就被轻轻掀开,卢浩钻了进来。

  他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摸出一块淡青色的玉佩,塞到孟浩手里,玉佩触手微凉,表面刻着简单的防御符文。

  “若是遇见古怪,机灵点,躲远些。”卢浩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这玉佩是低阶防御法器,能挡筑基后期修士的一击,若是真有危险,别管什么任务,先保住自己再说,明白吗?”

  孟浩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以为卢浩只是奉命行事,没想到会特意给自己送法器。

  他握紧玉佩,拱手行礼:“多谢师兄。”

  卢浩别过脸,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只是不想你出事,回了宗门,被人说我恩将仇报。”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更多是怕孟浩出事。

  而且出来前他没想到世道会变成这样,连他自己都没把握活着回去,若是孟浩死了,那位“大佬”追责下来,他根本承担不起。

  卢浩走后,孟浩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抬头望向窗外的红月。月光透过破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远处的妖兽叫声越来越近。

  众人在荒村里挑了三间相对完整的破屋——屋顶虽有破洞,好歹能遮些月色,墙体也没完全坍塌。

  按卢浩的安排,每间屋住三人,剩下两人分守在村头和村尾的暗处,一旦有异动便吹哨示警。

  夜色渐深,红月的光芒越发邪异,透过破窗纸洒进屋内,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周遭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妖兽嘶吼,便只剩风声穿过断壁的“呜呜”声,像极了女人的低泣。

  守夜的杂役缩在墙角,紧握着手里的短刀,眼睛死死盯着黑暗,连呼吸都不敢放重——这死寂的氛围,比直面妖兽更让人心里发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能勉强熬过这一夜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动静突然从村外传来。

  起初声音还很微弱,像被风吹散的蚊蚋嗡鸣,可没过片刻,便越来越清晰,连鼓点的“咚咚”声都能震得人心脏发颤。

  更诡异的是,鼓声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吟唱,调子缠绵婉转,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像在哭丧,又像在贺喜,听得人头皮发麻。

  用不着守夜提醒,屋里的人直接便被惊醒,纷纷披衣起身,抄起身边的法器,警惕地凑到门口。

  卢浩推开一条门缝,眯眼望向村外,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可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和吟唱声,却像长了腿似的,正一步步向村子靠近。

  “都别出声!”他压低声音,“赶紧把东西收进储物袋,地上的脚印、篝火的灰烬都处理干净!若是那东西真冲过来,咱们立刻撤,别纠缠!”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动手——有人用内气抹去地上的痕迹,有人将包裹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怕被什么东西盯上。

  可等了片刻,那声音却没再靠近,反而渐渐飘远,最后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呼——”众人齐齐松了口气,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

  卢浩皱着眉,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不能掉以轻心,重新安排——三间屋并成两间,每间住五人,守夜的人加到三个,轮换着来,眼睛都睁大点!”调整好住宿后,众人终于能稍作歇息。

  可刚闭上眼没多久,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炸响——敲锣打鼓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鼓点密集得像暴雨砸在屋顶,女人的吟唱也变得欢快起来,调子却依旧透着股诡异的违和感,直接将所有人从浅眠中拽了出来。

  “怎么回事?!”赵峰第一个冲出屋,手里的长剑已出鞘,灵力在剑身上流转,泛着冷光。

  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剑差点掉在地上——原本死寂破败的荒村,此刻竟灯火通明。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的“囍”字鲜红刺眼,却泛着陈旧的霉味。

  村中央的空地上搭起了戏台,戏台上锣鼓喧天,几个穿着大红戏服的人影正在舞动,戏服的边角磨损严重,露出里面发黑的布料。

  空地上摆满了酒席,宾客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布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笑声、劝酒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在办婚宴。

  可就在片刻前,这里还是断壁残垣,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这是幻术?”一名外门弟子颤声说道,伸手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热闹景象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能闻到酒席上菜肴的香气——那香气混杂着肉腥味和腐味,闻得人一阵恶心。

  卢浩的脸色沉到了极点,他对身边两名杂役使了个眼色:“你们跟我过去看看,其他人在这儿守着,一旦有异动,立刻发信号!”说完,他率先弓着身子,朝着村中央的空地摸去,脚步轻得像猫,生怕惊动了那些“宾客”。

  两人跟在卢浩身后,越靠近空地,心里越发毛——那些宾客的脸上都挂着僵硬的笑容,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神采,仿佛是提线木偶。

  可当他们看到卢浩三人时,却突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转头,空洞的眼睛盯着他们,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是远方来的客人吧?快坐快坐!今日是咱们村二狗娶媳妇的好日子,可得喝几杯!”

  话音刚落,几个村民便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卢浩的胳膊,将他往主桌引。

  卢浩暗中运转灵力,想挣脱对方的手,却发现村民的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不像是修士,也不像是妖魔。

  他试着用秘法探查——指尖的灵光刚触碰到村民的衣袖,便瞬间消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客人别客气啊!”村民热情地将一杯酒递到卢浩面前,酒杯是粗瓷的,边缘有个缺口,里面的酒液呈暗红色,像掺了血,还冒着细小的气泡。

  卢浩想推脱,可村民的手死死按着他的手腕,眼神依旧空洞,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来了就是客,不喝就是不给咱们面子!”旁边的两名杂役也被强行灌了酒,卢浩根本无法反抗,只能捏着鼻子将酒液抿了一口。

  可酒液刚入喉,一股灼热的感觉便顺着喉咙滑下,瞬间传遍全身。

  他只觉得脑子一阵昏沉,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桌上的菜肴变成了腐烂的尸体,村民的脸变成了骷髅,可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畅快,只想继续喝酒,喝得越多,这种畅快的感觉越强烈。

  “好酒!再来一杯!”两名杂役已经醉了,抢过村民手里的酒坛,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脸上满是痴迷的笑容。卢浩强撑着清醒,想阻止他们,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眼皮也开始打架,周遭的红绸在眼中重叠、放大,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

  不知过了多久,卢浩被几个村民架着,送到了一间“新房”——屋里摆着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铺着红色的被褥,被褥上满是霉斑,墙角还结着蜘蛛网。

  “客人好好休息,明日再送你们上路!”村民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转身离开,“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的瞬间,屋外的敲锣打鼓声、欢声笑语突然变小,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卢浩靠在门板上,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哪里还有什么灯火通明的婚宴?

  依旧是那个死寂破败的荒村,红月的光芒洒在断壁残垣上,透着股刺骨的寒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可屋里的声音却依旧清晰——敲锣打鼓的动静、女人的吟唱、宾客的笑声,仿佛屋外还在举行那场诡异的婚宴。

  卢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完蛋了!

  卢浩是被后颈的酸痛拽醒的,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筋骨发疼。

  昏沉的脑子像灌了铅,他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遭的景象。

  大红的“囍”字贴在精致的木床头上,边角绣着缠枝莲纹的红被子铺得平平整整,连床头的铜灯都罩着红纱,暖黄的光透过纱罩洒在地上,映得满室温馨。

  他猛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摸遍全身——没有伤口,储物袋还在腰间,里面的信件也完好无损。

  可先前那死寂的荒村、邪异的红月,还有耳边挥之不去的妖兽嘶吼,明明都真实得可怕。

  他踉跄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外面依旧灯火通明,宾客们的谈笑声、劝酒声清晰可闻,几个穿着布衣的村民正抬着酒坛穿梭在席间,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哪里还有半分荒村的破败模样?

  “难道是我做了场噩梦?”卢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里满是疑惑。

  就在这时,身后的木床传来一阵轻响,伴着一道绵密细腻的声音,像融化的砂糖般钻进耳朵:“夫君,为何这般磨蹭?快上床来啊。”

  卢浩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只见木床上坐着一名女子,凤冠半卸在枕侧,几缕乌发垂在颊边。

  她眉如远山含黛,眼睫轻垂似蝶翼,唇上的胭脂艳得刚好,颊边还泛着淡淡的粉晕,皓颈间挂着的珍珠璎珞垂在锁骨处,肌肤莹润得像浸了月光。

  “你是谁?”卢浩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警惕地后退一步,这女子的模样,竟与他十年前死去的青梅竹马有七分相似!

  那年他还是个山村少年,青梅竹马的阿杏总爱跟在他身后,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可一场妖兽袭村,阿杏为了护他,被妖兽的利爪划中了心口,最后连尸骨都没能找全。

  这十年,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阿杏,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连她说话时尾音的轻颤,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女子微微蹙眉,眼底泛起一丝委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我是你的新娘子啊,昨夜我们才拜了堂的。”

  她说着,缓缓起身,裙摆扫过床沿,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阿杏最喜欢的味道,当年她总爱在发间别一朵栀子花。

  卢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着短刀的手开始发抖。

  理智告诉他这是幻境,是邪物的把戏,可眼前的女子、熟悉的体香、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像一把钥匙,撬开了他积压十年的执念。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指尖几乎要碰到女子的衣袖——那真实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阿杏回来了。

  “夫君,我知道你这些年苦。”女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碎了卢浩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将女子拥入怀中,积压了十年的思念、愧疚、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他哽咽着,把这些年在仙宗受的苦、对阿杏的想念,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当年阿杏安慰受了委屈的他那样,温柔地安抚着。这样的画面,不止在卢浩的房间上演。

  其他被卷入幻境的人,也都各自在“新房”里见到了心底最执念的人——赵峰见到了早逝的母亲,正端着热汤劝他“多吃点”。

  一名杂役见到了失踪多年的妹妹,正拉着他的手撒娇“哥,我好想你”。

  还有人见到了曾经错过的道侣,穿着嫁衣站在床边,眼里满是期盼。

  这幻境最恶毒的地方,从不是用胭脂俗粉引诱,而是精准地揪出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执念,用记忆里的“白月光”,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沉沦。

  可这场精心编织的幻境,在孟浩这里却断了线。孟浩的房间同样挂着红纱灯,木床上坐着一名女子,却不是他记忆里的任何人。

  女子穿着月白剑袍,墨发用银冠束起,眉如霜刃裁就,眼似寒星落潭,唇色淡得像覆了层薄雪,下颌线利落得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可她说话时,眼尾那颗细痣会随着语气轻颤,眼底藏着未染尘的干净,像雪地里埋着的初梅,清冷中带着几分纯粹。

  她的气质独特,哪怕只坐着露出上半身,也像一竿随风摇曳的修竹,挺拔又清雅。

  可孟浩自始至终都没动过,他根本没被那酒水影响,脑子清醒得很,眼前这女子再美,也抵不过他心底的警惕。

  “夫君,夜深了,该歇息了。”女子轻声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柔和,伸手想拉他的衣袖。

  孟浩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依旧锐利,连话都不说一句。

  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清醒。

  她又试了几种法子,一会儿提起“宗门任务”,试图勾起他的焦虑,一会儿又说起“修行瓶颈”,想引他询问破解之法。

  甚至还模仿万忆萱的语气,劝他“小心为上”。

  可孟浩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不管她怎么说,都只是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松动过半分。

  一刻钟过去了,女子的耐心终于耗尽。屋内的红纱灯突然剧烈摇曳起来,烛火“啪”地一声熄灭,满室瞬间陷入黑暗。

  紧接着,一抹幽蓝色的光华从女子眉心飞出,像条灵活的小蛇,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朝着孟浩的眉心钻去。

  这邪物见引诱不成,竟想强行夺舍!

  在它眼里,孟浩不过是个炼炁中期的修士,根本不堪一击。

  可幽蓝光华刚触碰到孟浩的皮肤,一股恐怖的压力突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邪物只觉得眼前一红,抬头便看见一双血色的眼睛。

  那眼睛猩红如血,瞳孔里翻涌着狂暴的气息,像天穹降下的神罚,仅仅是目光落下,它便感觉神魂像被千刀万剐般剧痛!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房间里炸开,幽蓝光华瞬间崩碎成一缕残魂,不顾一切地朝着窗外遁逃,眨眼间便消失在晨光中。

  孟浩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像被重锤砸过,浑身却渐渐泛起暖意——那是邪物留在身躯里的残魂被消化了。

  他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睁开眼时,窗外已泛起淡淡的鱼肚白,红月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晨带着些许血色的微光。

  屋内的红纱灯、红被子都不见了,又变回了昨夜那间漏风的破屋,地上还残留着几块黑色的灰烬,像是幽蓝光华消散后的痕迹。

  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仿佛是在提醒孟浩都过去了。

继续阅读:第三百八十章:诡异分舵、急行见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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