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将府京家来访的日子。
这几天虞深月也打听到不少消息,京家人和黎白夜的确是假意和平,双方都派了不少人在对方领地,这次来八成是为了试探。
她换完衣服后,又瞥向铜镜。
小脸粉嫩目光水灵,更显得人小家碧玉。再加上一袭蜜色披帛,惊艳倒是够惊艳,可怎么看都是走娇小路线的。合欢绞尽脑汁打扮,终于有了一点点王妃的稳重气息。
不过,要是现代长了这张脸,做梦都得笑醒吧?
“小姐,小姐。”合欢低声提醒,“该走了。您在想什么?”
虞深月回过神,咳了两声:“没事,走吧。”没敢说是看镜中的自己看呆了。
半时辰后,她来到设宴的现场,接受布满金银陈设的视觉折磨。
这里还没几个人来,作为东道主的黎白夜不知去了哪鬼混。虞深月咬了咬牙,问一个侍卫:“殿下呢?”
侍从以为他是挂念殿下,忙答道:“殿下他休息去了。”
“他倒是懒。”虞深月呵呵了声。
最近他可是逍遥不少啊,连迎接人都要迟到。
按照规矩,王妃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脸上挂服务性笑容。但虞深月可憋不住,没过一炷香,就抓了把坚果往人少的地方溜。
可惜还没走远,背后便传来道柔顺的声音:“姐姐?”
虞深月忙将坚果往合欢怀里一塞,转过身来面对她。
来的人也是年轻女子,一袭浅蓝衣裙,神色柔顺。还没等虞深月问是谁,她便十分自觉地行礼:“清侧妃见过姐姐。”
哦,就是被夺了管家之权的那位。
“嗯,起来吧。”
清侧妃应了声,声音难掩敷衍,随即便装不经意地往后瞧去,原本满面春风的脸,逐渐僵硬了下来。
虞深月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清侧妃继续僵着脸,良久才勉强地挤出个笑容:“妹妹倒管得不错啊。”
只一句话,虞深月就明白了。压根没盼着她好啊!
于是扬唇道:“那必然啊,不然殿下为什么会信任我?”反正都接了这差事,不如好好办,免得招人话柄嘛。
清侧妃的脸色又是一暗,但好歹还能装作没事。
起初知道权力被夺时,她的确很不高兴。但很快就想通了。王妃任性莽撞的名声在闺中就有,更遑论管家能力,殿下把这事交给她,不是只有出丑的份么?到时更能反衬自己贤良淑德。
她认为会场必是一片混乱。可如今人人都井然有序,很多连她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没了。
都说虞深月醒来后判若两人,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清姐姐,你别和她多话!”
标志性的尖锐声音再次响起,又是温侍妾。清侧妃转过头,刚打算接话,却惊异地睁大眼:“妹妹,你?”
不怪她惊奇,粉衣女子脸上的妆浓得吓人,还扑满了胭脂水粉。乍一看不像侍妾,而像舞女。
虞深月知道为什么,忍住笑:“欸,这脸是怎么了呀?”
“你别装不懂。”温侍妾咬牙切齿,“我的脸就是你造成的,是你故意害我!”
若不这么化妆,脸上的小斑点压根遮不住。
现在想想,那些名贵饰品都是王妃刻意放好的,欲纵故擒,都是陷阱。
过去半个月她可不好受,连门都出不得。差点以为自己要毁容。
虞深月的小眼神颇迷茫:“妹妹,话可别乱说。当时不是你主动拿的么,怎么还怪到本妃头上了?”说罢话锋一转,“要不妹妹去请殿下主持公道?”
“你!”温侍妾气得面红耳赤,还想不出一句话反驳。
现在殿下挺宠王妃,这事捅出去自己不更完了?
你了半天,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忽然吹过,脸上的粉顿时仙女散花似的飘落,连丫鬟都忍俊不禁。温侍妾又羞又怒,赶忙补妆去了。
清侧妃眸中掠过精光,柔声道:“我看姐姐还要处理不少事,就不打扰了。”说罢,便朝温侍妾的方向而去。
虞深月一下就看透了,根据她们的表情,她甚至能想象出接下来的事,任她们说去吧。
温侍妾慌忙地补完妆容,郁闷急躁地坐在原位,入府以来哪受过这种屈辱,此时后背却被轻轻拍了一下,正是表面娴静的清侧妃。
看见比鬼还白的脸,清侧妃勾了勾唇角,温和道:“因她伤神不值得。”
温侍妾怎不知她的意图,吵吵嚷嚷。但二人不知又说了什么,便逐渐安静下来。
温侍妾睁大圆眼,呼吸也急促几分:“你、你的法子真的有用?”
清侧妃莞尔一笑:“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于王妃离开,二人的期待是相同的,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粉衣女子咽了下口水,沉吟时满是心动。
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朝虞深月看来。她不知道那两人具体的坏水,只是有点想笑。
宅斗大戏都这样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