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天抽走了逢霖手上的体检表,让她回去,说自己会搞定这件事。
逢霖出了体检的医院,在街头徘徊了片刻,不敢回半山别墅,也没有其他能安身的地方。
怎么想怎么可悲。
她想了想,给逢缙发了条信息,【手怎么样了?】
逢缙立马就回复了,【我在市医院输水,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一个月就能恢复。】
逢霖:【我去看看你,方便吗?】
逢缙发了楼层过来,【三楼的输液大厅。】
看到逢缙裹着纱布的左手,逢霖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姐,别哭了,”逢缙眼里全是心疼和后悔,“那天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听爸爸的话,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逢霖那天一听就明白了,逢青松和逢竹石这对眼里只有利益的兄弟俩在用逢缙的前途威胁他们姐弟。
他们以为推逢缙这个孩子出来,叶沐阳就会手下留情,但是叶二爷从来不知道“留情”两个字怎么写,对着十七岁的逢缙照样下了狠手。
逢青松就这一个儿子,事后快后悔死了。
白娉婷大半夜在医院看到缝针的儿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大骂他们逢家兄弟不是人,让小孩子去送死。又骂逢竹石和徐安宁就是眼馋他们有儿子,自己是孵不出蛋的老母鸡,就想害他们家逢缙。
还说他们家竹石就三个孩子,一个成绩好的小闺女被老大家的女儿害死了,一个有点姿色的大闺女被老大家送出去联姻了,就剩这一个独子,还要为了逢家的生意去死。
白娉婷泼辣,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是有些话逢青松还真听进去了,再看向自己哥哥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点戒备,当逢竹石再次提出让逢缙和他姐姐说说生意的事情时,逢竹石直接拒绝了。
这些事逢缙门清。
“姐夫是在帮我,”少年人眼里多了些逢霖看不懂的神色,“他昨天说了,自由是要有代价的,能不再是爸爸用来和姐姐博弈的棋子,这点代价我能接受。”
~
逢霖第二天果然正常入职了。
陈秋月什么也没说,领着逢霖去了财务部。
“财务这块儿是加班多点,工作枯燥点,工资也不多,但好在没什么应酬,干好本职工作就行——这也是关副总的意思,说你年纪小,心思单纯,应付不来乱七八糟的事”陈秋月对逢霖照顾有加,“我没和她们说过你是关副总亲戚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说不说。”
“你平时就做做账务的核酸,具体干什么就是财务部内部的事儿了,我也不方便插手。好好干,等财务干熟了,想办法给你轮个岗,渐渐也能往上升。”
“对了,你的体检报告给你放桌上了,你有空自己看。”
逢霖在打开体检报告的时候,紧张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好在叶景天确实有两把刷子,体检报告什么问题都没有。
而在世航船舶的这份工作和逢霖以为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勾心斗角,也没什么职场霸凌.
逢霖过去就被扔到了档案室复印资料,枯燥的很。
日子就这么清淡如水的过了两天,叶沐阳也没回来,就在逢霖祈祷着可以这样长长久久的安稳下去的时候,叶景天找来了。
“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听到电话那头叶景天的声音,逢霖如坠冰窟。
“我要回家,二爷晚上回去要是见不到我,会发脾气的。”她挣扎着想拒绝。
“放心,叶沐阳今晚没空,”叶景天嗤笑,“就算他发脾气,那也是你叶二夫人自己的事,我只负责帮你保守秘密,其他的你可不能指望我。”
逢霖到点下班,路边停着一辆烟灰色的车,看到她出来,降下车窗,是叶景天的脸。
他冲她招手,逢霖假装没看到,陪着同事去公交站台等车,等同事都走了,才绕了个圈上了叶景天的车。
“你再不上车,我就要给我的好弟弟打电话了。”
逢霖不想接茬,直截了当的问,“去哪儿?”
“寻芳里,酒吧,”叶景天扫了一眼逢霖的身段,轻佻的吹口哨,“陪我谈生意。”
逢霖的脸色立马变了,用了拍了拍车门,“我不能喝酒,你让我下车!”
“急什么?”叶景天懒洋洋开口,“你不是会跳舞吗?没让你陪酒。”
逢霖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阴沉着问,“你也知道我是叶二夫人,让我去做舞女的勾当,你就不怕二爷知道了饶不了你?”
叶景天根本不吃这一套,“要你不是叶二夫人,这舞跳着还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事情穿到我弟弟耳朵里,就算倒霉,先完蛋的也是你。啧啧啧,叶沐阳在外面高高在上,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他夫人却在外面干下九流的勾当,想想就刺激。”
逢霖快疯了。
“大哥,求你。”
“别哭,怀孕的时候总是哭,对胎儿可是不好的。”
叶景天真是铁石心肠。
寻芳里。
名字很文艺,装潢也是新的,显然刚开业。
名字叫做“春海棠”的包间已经坐了几个男人,面前撂着几个空酒瓶,显然是喝过一轮了。
见叶景天进来,几个人先是起哄天哥迟到了,自罚三杯,然后再看见跟在叶景天身后的逢霖之后,集体哑了火,片刻后感叹一句天哥厚道,还弄了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
中间还有人谨慎的问,“天哥,你弄来这丫头成年了吧?”
叶景天嘻嘻哈哈的锤了那人一拳,朝逢霖抬抬下巴,逢霖低声喊了句“大哥”。
“别瞎胡想,是我弟妹。”
几人反应过来后,齐齐的吸了口冷气,接着挤眉弄眼,“逢三小姐?”
“天儿你胆子可以啊,把二爷的女人弄来了?二爷知道吗?”
“天哥,二爷知道了,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玩球。”
叶景天看了逢霖一眼。
逢霖咬咬唇,屈辱的说,“各位哥哥们放心,我不会让二爷知道的。我就是来帮大哥的忙,给大家跳舞解闷,大家别嫌弃就好。”
她这幅乖顺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叶景天的虚荣心。
“天哥,要不说你是大哥呢,二爷的女人都被你教的这么乖?”
“天儿你真行。”
叶景天笑着坐到一群人中间,接过啤酒灌了一口,盯着逢霖催,“等什么呢,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