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磐正颠颠的要跟在逢霖身后上车,叶沐阳招了招手。
“二爷您吩咐?”
叶沐阳指了指小腹的位置,“带着我的崽呢,你给我小心点,随便溜两圈哄哄就行了。”
关磐摊手,“二爷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就亲自带着啊,您唯一的子嗣我可担待不起——话说回来,二爷,您这是打算把小少爷留下了?”
叶沐阳没有直面回,“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像她妈这样多好。”
他想清楚了,逢霖愿意要就要,大不了以后他行事低调点,再过两年慢慢转移到行风手里,自己和逢霖出国。
去他妈的叶家逢家,去他妈的商业联姻,他和她天生就该是世界上最密不可分的一对爱人。
逢霖或许还不爱他,没关系,他会慢慢把她焐热。
一家三口,此生足矣,何必还奢求那么多。
这么一想,那些争权夺利的心思也淡了,所以老爷子让他把富力金融交出去的他也没什么不乐意。
叶沐阳从关磐手里抓走钥匙,晃了晃,“成,我带她溜。酒店那边你亲自盯着,我要十全十美。”
叶沐阳上车的时候,逢霖正小心又好奇的拧车上各种按钮,见叶沐阳进来了,像做坏事被发现的孩子一样,迅速把手缩回去,自己在主驾驶坐的端端正正。
他随手揉她的脑袋,然后也扣上了安全带,教逢霖压着车速在路边慢慢的溜。
“好慢哦。”逢霖小声抱怨。
叶沐阳闻言笑,“等孩子生下来带你去赛车,到时候给你再换辆高阶的跑车。”
逢霖愣了几秒,才恍然明白叶沐阳的意思,眼底全是惊喜,脚下一滑车熄了火,停在了别墅区的路边。
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叶沐阳,紧张又期待,好像怕自己听错了,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小声喊,“二爷?”
“是,我说,等孩子生下来,教你玩赛车,”叶沐阳的手从逢霖的发顶落到小腹,他头一次不掺杂任何杂念的抚摸这个位置,神态近乎虔诚,“我们的孩子。”
“说话算话啊。”逢霖伸出小指,“拉钩。”
叶沐阳莞尔,“拉钩。”
皙白的小指和有力的小指拉在一起晃了晃,逢霖好像被这巨大的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晕了头脑,顺势侧身,扑到了叶沐阳怀里,手撑着他结实的胸口,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这也是她头一次不带任何目的的主动献上自己的亲吻。
两人都呆滞了片刻。
逢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重新打火,沿着别墅区的外圈慢慢绕着开,就是脸羞得通红。
叶沐阳的指腹下意识的去蹭自己的唇,粘上了一抹浅红,鬼使神差的,他舌尖绕过指腹,抿去了那抹艳色,然后说,“莓果巧克力味。”
逢霖目不斜视的开了一会儿,叶沐阳说,“晚上在金碧辉煌给你包了个小厅,庆祝下你生日,咱们热闹热闹。”
逢霖眼眶发热,鼻头发酸,有点想哭。
她从没过过生日。
她上面两个姐姐的生日都热闹,但从没人问一句三小姐是哪天生的。
顶多就是她亲妈悄悄给她在厨房留一碗面条卧个蛋,就当是长寿面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是哪天?”
“哦,你订婚前老爷子找人合了八字,我不小心记着了。”叶沐阳一本正经。
逢霖吸了吸鼻涕泡,轻声,“身份证上那个生日是逢玉儿的,不是今天。”
“行吧真是输给你了,”叶沐阳不情不愿的承认,“高中文学社,我核对你们的申请表时看的。”
“记这么久?”
“二爷我记性好——其实是文学社的活动,会给每个社员送生日礼物,你是十一月最后一天,这个日期好记,”说起这件事,叶沐阳压抑着声音里的紧张,装作随意地问,“你当时收到的什么礼物,还记得吗?”
“我没收到礼物,我记得是有人骗我了。”逢霖想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以前从没人给她送过礼物,那是第一次,所以她很上心,“有人在我书桌上留了张纸,是一个地址,让我去那里取文学社给社员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放学就去了,但一直到全校都空了,都没找到我的礼物。”
虽然多年过去,已经和当年被戏耍的羞辱和解,但逢霖还是忍不住委屈的抱怨,“那年早冬,十一月都落雪了,雪好大,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雪地里挖啊挖啊挖。”
叶沐阳轻轻闭闭眼,有些涩的笑了笑,转瞬即逝。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年十一月,她没收到那份少年怀着热烈真挚的爱慕送出的礼物。
如果那年,他亲手把礼物送到她的手里,或许命运会有完全不同的走向。
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所以后来你和解景和在一起了。”
听她提起前男友,逢霖有点紧张,生怕这牲口什么时候又发疯,“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怀着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胡来——再说什么叫‘所以’?这两件事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叶沐阳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天去产检?我陪你去医院还是请医疗团队来。”
“去医院吧,我在市一院妇产科建档了。”
解景和在的医院。
“成,你当妈你说了算。”
~
逢霖没想到会在生日宴上看到逢家人。
她以为只是叶沐阳自己的朋友找个由头聚一聚。
逢竹石和逢青松这对儿卧龙凤雏在平均年龄二十八的叶沐阳狐朋狗友堆里格格不入。
这二位不想错过任何可以接近、讨好叶二爷的机会,根本没觉得“叶二夫人逢霖二十一岁生日宴”这个拉在宴会厅门口的气球横幅横看竖看都是“鸿门宴”,腆着两张老脸凑上来了。
逢霖看到他们在下面坐着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叶沐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沐阳快步上前扶着逢霖下楼,也看到了两人,“不是我请的,我只喊了我的朋友,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消息。要不要请他们出去?”
“算了,来都来了,何必闹得太难堪。”
逢霖转念一想,觉得其实他们在也行,让他们看看逢家野草一样谁都可以踩一脚的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
“真不用?”
“真不用,”逢霖想了想,诚实的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锦衣夜行没什么意思,我喜欢衣锦还乡的戏码。”
“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