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队伍没有去灵师会，而是去了西城墙，将半个西城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我们要自由，我们不要牢房。”
“炸毁城墙，还我明天。”
“妖魔是骗局，有钱人想要囚禁我们的一生。”
各种口号振奋人心，却让灵师们心底发寒。
果然，无知的人最可怕。
到了城墙地下，有人从人群中钻出来，手中拿着烈性炸药。
人数还不少，汇集起来的炸药数量绝对能炸倒半面城墙。
古清心急，奇怪怎么没人去阻止。
没多久，有人出去，那是赵凡。
他愈发显得苍老，哪怕年龄并不大。
赵凡落在人群最前面，高声疾呼：“各位，千万不要被有心人蛊惑，城墙如果倒了，我们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不知道会有多少妖魔溜进来，那时候的局面将无法控制。”
有人怒喝：“城外哪有那么多妖魔，就是你们灵师会杜撰的，朋友们，为了明天，我们绝不妥协。”
其他人跟着喊：“为了明天，绝不妥协。”
灵师们渐渐知道是谁在带节奏，但是他们却不能出手，否则会将局势推向另一个极端。
赵凡近乎声泪俱下：“无知啊！无知啊！锦城能够维持三十年，全靠城墙和禁妖大阵。若是城墙没了，我的天，你们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们总说灵师风光，哪来的，你们给的吗？我成为灵师已经十多年，经历过无数战斗，更经历过妻儿被妖魔屠杀的绝望。我看到过年轻灵师浴血奋战，也看过他们被妖魔撕得支离破碎。你们面对妖魔，能做什么？给它们讲道理？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堵妖魔的嘴？”
赵凡的声音暗哑却高昂，颇具威慑力，让很多人心里颤动，神情动摇。
可是，带节奏的又开始了。
“各位不要相信他，灵师会最擅长演戏，看看他们脸上，戴着一张诡异的面具，那是欺瞒你们，把你们当猴耍的证据。”
旁边的一处高楼顶上，古清和牧臻站在一起，问他：“会长，那些带节奏的，我们不出手揪出来吗？”
牧臻回：“然后呢？我们如何证明他们的身份？如果我们贸然出手，反而会坐实我们欺负普通人的恶名。之后经过商业联盟的一番运作，我们会成为人们围攻的对象。”
带节奏的言论如燎原之火，只需要星星点点就能扩散开，将赵凡掀起的波澜一举消灭。
“推倒城墙，绝不退让。”
“我们的未来，不能让灵师会控制。”
灵师们大都面色黯然，有想要出手的，但是会被其他灵师按住。没有会长的命令，谁敢动手。
赵凡继续哭诉，可是他的声音，逐渐失去了作用。
“打他！”
人们围过来，却被一阵风吹开。
轩辕龙跳下来，带着赵凡跃上屋顶，他说：“你能做的，已经做到了。”
当城卫军不作为的时候，单靠灵师会，并不能稳住局势。毕竟，灵师会只是一个组织，而不是官方。
一堆人朝着城墙涌去，堆积炸弹，竟是如一座小山。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牧臻始终没有反应，古清质问。
他回：“与其徒劳劝阻，还不如破而后立。古清，记着，有些时候，一味的坚持，并不能得到好的结果。有些人，一味地保护，并不能让他们感恩戴德。痛，永远是最能刺激一个人神经的良药，锦城，该痛一下了。”
别人不知道城外的情况，牧臻应该是最清楚的，但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被逼到死角，无计可施。
古清的心绪逐渐坦然，作死者去作好了，他只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就行。
随着一声巨响，半面城墙轰然破开，使得整座城震颤了几下。
未参与游行的人们纷纷离开家门，或者打开窗，朝着西边望去，那里有个大缺口。
年轻人大都心生喜悦，老一辈则面露悲切。
“作孽啊！作孽啊！”
西城的那些人，在疯狂欢呼，好似取得了重大胜利。
此时的西城，主要有三股力量，灵师会，城卫军，商业联盟的护卫队，他们虽然心思各不相同，但是看那些不断涌出城的人，犹如在看一群傻子，或者是一群死人。
林高和沐禅来到牧臻身边，牧臻呵呵一笑，问：“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沐禅回：“锦城已经如一座弹药库，若是不松一下，随时会爆炸。这也不正是你的想法么，要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不制止。”
牧臻面色不变，听林高说：“以死一部分人的代价，换锦城的安稳，不值么？至于城墙，再补回来就行，这不是难事。”
牧臻指着在缺口处进出的那些人，问：“他们就该死？”
“不是他们该死，而是他们自己走上这条路，嘿嘿，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他们如此轻易被蛊惑。牧会长，我觉得，与其讨论这些问题，好不如回去睡个觉。这些人不会离开太远，充其量在城墙附近逛一逛罢了！”
逛一逛？
可是已经有人开着车朝更远的地方而去，一群不怕死的家伙。
三个人各种冷嘲热讽，最终准备分开时，突然心底一颤，整个锦城好像地震一般，狠狠地晃动了几下。
牧臻脸色剧变，其他两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糟糕，禁妖大阵被破了。”
在这一刻，方圆百里，所有的妖魔，都不约而同停下来，它们望向锦城的方向，好像闻到了一大块肥肉。
古清问令鸢是什么情况，她回答：“城墙只是辅助，禁妖大阵才是防御妖魔的关键。它不只是隔绝锦城气息，还能够抵挡大多数妖魔的进入，正因为此，我们城池才能在妖魔环伺下安然无恙。古清，走，去航空部，或许还能够坐飞机离开，去其他城市。”
“有这么可怕吗？”
“这么给你说吧，全球范围内，但凡没有禁妖大阵的城市，或者禁妖大阵被毁掉的城市，没有一座能够在妖魔海洋里撑下来的。你想想，无穷尽的妖魔，漫山遍野攻来，天上地下，海陆空，对锦城实施全方位打击。我们能够怎么办，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