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方巧巧休息,司冥轩两天没回寝宫,这日他想着方巧巧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主动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她和许青云有说有笑,一看见他就发抖的女人,竟然在许青云面前笑得那么开心。
心瞬间被刺了一下,怒火在周身蔓延。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冷冰冰地问出了那一句,但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又骤然惊醒。
许青云不是他叫过来给方巧巧看诊的吗?
现在他又发哪门子脾气?
不仅是他,方巧巧和许青云也一阵莫名,但碍于他天子的身份,二人不敢多问,迅速起身向他行礼,“参见陛下。”
看见他们近乎同步的动作,司冥轩的眸子又冷了几分,“朕刚才进来的时候,见你们两个聊得挺开心的,在聊什么呢?”
见他又问了一次,许青云的眉心跳了跳,心里一阵好笑。
想不到堂堂天子,醋意会这么浓,这方巧巧看着其貌不扬,倒是挺有手段的。
“启禀陛下。”他恭敬地答道:“方姑娘怕苦,微臣给她带了糖冬瓜佐药,她刚才在感谢微臣。”
他解释得十分详细,似乎很怕天子迁怒于他。
方巧巧撇了撇嘴,觉得司冥轩这火简直发得莫名其妙,她跟许青云聊得开心怎么了,这男人是不是就见不得她开心?
听见许青云的解释,司冥轩的脸色刚刚有所缓和,一扭头瞥见她的冷脸,五官再次沉了下来,“良药苦口,许太医下次不必再惯着她。”
许青云讪笑两声,识趣地准备离开,“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司冥轩微微点头,等到许青云离开,才面无表情地望向方巧巧,不满道:“朕是找你来演戏的,不是来享清福的,区区一个婢子,你也敢麻烦太医?”
方巧巧低着头,本能地握紧双拳,又很快松开,低眉顺目地认错,“奴婢该死。”
这副软骨头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拨开天子手臂的人,从未存在过。
司冥轩倒是并不意外,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那一瞬间的动作只是一个巧合,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闷得慌。
“奴婢就是奴婢。”他冷冰冰地开口,不知是在告诫方巧巧,还是在提醒自己,“给你下药的人已经抓到了,戏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即日起,方巧巧因以下犯上,调离夜宫。”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从今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把手一甩,再也没看方巧巧一眼,径直离开了现场。
方巧巧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司冥轩踢出局了,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已经扬长而去。
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如果离开了夜宫,那她以后哪还有机会接触到司冥轩,更别谈什么报仇。
可就算现在她想让司冥轩改变主意,也已经来不及了,对方走了不说,就算她立刻追上去,人家是天子,君无戏言,她一个女婢有什么资格左右?
可是……真的要这么逆来顺受吗?
她很快想到了司冥轩最后那几句话——给你下药的人已经抓到了。
倘若她又中毒了,而且是在天子的寝宫里中的毒,那司冥轩是不是又得抓一次人?
她是代他中的毒,司冥轩总不至于狠心到不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