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何采女。”
含霜毫不犹豫地拉着方巧巧跪了下去。
何采女全名何珍珍，长得不算明艳，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不同的是，她的腰间别着一条马鞭，与一身宫装格格不入。
她走到方巧巧面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眼里写满了不屑，“你是谁，怎么没有见过？”
方巧巧大病初愈，司冥轩和冷香泠都赏赐了她不少新衣，所以没作宫婢的打扮，再加上她没有妃嫔的头饰，所以何珍珍一时没认出她的身份。
她跪在地上，态度恭谨地开口，“奴婢方巧巧，见过娘娘。”
“方巧巧？”何珍珍瞬间瞪大了双眼，“你就是那个猎场女婢方巧巧？”
“奴婢正是。”
何珍珍冷笑起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样都能遇见你，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
见她如此直白，方巧巧的眉心跳了跳，越是直率的人，收拾起别人来越无顾忌。
这样的人往往对底层充满威胁，因为他们只会捡软柿子下手，而现在的她，显然就是那只软柿子。
“娘娘说笑了。”她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身份卑微，哪敢劳娘娘惦记？”
她抢先向何珍珍示弱，希望能减少对方的不满。
何珍珍睨了她一眼，嘴角噙着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现在你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整个皇宫都在议论着你，说不定哪天你摇身一变，比我位分还高，到时候我还得求你来关照我。”
“奴婢不敢。”
方巧巧哆嗦起来，继续向对方示弱。
但她知道这么做的效果微乎其微，因为在后宫妃嫔之中，采女的地位最低，她除了向同级的秀女发泄，就只能在宫婢身上找存在感。
很不巧，她既是宫婢，又是被司冥轩“宠幸”过的人。
何采女不收拾她一顿，根本不会甘心。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何珍珍就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马鞭。
“这条鞭子是陛下亲自赏赐给我的，曾经帮我抽过无数个不听话的婢子，不如你来猜一猜，下一个被它收拾的会是谁？”
这话出口，方巧巧哆嗦地更加厉害，头也低了下去，“奴……奴婢不知。”
见她恐惧的样子不像作假，何珍珍嗤笑一声，迅速伸手将她扶起，“傻丫头，我拿鞭子出来吓吓你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要用它抽你吧？”
方巧巧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表情也一如既往地畏畏缩缩，“奴……奴婢不敢。”
见她还是害怕，何珍珍索性把马鞭别回腰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放心，咱们都是陛下的女人，也算是姐妹一场，姐姐只会保护妹妹，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她说得认真，可方巧巧却笑不出来。
她倒宁愿被何珍珍打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虚与委蛇，向来直性子的人，突然对她这么有耐性，一定是想利用她做些什么。
果然，何珍珍话锋一转，继续道：“既然你我都是姐妹，做姐姐的保护妹妹，那做妹妹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帮姐姐一把？”
方巧巧的眸子沉了沉，脸上还得露出迷茫的姿态，“应该是应该，只不过，奴……妹妹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得到姐姐的地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提到这个，何珍珍突然羞涩起来，“陛下最近不是很宠爱你吗？你在他面前多提我几次，让他时不时地来看看我就行了。”
说到最后，似乎是怕方巧巧以为她想争宠，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姐姐不是想跟你抢陛下的宠爱，只是太久没见到他了，想好好地见他一面。只要你肯帮我，以后咱们两姐妹就在宫里相互扶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会拿自己的命来保护你。”
“真的吗？”方巧巧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见她这么好哄，何珍珍飞快地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戴在了她的手上，“仓促见面，姐姐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镯子就送给你了，你可以好好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啊！”
“谢谢姐姐。”方巧巧也不推辞，两眼发亮地盯着手上的镯子。
看见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何珍珍弯起唇角，心里一阵得意。
奴婢就是奴婢，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倒省得她再来硬的了。