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一群人立马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小胡子中年人,跟在他身后的,是身穿统一服装的崔石等人。
在进屋那一刻,崔石的眼角明显跳动了一下。
小胡子却依旧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来人,把要犯牧君拿下!”
那些狱卒们立马行动,上前架起了牧君。
原本吓得尿裤子的牧君,大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得意的看着司天,“哈哈哈,官方的人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崔石一阵无语。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真以为我们来了,你这小命就能保住了?
“快点走!”
崔石上前踢了牧君一脚。
虽然没用力,但恰好踢在了伤口上。
疼的牧君,嗷嗷大叫。
看到这情况,牧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官方办事,牧君这次算是逃过了一劫。
“我让你们走了吗?”
司天那不咸不淡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崔石身子一颤,立马停下了脚步。
小胡子却是眉头一皱,“司天,你还没有接受大典,只是闲人一个,也敢随意插手我们官家的事?”
“今天牧君必死,谁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司天面色平淡的看着小胡子,“你有意见?”
在说这话时,他故意释放了一些威压。
小胡子的表情,果然立马变了,“司天你莫要仗着战功就在这里猖狂,现在是和平年代,你们武官,不值钱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今天我就要带他走,我看哪个敢拦我!走!”
身为秦相一派,小胡子明显没打算给司天面子。
崔石已经选择了站队,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虽然压力很大,但还是照着小胡子的要求去做了。
牧君哈哈大笑,得意道:“牧天,你不是很狂吗?来杀我啊!来——”
他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当场愣在了原地。
顺着司天挥舞而出的拳头低头一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口。
“你、你……噗!”
牧君满脸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便没了生机。
那瞪大的双眼,仿佛是到死,都无法接受自己死了的事实。
“司天!!!”
小胡子愤怒无比,他怎么都没想到,司天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要知道,秦相看是交代了,牧君此人对之后的计划极其重要,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亲自赶来怀城救人。
现在牧君死了,他如何向秦相交代!
“我说了,我要杀的人,没人保得住!”司天收回拳头,淡淡道。
小胡子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司天大骂道:“小子,你别仗着国主宠信便目中无人,我告诉你,杀了天牢要犯这事,我一定会禀明国主,狠狠参你一本!”
“如果你死在这里,还有机会参我吗?”
听到这话,小胡子的身体明显打了个冷颤。
龙卫以铁血著称,全都是杀伐果断的狠戾之辈。
身为龙帅的司天,自然更是个中翘楚。
换做别人,小胡子绝对不会把这话当回事,毕竟他可是当朝三品要员。
但如果是司天,说不定还真会租出这种疯事来。
“你、你给我等着!”
小胡子放下一句狠话,落荒而逃。
“大人,等等我,大人!”
崔石也不敢多待,命手下抬上牧君的司天,连忙跑了出去。
一直沉默的破军说道:“要不要属下杀了他?”
司天摆了摆手,“不用了,只是秦嵩手下的一个臭鱼烂虾而已,吓唬吓唬就够了。”
破军没再多说,朝外看了一眼以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在沙发上看着的牧雪,心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浪。
刚才那个小胡子她认识,是天都的要员。
司天当着他的面,说杀便杀,还能吓跑对方。
可见这位堂弟,绝对不是一个赘婿那么简单。
尤其是刚刚,他直呼了当今宰相的大名。
当今朝野,敢这么称呼秦相的。
恐怕只有当年参加西南边境之战,而崛起的龙卫一脉了。
根据调查的资料,司天也参加过西南边境之战。
难不成,他是当朝龙派的人?
如果是这样,也就能解释,他对执掌牧家为何毫无兴趣了。
要知道,西南边境一战崛起的新派,可是极有可能推翻秦相旧派的存在。
牧雪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测,并没有多说。
她很清楚,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
“现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就不留在怀城打扰堂弟了。”
牧雪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司天却开口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我父母的下落。”
养母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司天,让他不要记恨自己的父母。
因为他的父母,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养母之所以会冒着风险,抚养司天,也是想要报答他父母的恩情。
所以对于父母的下落,司天还是很有兴趣的。
这也是他当初答应和牧雪合作的主要原因。
“其实我骗了你,对于叔叔和婶婶的事情,我大多也都是从父亲那听来的。”
牧雪选择直接说实话,在见识了司天的能耐以后,她很清楚楚,胡编乱造只会适得其反。
“那就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
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司天的感情极为复杂。
真是因为这种复杂的情感,导致他就算如今身居高位,也从未去主动打听过。
“叔叔,也就是你的父亲,名为牧十方,幼时体弱多病,时不时就高烧不退,就连沈家都束手无策,并且断言叔叔活不过十二岁,在叔叔九岁那年,一位云游的道士来到牧家,说他有办法救叔叔,但必须要跟他到深山之中温养。”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只是在叔叔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就让叔叔的体温恢复了正常,爷爷夫妻二人商量过后,便将叔叔送去了深山,从此了无音讯,直到二十二岁那年才返回牧家。”
听着自己父亲的经历,司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为了救治儿子,听信道士之言,与其分别十几年之久。
乍一听,好像挺令人感动的。
但转念一想,连亲儿子说送走就送走。
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逐出家门,似乎算不上多么狠心了。
当然,比起抛弃自己,送父亲去深山,最起码是为了让其活命。
毕竟是连沈家都无法医治怪病,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是不能理解。
由此可见,老爷子执掌时期的牧家,比起牧老太君,强的并非是一分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