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百年前，为了能来魔界一家团聚。
我在神魔殿跪了三天三夜。
魔种啃噬了我的眼睛，也没放过我的脸。
因此魔界认识我的人少之又少。
可玄之却忘不了这张脸。
他激动的向我扑来。
我却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魔尊请自重，老身是清宁真君。”
“不！你就是青青，我记得清楚，青青，这百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找你。”
“青青，我和朝朝一直在等你回来……”
“魔尊糊涂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却耽搁不得。”
“还是等魔尊清醒了再说吧。”
我挥袖，给玄之施了个定身咒，抱着朝朝匆匆赶往寝殿。
朝朝得的其实不是病。
是上古真神的血脉与魔族血脉难融，所以才导致他身体孱弱。
若想破除此，要么加强修炼，要么放弃真神血脉。
我查看了朝朝的体质，发现这百年间他居然一点精进都没有。
甚至还不如小石头，顿时失望至极。
罢了，原本他就对这血脉嫌弃至极，认为是我的血脉阻碍了他的修炼，如今我将其剥离，也算是仁至义尽。
我将自己身上的真气输入了朝朝体内，金色的筋脉顿时浮现在他身体之中。
只是他现在身体尚且孱弱，还需好好休养才能再做打算。
我陪着朝朝过了最危险的一夜。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哭喊着。
“母后，朝朝知错了，你不要抛弃朝朝，你才是朝朝唯一的母后！”
玄之也从神魔殿匆匆赶来，看着抱着我哭喊的朝朝，深情开口。
“青青，从前的事是我太糊涂，可身为魔尊，我也有迫不得已。”
“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重新开始，好吗？”
我未做回答，倒是小石头端了洗脸水来，怯生生开口。
“母神。”
玄之和朝朝的脸色剧变，玄之更是忍不住上前问他。
“你父神是谁？”
08.
小石头是个不会撒谎的实诚孩子，当即开口如实回答。
“我没有父神，我是母神点化了石头来的孩子。”
玄之猛松了一口气。
连带着朝朝对小石头的敌意也淡去了几分。
“那好，你放下盆出去吧，我会照顾你母神洗漱。”
小石头却摇了摇头。
“母神的眼睛曾受魔种啃噬，需要每日接无根水，配合专门的按摩手法才能缓解。”
“你也会上古神医留下的按摩手法吗？”
小石头的话让玄之伸出的手顿在了空中。
我起身，如往日一样，坐在了椅子上，小石头也踩着凳子，细心的为我洗脸，按摩。
认真的手法让父子俩无地自容。
忽然，朝朝拽了拽玄之的衣袖。
“父皇，魔族有口圣泉，能够疗愈一切外伤，要不您带孩儿还有母后去泡泡？”
“青青……”玄之开口，见我不为所动，又改口。
“清宁真君，你意下如何？”
“可以。”我点头。
圣泉里。
朝朝难得放下了自己高傲的一面，主动邀请小石头一起泡温泉。
他还准备了不少吃食和酒水，献宝似的拿到了我面前。
却被小石头一一拦下。
朝朝的眼底划过不悦，小石头耐心和他解释。
“母神在魔界被魔种啃噬，大量魔气入体，踏入魔界已经让她身体不适，疼痛难忍，她现在不能沾染半点魔界的东西。”
玄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愧意。
好在圣泉的效果确实不错。
配合我的功法，体内那些残留的魔气已经去了大半。
小石头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连之前练功残留的内伤也跟着好了起来。
朝朝忽然就对我殷勤了起来。
连带着玄之也是。
父子俩今天约我同游，明天约我赏花。
连凡间我们做夫妻时的场景也被他一比一复刻在魔界还原。
他还将我带去了我住过的偏殿。
看着里面从未变过的陈设，以及上面供着的册封宝典。
看着我的目光落在册封宝典上，玄之殷勤介绍。
“清宁，你离开后，我找疯了。”
“我命人将整个大殿的陈设保留下来，又册封了你为魔族的王后。”
“清宁，我和天界的帝姬真没一丁点的关系，一切都是他们以讹传讹。”
以讹传讹吗？
那为何我会被人烧死在偏殿之中，也不曾有人过问？
我的魂识飘到了地府，迟迟都不肯投胎。
就是为了等玄之来找我。
哪怕，哪怕他只是来，像往常一样安抚我，让我在忘川河里多等几年。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和天界帝姬大婚的消息。
玄之，你的谎言太假。
而我，已经不愿再听了。
扭头，我看都没看那宝册一眼，只告诉玄之。
“太子殿下的身体养的差不多了，三日后可以治病了。”
09.
我以为玄之会懂。
可这三日的功夫，他日日命人送来各式各样的奇珍异玩。
就连朝朝也变着法子往我的住处跑。
他与小石头称兄道弟，俨然一副亲兄弟的模样。
小石头在战神殿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见他开心，我便由着他的性子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玄之即将联姻的消息不知道从何而起。
就像曾经玄之即将迎娶天界帝姬的消息一样，传遍了四海八荒。
我不是不知道这是出自玄之的授意。
他可是魔尊，要是他不愿意，谁敢传这样的消息出来。
只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与玄之还有朝朝的缘分，很快就要断了。
三日后，到了约定给朝朝治病的日子。
他躺在床榻上，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母后，朝朝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如实回答他。
看着我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的表情，朝朝有些慌乱，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解释说。
“母后，朝朝只是有点怕，并没有说母后的医术不好的意思。”
“嗯。”我点头，他得的又不是病，何谈医术好不好一说？
只是目光落在面前的朝朝身上，我还是叫玄之叫了魔族战力最强的几个战将过来。
治病开始。
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朝朝的额头上。
他体内的燥热之感瞬间比之前淡去了不少。
连带着之前那种噬心蚀骨的痛也少了几分。
朝朝一脸的惊喜，扬起小脸冲我开口。
“母后的医术果然了得，不像那个帝姬，说是什么医神的徒弟，可我一和她待在一起就不舒服。”
“不舒服她就喊父皇来看我，又把我丢在一边。”
我与朝朝口中的帝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就是那天我听闻她即将与玄之大婚的消息去找玄之，却被朝朝推翻在臭水沟中。
朝朝扑进了她的怀里，甜甜的叫她母后。
细数了她一箩筐的好，将我贬的一文不值。
帝姬也用一脸鄙夷的神色看向我。
“青青姑娘，你与魔尊地位悬殊，留在魔界只会给魔尊和太子带来困扰。”
“我要是你，不如早些去凡间，斩断这一切，是为你好，也为魔尊和太子好。”
我不肯，执意要见玄之，当夜我的偏殿便燃起熊熊大火。
偏殿偏僻，我又不受待见，喊哑了嗓子也不见人来，硬生生被烧死在了大殿之中。
甚至连我死了数日，都未曾有人发现。
帝姬对我有敌意，自然也跟着不待见朝朝。
朝朝不过是她争宠的手段而已。
拉着我的手，朝朝又说了许多那位帝姬的坏话。
连带着表明他父皇对我的情意。
比如说我走后，玄之立马取消了和帝姬的婚约。
帝姬曾利用他争宠，被发现后赶出了魔界。
帝姬甚至还打扮成我的样子，趁玄之酒醉趁虚而入，却被同样押入神魔殿，罚跪了一天一夜。
只是这些，我统统不感兴趣，只对他说了句会有点痛。
然后示意其余人摁紧他。
念了一个决。
金色的筋骨从朝朝身体中显现出来。
玄之的表情忽然开始变得凝重。
他想阻拦，奈何金筋已经从朝朝的身体中被剥离开来。
巨大的痛楚令他整个人瞬间暴起，四五个人都险些摁不住。
紧接着，那筋骨脱离他的身体，缓缓停在空中，化作了一小节骨头。
朝朝虚弱的冲我笑笑。
“母后，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我没有说话。
我乃上古真神，分娩后有几率将自己的一半修为伴随娩出过程渡给胎儿。
朝朝受了我的恩惠，却承不住这份恩，他果然，不适合做我的孩子。
“你好好休养，日后，你的身体会逐渐强健起来的。”
也会，逐渐沦为平庸。
10.
出殿的时候，玄之拦下了我。
朝朝年岁小，不懂战神骨的来历和好处。
但不代表玄之也不懂。
他急切的问我，“朝朝体内有战神骨，你为何要强行剥离？”
强行？
听到这话的我笑了。
“魔尊，请你搞清楚，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命悬一线，求我来救。”
“更何况，这战神骨本来就是我的，我与他母子一场，借与他用，是他自己受不住这种福气。”
“那也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
玄之还想开口，我的语气却开始变得凌厉。
“比如什么？战神骨要融合，修炼和后天的调理缺一不可。”
“我在的时候，你沉溺和天族帝姬的情情爱爱，放任朝朝疏于修炼，我走后百年，你依旧如此！”
“是你亲手毁掉了朝朝的前途！”
“如今你想要我将战神骨还回去，好啊，我可以重新让战神骨融入他的身体，但不出七日他就会爆体而亡。”
“玄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玄之没有说话，他太清楚战神骨的威力。
见他冷静下来，我也恢复了之前的镇定，告诉他说。
“魔族太子的顽疾已好，还请魔尊别忘了我们当日达约定，摘取圣魔果与我。”
我将战神骨带回了寝殿。
思来想去现在的我也用不着这东西，便想把它给小石头。
小石头看着我手里小小一截骨头，小手抚摸着它，却问了我一句。
“痛不痛？”
我愣神，小石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母神，我听三师爷说，战神骨分离，要遭受噬心蚀骨之痛，过程更是九死一生。”
“母神，您当时痛不痛？”
我鼻尖一酸，将小石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
可小石头还是不肯接受。
“母神，我听说了，战神骨里有您一半的法力，您把它重新融了，就会更强。”
“小石头还小，可以自己修炼的。”
至此，我的心彻底被融化。
我还是把战神骨融给了小石头。
我已经是世间最强，无需再强化。
有了战神骨，小石头的进步会比之前更快。
可我没想到，玄之会出尔反尔。
隔日，有人来报。
说魔界的圣树被盗，上面的果实不知所踪。
11.
我没用多长时间，就得知了盗取果实的人是那位帝姬。
玄之带着帝姬找到我。
“清宁真君，我与帝姬缘分已尽，帝姬不堪情劫之苦，所以盗取了仅存那枚绝情果。”
“她已知错，可绝情果已被她吞入腹中，要不还请真君再等千年？”
时隔百年，再度见到这位帝姬，她的眼神中居然还燃着对我的浓浓恨意。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然轻笑出声。
“魔尊，我可是为了这枚绝情果才来的，千年的时间，本真君不想等，也没必要等。”
“既然绝情果不在，那就请帝姬自废修为，去凡间走一遭吧。”
“我不！”帝姬的眼神中满是惶恐。
“凭什么要我去凡间走一遭？我可是天界的帝姬！”
“你敢动我，先掂量一下我的身份！”
身份？
百年前，我因为出身受尽折辱，她对我的嘲笑也历历在目。
百年后，她还想用身份来压我？
目光落在她身上，上古真神的威严在此刻尽显无疑。
“帝姬，我为真神，又是天界最强战神，你确定要与我比身份？”
“真要比起来，哪怕天帝也不如我！”
帝姬终于怕了，她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真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忘了魔尊。”
“我已经忘了他，真的，就不用去凡间历劫了吧？”
我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也说了，你已经吞食了绝情果，忘了魔尊，想必下凡历劫对你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既然你是诚心悔过，凡间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帝姬放心去吧。”
帝姬将求助的目光落在玄之的身上。
我亦用淡漠的眼神望着他。
最终，玄之开了口。
“清宁真君说的对，凡间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既然帝姬是诚心悔过，就拿出点诚意来，莫让本座和天帝难做。”
帝姬最终还是被投入了凡间。
我却冲玄之伸手，“拿来。”
玄之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慌乱了起来。
“什么？”
我盯着他，眼神淡漠，“别装蒜，绝情果，在你手里吧？”
12.
帝姬的胆子再大，玄之也是魔尊。
神魔两族关系向来不好。
不然也不会爆发数百年前的生死大战。
我与玄之亦不会相识。
她死活不肯下凡，无非是因为她根本就没吞食绝情果。
绝情果，肯定在玄之手里。
被我戳破，玄之的面上也有了慌张的情绪，立刻开口替自己找补。
“清宁，我不是故意的，我和朝朝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朝朝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精进，哭了好久。”
“他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原谅他，重新回到我们身边吗？”
原谅？
我可以原谅朝朝，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可他做的事，说过的话，如果不是人授意，他一个奶娃娃，哪里说的出那么恶毒的话。
我可以原谅朝朝的童言无忌，那玄之呢？
他看轻我的身份，纵容朝朝说我的坏话，和天界的帝姬亲近，甚至害我被烧死在偏殿不闻不问。
难道我都要原谅吗？
抱歉，我说不出原谅。
“玄之，绝情果是我给小石头要的。”
玄之却不可信。
“清宁，你知道了，你一定知道了，帝姬早就告诉你了对吧？”
“绝情果，只有动了情之后吃了才有用，小石头还没到开悟的年纪，他吃了顶什么用？”
玄之的话忽然提醒了我。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问他。
“你吃了另外一枚绝情果，在认识我之后，对吧？”
玄之说不出话来。
我却笑了，笑的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原来，我以为的爱情，不过出于玄之的设计。
他在何人那动了情我不知道，却早早吞下绝情果断情绝爱，只为引我入局。
13.
我从魔族杀了出来，回了天界。
玄之这个卑鄙小人，却派人掳走了小石头。
他的要求很简单，要我与他成婚。
天帝找上门来，还未开口，我便告知他当年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
“魔族向来狼子野心，数百年前为了重创神族，堂堂魔尊居然肯以身入局。”
“天帝如今妥协，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魔族壮大，攻入天庭？”
天帝自然是怕的，不然也不会在我历劫失踪那些年，让自己的女儿去和魔尊联姻。
闻言，他面上立刻浮起了讪讪的表情。
“我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的。”
“只是真君收养的孩子还在魔界……”
“他有自保之力，我相信！”
神魔大战一触即发。
我重操旧业，势要重创魔族。
那段时间，我忙的几乎脚不离地。
玄之时常托人给我寄来信。
我一封都没拆开看。
直到大战前一天。
玄之偷偷摸进战神殿，被我抓了个正着。
黑暗中，我一剑将他困死在墙角，剑锋只离他的喉咙零点零一公分。
“大战在即，魔尊还敢单枪匹马闯我战神殿，真不怕我擒贼先擒王？”
“你舍不得。”玄之低头看着眼前的剑锋。
“这不还差着点吗？”
我嗤笑一声，回他。
“魔尊忘了，我在魔界伤了眼睛，准头差点很正常。”
“不过下次，不会再差了。”
“清宁……”玄之低唤我的名字。
我只回了他一句，“滚。”
第二日，战场上战鼓擂起。
神族的实力本就领先魔族。
几个回合下来，便打的魔族节节败退。
我们一路攻进了神魔殿，却始终不见玄之的身影。
大殿内，只有朝朝和小石头。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小石头正在教朝朝如何刻苦修炼。
见到我来，朝朝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哭着开口。
“母后，你终于来了。”
“原来修炼这么苦，从前是朝朝不懂事，以后朝朝会努力的。”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问，“你父皇呢？”
“魔尊去下凡历劫了，他剔去了自己一身魔骨，说要赎罪。”
赎罪，我愣了下，原来那晚战神殿一别，居然是告别吗？
14.
天界本来可以灭了魔界的。
但天帝还是看在我和朝朝的血脉关系上放了他们一马。
只叫魔族以后全在魔界生活，不准踏出魔界半步。
玄之不在，朝朝顺理成章继承了他的位子，提前登基。
那个整日喊着修炼苦，总想方设法逃避修炼的孩子终于长大，小小的年纪扛起了魔族的重担。
听说还击退了好几次外族的攻击。
小石头也日渐长大，他融了我的战神骨，又刻苦修炼，如今已经能独挑战神殿的大梁。
我这个四海八荒征战了数百年的战神，也终于迎来了自己退休的日子。
只是在他继承我的衣钵前，主动要求下凡去历劫。
我担心他，特意找了司命星君，叫他网开一面，司命星君却捋捋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
“清宁真君，您的这位养子可比您当年有主意多了。”
“他在征战过程中爱上一只小妖，主动要求下凡历劫。”
“若这十世情劫，他能不对任何人动心，固守本心，就回来向这位姑娘表明心迹。”
“如今已经是第九世了，他依旧初心不改，算算也快归来了。”
我接过司命手中的册子，这才发现我的小石头果然争气。
这十世里，他做过挑夫，做过帝王，当过主持，也曾饱览山河。
可无论他是谁，在哪，都始终孑然一身。
他的怀里总有一张小画，我看过了，是那位小妖的模样。
一月后，小石头历劫归来。
他牵着那位自己心动的姑娘，问我可否娶她为妻。
我能看出他的忐忑。
我曾在战场上对魔尊动情，这段感情让我伤痕累累。
而他爱上的姑娘，也是魔族中人。
“母神，小柳她真的很好，在战场上，要不是她救了我……”
“我知道的，你们去选个喜庆日子，择日完婚吧。”
小石头不知道，他自请下凡历劫的那些日子，他口中的小柳也曾来求我，希望能下去陪着小石头。
被拒绝后，便偷偷跟随在小石头左右。
他在凡间每一次寿终正寝，都有她守在身边，偷偷的抹眼泪。
这样的感情，值得所有人的认可。
15.
小石头和小柳大婚那天，四海八荒来了好多人。
战神殿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就连曾经那位帝姬也来了，她诚恳的向我道歉。
只是一双眼哭的肿成了核桃。
我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了玄之吃过绝情果的原因。
“真君，先前的事是我不懂事，还请真君看在我年岁尚小的份上，原谅了我。”
“而且，我已经有了仙侣，真君大可放心，我不会再与玄之有关系。”
我看了眼她口中的仙侣，资质平平，听说是帝姬下凡历劫的时候带回来的。
受了这么多苦，这小妮子还是看不清世间的情情爱爱。
我叹了口气，收下了她的礼。
只是在一回首间，仿佛看到了一抹玄黑色的纤长身影，站在暗处，黯然伤神望着我。
玄色的眼睛中，满是悔恨。
“母神，您怎么还在这？里面宾客都等着您呢！”
小石头和小柳来扶我。
我揉了揉眼睛，回了句，“许是眼疾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