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懵懵懂懂地抬头，王妃正站在面前，脑海中大片空白。
刚才她说了什么？
她记得王妃带自己出去散步，说终于平静下来，要玩个游戏。
接着记忆模糊，好像是进了秦玄的住处，接受审问……
不对啊，秦大人怎么可能出现？
合欢猛然睁大眼，恰好对上虞深月云淡风轻的目光。
还很装地喝了口茶：“醒了啊？”
合欢全身发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环视周围。
周围全是带毒的首饰胭脂，哪有刚才正谈话的秦大人，香囊的气味隐约停留。
暴露了！
她垂死挣扎般地爬起，想将那些首饰揽回去，虞深月又笑眯眯地补刀：“别摸，有毒，你自己说的。”
合欢无力地瘫倒在地。
完了，都完了。
只是她怎么会将娘娘认错？王妃的本事实在闻所未闻！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娘娘，您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虞深月扬眉，“其实本妃已经死过一回了，但上苍看不惯好人蒙冤，特地派我回来复仇，也告诉了本妃你们的把戏。”
合欢目如死灰，娘娘有心思开玩笑，她没有啊。
脚一蹬就往墙上撞！
不仅被识破，救出家人也没戏，还是一死了之吧。
虞深月眼疾手快，迅疾起身拉住了她，合欢眼泪汪汪地回望：“娘娘，您就让奴婢死了吧。”
怪可怜的。
“别谈死。恶人没挨罚，好人倒要自杀，多不公平。”
合欢抿了抿嘴：“奴婢不是好人。”
她刚才还行思着怎么下手呢。
“我说是就是。”虞深月认真几分。
前些天给自己梳妆，明明随时能下手，用的却都是无毒胭脂，善心可见一斑了。
夸赞是有了，但合欢一点都不开心。
她眼底还噙着泪：“娘娘对不住，奴婢也不想害人，只是家人还在……”
“这简单。”虞深月抬眸，“本妃已经想到了办法，你要不要听。”
合欢已经完全被牵着鼻子走，赶紧点头。
“直接把秦玄干掉，那些人不就有救了？”
她不由愣住。
她们是家生侍婢，只有服从才能活下去，扳倒上级官员如同蚍蜉撼树。
何况娘娘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说绝不背叛，转头就说解决秦大人，这转变猝不及防啊。
“不成！”她猛然回神，摇头如拨浪鼓，“奴婢办不到，而且一旦被秦大人发现……”
虞深月叹了口气，不怪她畏首畏尾，而是确实有把柄啊。
索性握住了她的手，循循善诱道：“你想想，为什么殿下会不顾及本妃细作的身份，放我出来？”
合欢呆滞地回望，为什么。
这两天，娘娘跟换了个人似的，特别会抓人心思。
“因为他早察觉了我们的身份，说我们本应死路一条，但只要解决秦玄，就能将功补过；否则就算秦玄饶了你家人，他也不会饶。”
合欢打了个寒战：“真的？”
和活阎王相比，秦玄确实是个大善人。
得，看来她这王妃的名头不咋地，搬出黎白夜才好使。
“正是。”虞深月一脸镇定地扯谎，“不然你以为，殿下为什么饶过本妃？”
合欢没说话，但分明已经动心。
差不多了。虞深月微笑：“想好了吗，既然想让你的家人活，就得暂时听我的话。”
小姑娘满面虔诚地点了点头，王妃一瞬间成了她最崇拜的人。
至于那乱七八糟的自称，也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