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南昭这么着急举办婚礼其实在叶沐阳的计划之外,他原本的计划中,婚礼最起码要等到五个月后,最好赶在南昭临盆前那才精彩。
但现在不找个事情分散一下老爷子的注意力,恐怕他要死咬着逢霖和解景和的事儿不放。
“霖丫头今天没来?”
“晦气,”叶沐阳随口说,“老宅要布置,这段时间就别让她来了,省的她节外生枝,爷爷你要是有吩咐就喊南昭。”
“小二,你现在是什么都敢做主了?”叶老爷子脸颊肌肉踌躇。
“爷爷您这说的那里的话,孙儿只是想慎重点,逢霖的孩子就没保住,孙儿也是人,丧子之痛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点南昭,但是南昭自觉有点心虚。
在逢霖失去孩子的那件事情上,叶沐阳表现出的冷血程度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见叶沐阳和老爷子又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南昭开口,“爷爷,我也担心逢霖会对我和孩子不利,这段时间就别让她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逢霖终于有了歇口气的机会。
除了正常上下班,偶尔在公司看到关磐打个照面,下了班她就去寻芳里,调酒师干过,陪酒也干过,偶尔还回去门口充当下迎宾小姐。
裴蒲苇也不问逢霖到底干什么,就由着她来。
反正在资金上,逢霖的诚意已经给够了。
还有就是每周末例行公事的和解景和见一次,吃个饭聊聊天,要是刚好有时间合适的电影,再顺便买捅爆米花一起看。
这是解景和主动提出来的。
要不是解景和要求,逢霖恨不得就这样淡出他的生活。
“吴姝最近怎么样?适应吗?”逢霖问,“你算是做哥哥的,要多照顾她,一个女孩子来这里求学不容易。”
“人家厉害着呢,说起来你们俩学习好像都挺厉害的,不过吴姝更离谱。十五岁读高中,次年参加高考,三年修够学分,在去滇南实习一年,现在又来京警读研。”
逢霖觉察到解景和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自觉的骄傲,尾音得意地上扬。
“挺好。”她微微地笑。
时间久了解景和早晚会意识到,吴姝这样活在阳光下的女孩子才该是他选择的人。
而不是自己这种,看似无害却藏着剧毒的花儿。
她身边的人都没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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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的的四月,枝头泛着嫩绿的芽,一切都欣欣向荣,等着夏季的到来,等着万物郁郁葱葱。
没人记得四个月前的冬,叶家和逢家退婚的事情,现在京圈议论的焦点是叶家二爷和南家长女的大婚。
关磐把请柬亲自递到了逢霖手里,叮嘱,“逢小姐,二爷请您务必到场观礼。您上次说要准备大礼给他,二爷很期待。”
“我一定去。”
逢霖真的有在认认真真的给南昭和叶沐阳准备大婚的礼物。
她捏着奢华的请柬回到逢家,开门有些意外,逢缙和逢青松居然也在。
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艾尔美妆最近爆出的丑闻逢霖听说了,她就是懒得操心。
逢家的东西日后又不会交到她手上,再说了,她看不上,也不依靠逢家。
“阿缙,还有两个月高考,你很闲吗?”她脸一垮,指桑骂槐,“还是说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有事夏迎春,无事钟无艳那一套?平时不见人,遇事儿了知道上门?”
说完之后她立马翻脸一笑,“逢先生,您身上的伤好利索了?”
她问的是上次在金碧辉煌的事儿。
逢青松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又想起现在她已经被叶家退婚,叶家那个疯子不再可能给她撑腰,腰杆子立马硬了,低声啐了一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在这儿拿什么乔?”
硬气了,没完全硬气。
逢竹石由着逢霖出了气,才开口,“最近这段时间你没去叶老爷子跟前,爸爸一直没问过你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惹老爷子不愉快了?”
逢霖扬了扬手里的请柬,挑眉,“叶沐阳和南昭大婚,大概是怕我这个定时炸弹在叶家老宅,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对着叶二夫人的肚子来一刀。自己犯了蠢就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想着往别人身上推——什么出息。”
她说这话的时候,乖巧的小脸上全是漫不经心的趾高气扬。
见逢霖明明白白的不配合,逢竹石对着逢青松使了个眼色。
逢青松伸手去拽坐在一边的逢缙。
逢霖早就想到了这一出,从冰箱里拿了个冰淇淋,一边认真的撕包装,一边提醒,“逢先生,您就这一个亲儿子,阿缙上次好像差点从七楼摔下去吧?是为什么呢?怎么有人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逢缙晚上还有晚自习,莫名其妙就被自己亲爹接了过来,一开始他还不能明白,看到逢霖之后立马就懂了。
逢霖这一招离间很有效,逢青松去拽儿子的手果然在半空一僵,立马倒戈,“大哥,阿缙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总让他参与,不太好吧?”
逢竹石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出息耳根子软,正想和他谈谈利益,逢缙那边已经给白娉婷打了电话,开口就哭,“妈,爸把我带来大伯这里了,晚自习都不让我去上,逢霖姐也在,妈你救我!”
他话音刚落,白娉婷那边杀千刀的就已经骂出了声,逢青松是个妻管严大家都知道,隔着电话都被训得跟个孙子一样,一声不敢吭,一时间场面鸡飞狗跳精彩极了。
逢青松拉着自己儿子狼狈地告辞离去的时候,逢霖慢悠悠地喊住了他。
“逢先生。”
她咔嚓一声咬碎了甜筒的脆皮,咀嚼声清脆,接着又用手指擦去嘴角的奶油,毫不在意逢青松就这样被自己晾着。
逢缙偷眼看自己姐姐,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和姐夫...啊不对,是和二爷像极了的派头。
吃干净了甜筒,逢霖才上前。
她个子比逢青松低,替他整理衣领的时候还要微微踮着脚,但是气势上却稳稳的压了逢青松一头。
她一边耐心地给他抚平衣领的皱折,一边温柔地低声说,“逢先生,人呢,总是要长记性的,不然什么时候自己全家死别人手里了,都不清楚是怎么死的。”
“你也知道的呀,逢家现在没有什么能拿来威胁我的,逢先生您在日月湾住宅的地址我也很清楚,”逢霖笑的极其甜美,“所以说呢,您还是照顾好您唯一的儿子 ,不然我哪天发疯的时候,你们逢家可就真没人能拉得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